清遠施主?
這個稱呼讓高臺之下的百姓爲之一愣,熟悉澄止講法的人都清楚,每次講法結束之後,他都會高呼一聲佛號,然後化作飛虹離去。
現在卻因爲看到了一個什麼清遠施主,而神情愕然地留在了這裡。
在這裡聽澄止講法的人並不僅是普通百姓,也有一些煉器士,想要嘗試看看能不能從佛法領悟境界,突破修爲,他們在聽到清遠這兩個字後,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
人榜第一,神君之下最強者,萬古第一週清遠!
嘩啦!
周承身邊的人羣頓時就退開了好幾步,使得周承身邊一丈之內只剩下了道真一個人,那些在這裡聽法的百姓全都一亮驚奇地看着周承。
人榜第一這樣的存在,對於他們這些初階的煉器士或者乾脆就是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正常情況下只會存在於小說話本里。
現在突然見到了一個活的,不,應該說是真的人榜第一,讓他們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
澄止也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眼含歉意地說道:“清遠施主,跟小僧回寺裡吧,這裡不是談話之地。”
說罷,澄止就化作了一道金色長虹沖霄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際,應是往般若寺去了,周承也身化流光捲起了道真,隨着澄止所化長虹的軌跡飛天而去。
飛遁在虛空之中,周承望着前方的金色長空,心中頗多感慨,這位年輕僧人澄止就是九年前和他同臺爭鋒的澄止,般若寺的天才弟子。
事實上,澄止也的確配得上天才的名號,未滿三十歲就已經是天衝境巔峰,只差一步就能夠點開中樞魄,這在任何時期都算是天資高絕了。
要知道大多數的煉器士在未滿三十歲的時候,還都在英魄期徘徊,還在爲了如何渡劫,如何點開靈慧魄而煩惱,而澄止已經即將點開中樞魄,成爲真正的高手了。
可是這樣的成就和周承、葉珺鈺、乃至秦慕仙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了,他們已經七魄歸真成就宗師之位,而且位列人榜前三!
雖然周承的名聲早就已經傳遍了天下,但那畢竟是隻是聽聞,和親眼見到所造成的衝擊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澄止的反應纔會這麼大。
作爲昔日同臺競爭者,現在卻有了如此巨大的差距,就算澄止佛法修爲不錯,心境頗高,在突然見到周承的時候也難免愕然。
周承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對澄止的反應並不感到奇怪,而且他也能夠大致預料,接下來這種情況會遇到更多。
只要是有這種類似於佛道之論的多宗門聚會,就難免遇到以前同代的對手,如澄止這樣的情況的人肯定還有許多。
佛心劍宗的恆沙,天辰道的尚明璇,太一宗的宗真、道榮,白雲城的方越……莫名地周承突然有些懷念秦道一了。
如果他還或者,不知道現在能不能七魄歸真?
封洛城距離般若寺的很近,澄止和周承飛行的速度又是極快,因此很快就到達了般若寺的山門之外。
此時守山弟子正在招待太一宗的來客,人榜第九的“戊己鎮玄”嶽峰,以及另外一大一小兩名道士,突然見澄止回來,就向他介紹道:
“這位是太一宗的嶽峰前輩,這位是宗真前輩,還有這位小道長是道榮前輩的高徒,來參加這次佛道之論弟子考較。”
“見過嶽峰前輩,見過宗真師弟。”澄止點了點頭,雙手合十行禮,然後揮手引出了身後的周承和道真。
嶽峰和宗真見到周承之後全都愣住了,宗真最先開口,說道:“周清遠?你怎麼……你這次是作爲宗師來帶領宗內弟子前來參加佛道之論的?”
“沒錯。”周承點了點頭,然後指向道真說道:“這是我的弟子道真,來參加這次佛道之論的弟子考較,讓他鍛鍊一下。”
宗真聞言和嶽峰對望了一眼,兩人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苦澀,不過兩人苦澀的原因卻是並不相同。
宗真的苦澀是因爲親眼見到昔日對手擁有了遠超自己的成就和地位,而嶽峰則是因爲這次的佛道之論鬥法,有周清遠這個人榜第一,神君之下的最強者在,誰勝誰負還有懸念嗎?
沒有!
只要是稍微瞭解過周承戰績的人就會知道,他的實力簡直已經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根本就不是宗師這個層次所能夠形容的,就算是尋常的神君都難言必勝。
這樣的威勢與名聲,比之當年的懷真道人都猶有過之。
“人榜第一啊,就在幾年前他的修爲還和我差不多……”宗真現在是天衝境後期,他明白自己是永遠都不可能趕上週承的腳步了。
在一羣般若寺弟子驚歎的目光中,周承和道真被帶到了迎客堂,並且被安排了最好的禪房,稍作休息之後,般若寺會準備齋菜送過來。
禪房之中,道真一臉好奇地向周承問道:“師尊師尊,爲什麼剛纔那個澄止前輩,還有宗真前輩在看到你的時候,臉色都那麼古怪啊?”
周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笑了笑,問道:“你想不想讓那些曾經和你同樣水平的人,在十年之後用那種目光看你呢?”
“我?十年後……”道真亮晶晶的眼睛轉了轉,攥了攥小拳頭,說道:“想,我看得出,他們對師尊的出現感到驚歎,我以後也要像師尊這樣!”
“哈哈哈,這樣纔對。”周承摸了摸道真的腦袋,然後目光望向了窗外,透過虛空像是看到了層層星光,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
迎客堂另一座禪房之中,一身星辰道袍的尚明璇神情有些落寞,她雙眼早盲但卻對命理十分的敏感,九年前曾被周承擊敗,從那之後就一直想看透周承的命運軌跡,但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這一次她帶着自己的弟子,隨着宗師前來參加佛道之論,卻沒有想到又遇到了周承,於是就再次嘗試這窺探命理。
然後她就明白了,自己永遠都不可能窺見他的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