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與聖盃之中,被冠以此世之惡之稱的英靈——安哥拉曼紐,因爲最近發生的兩件讓自己挺鬱悶的事情。
一來呢,是那個被蟲子改造的有可能在這次聖盃戰爭之中成爲自己Master的女孩跟自己那若有若無的聯繫突然被切斷,再也沒了聲響。
這第二件事呢,就是那愛因茲貝倫家的小蘿莉,最近突然就開始疏遠自己了!而且也不再把自己當媽媽了!
原本在這十年裡, 自己時不時地通過與小蘿莉的聯繫,藉着蘿莉媽媽的外殼與人格忽…咳咳,關心着她,但是沒想到這小蘿莉突然就變心了!不喜歡自己了!也不再稱呼自己爲媽媽了!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叛逆期嗎?媽媽的話都不聽了?
一片有些特殊的空間裡,披着愛麗絲菲爾外殼的安哥拉曼紐正蹲在一片沙灘上,一邊用食指在沙灘上畫着圈圈, 一邊在心裡埋怨。
自己是不是應該也用媽媽的口吻教訓一下對方?狠狠地抽打對方的屁股?
還沒想完,處在這片特殊空間的小安同學突然又驚覺了什麼,起身回過頭看去便看到了一位身着格子襯衫, 雙手插着褲兜,帶着幾分戲謔看着自己的藍髮帥氣少年!
聖盃不是還沒有降臨嗎?
這貨是怎麼進來的?戰死的英靈?
不,不對,英靈戰死之後進入的應該是那暫時的容器纔對,自己所在的地方可是真正的聖盃!
還是靈體狀態的還沒到降靈時刻的聖盃!安哥拉曼紐疑惑不解,想了許久也沒想到個所以然來。
不過俗話說來者是客,甭管你咋進來的吧,進來了那就是客人,自己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污染、引導)對方,更別說最近小蘿莉不陪自己玩,讓自己實在是有些無聊。
於是乎,三分鐘後……
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笑得異常開心就跟個拉客的媽媽桑一樣的“愛麗絲菲爾”, 慎二也是有些無語。
別說自己的這副身體只是第三要素所幻化的,就算是真身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即便對方波真的一直在動,自己也不會有動!
開玩笑, 即便頂着愛麗絲菲爾的外殼與人格, 對方本體也是個男人這種事情自己還是清楚的。
女體男心?
想到這裡,不知爲何,向來以紳士標榜自己的慎二突然覺得場面有些焦灼,而自己的內心也產生了幾分的動搖,就像是覺得更刺激了一樣…
淦!不愧是此世之惡,就連自己那鋼鐵一般的意志都不由地產生了一絲縫隙,差點被對方侵入!
慎二心裡怒罵對方不講武德,讓自己想到奇奇怪怪的東西!
“呵呵呵~客官一直盯着人家幹嘛?”
對其那深深的溝壑以及柔軟的觸感不屑不顧的慎二,輕輕一笑,道:“看來你一個人在這裡也挺開心的嘛,我原本還以爲你會覺得孤獨什麼的呢,頂着愛麗絲菲爾的外殼與人格的安哥拉曼紐桑……”
聞聲,安哥拉曼紐的媽媽桑狀態瞬間下線,略帶驚訝地看着慎二:“你…你怎麼知道?!還有…你到底是誰?!”
因爲對方抱的太緊,所以纔沒有將手臂抽出來的慎二,毫不在意地接着道:“別在意別在意,反正我就是知道就是了,至於我是誰也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我來的目的不是找你的就行了。”
“不是找我?”
安哥拉曼紐又往慎二身上貼了貼,畢竟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在有意無意地落在自己那深深的溝壑上,從這方面入手或許能引誘對方說出實情也說不定。
不過就在安哥拉曼紐準備給自己換一身更能引誘對方的皮膚(衣服)時, 卻又聽到慎二很小聲地嘆了一聲並將手臂給抽了出去。
“差遠了差遠了,跟櫻…咳咳…比起來是差遠了~”
說着,慎二再次起步,向着那遼闊無邊的大海走去,同時還不忘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再次開口:“已經夠了,陪你聊兩句就夠了,我要找的不是你,而是更深處的東西。”
“更深處的東西?”安哥拉曼紐疑惑一聲,不過緊接着便反應了過來,“難道說…”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準確目的,但是已經確定對方是要前往那儀式深處的安哥拉曼紐也是不再裝了!
同一時間,察覺到四周景物變換,這個奇幻空間瞬間變得漆黑一片的慎二駐足停下,輕瞥了一眼肩膀上那緩緩攀爬上來的黑色泥濘,不屑一笑。
“警惕心不錯,不過…”說着,慎二回過頭看向了漂浮在自己身後,渾身黑氣瀰漫的安哥拉曼紐,“就憑你也想污染我的精神意志?我只是覺得你也算是個可憐人才沒有隔過你直接去深處找那傢伙而是駐足跟你聊了兩句而已。但是這麼得得寸進尺就讓我有些不爽了呢…”
這時,安哥拉曼紐也發覺了什麼,獰笑着開口:“怪不得你能滲透進來,竟然是純粹的第三要素結成的身體,不過居然連意識都滲入了進來,那就等着被我給…”
慎二打斷了其的話:“吼?明明是最弱的英靈,卻這麼自信嗎?還有,雖然確實不是本體,但是…想要污染我,你還嫩點!”
這麼自大的人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安哥拉曼紐心中吐槽,同時對對方的話語不屑一顧!
對方此刻的狀態對於自己來說,那就像是一杯純淨水一樣,自己隨便滴進去一滴墨水就能染的烏漆墨黑!
不過,有些出乎意外的是,自己的墨水剛剛滴進去,甚至還沒有落入杯中,那杯水竟然就自己變色了!
黑色!黑色!
比自己的黑色還要更爲深!
十倍…不!是無數倍!
除了黑到極致的黑,再也沒有其他的顏色!
自己的墨水滴進去,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你…”安哥拉曼紐呆呆地看着慎二,吃吃地說不出話來。
慎二輕笑一聲,道:“善行善果、惡性惡果、善行惡果,惡行善果,這些都是這個世界最爲常見的東西。純粹的惡?別惹我發笑了,安哥拉曼紐,你不也正是人類善行惡果與惡性善果互相交織在一起的產物嗎?
“在我眼裡,你所承受的惡…可一點兒都不純粹啊!看見了嗎?這杯代表着人性的另一面的惡,這些原本就存在的惡,都要比你純粹多了啊!
“善?惡?不,我對這些根本就無所謂,本身就存在的東西,再怎麼標榜再怎麼掩飾也不會消失。慾望就是慾望,產生好的結果也好,滋生惡行也好,我說了纔算啊!”
聽到這裡,看着那杯重新從黑色變爲透明色的液體,安哥拉曼紐才終於明白,面前的這位年輕人跟十年前那位沒能被污染的金色的傢伙雖然有細微不同,但是總體來說是同一種類型!
兩個人都是個人意志遠勝一切的無法被污染之人!
“不過,嘛,俗話說的好,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禮尚往來這種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所以啊…準備被我的惡所污染了嗎?”
看着轉過身來正面面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後咧着嘴嘻嘻一笑的慎二,安哥拉曼紐心頭錯愕,竟然還有人想要反過來污染自己?
覺得面前這個年輕人不是個神經病就是石樂志的安哥拉曼紐也沒再說話,不過下一刻又驚覺到了什麼,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因爲對方…因爲對方竟然將那帶着意志的精神侵入了自己的精神意志之中!
……
與世隔絕,分外寧靜的小山村後,有那麼一片森林,青年正在接受着一場特殊的審判或者說儀式。
那些與青年相熟的鄰居以及村民,正圍在着這位普通的青年身旁,在其身上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某種儀式。
這些村民們還在不住地嘆息着、厭惡着、憤怒着…
處置青年的工作,由幾位村民負責:
“左眼可以留下…”
“不要吵,喉嚨會壞掉的…”
“嗯,就是這樣,還有呼吸就行…”
“切斷手足的肌腱,只是肌腱就夠了,這個身體是村裡大家的東西,要給大家留着…”
“舌頭也切下來,忍耐一下不會死的…”
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遭遇這些的青年,在這一刻,理智終於崩潰,開始掙扎尖叫,用自己的全身來回應對他們的不滿!
“看吧!這個惡魔,竟然還…”
這時,青年的人格徹底泯滅,感情也隨着肉體損害帶來的痛苦一同崩潰,理智也隨着尊嚴被踐踏的悲傷而崩壞。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青年一直就這樣蹲在那裡,一聲呻吟也發不出來,喉嚨中被插了腐爛的樹枝,舌頭早已被拔出。
發聲器官,因爲之前那反覆的慘叫,也已經壞掉。
認識的人還有不認識的人都在痛罵青年,不需要行使正義一類的理由,他們有着自己一套專屬的正確理由和道德依據。
誰沒有覺得這樣做事不對,並一同憎恨着那個被衆人一起賦予惡魔之名的惡魔。
——如果你不存在的話就好了。
就這樣,青年得到了無數的憎恨。
漫長的歲月裡,青年接受着所有的憎恨,直到身體變成了石頭,也依舊無法解脫。
或許也可以說是一具有意識的石像,因爲左眼眼皮被固定的原因,連閉眼也無法做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幾十年如一日地用那無法閉上的已經乾裂的眼球凝視着不變的風景……
青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脫,或許也就只有到了世界終結的時候才能解脫吧。
被慎二強制翻出來的回憶結束之後,安哥拉曼紐睜開了眼睛,表情怪異地看着面前勾着一邊嘴角的青年。
這時,安哥拉曼紐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絕對是有着非同尋常的惡趣味!
“別急,再來一次。”
在聽到慎二這樣的話之後,安哥拉曼紐都想罵娘了。
還再來一次?你是惡魔嗎?我剛剛的精神都被你強制帶入進去了!很痛的好不好!
安哥拉曼紐剛想反抗,不過卻又驚覺這一次跟上一次有些不同,代入到那個青年的好像並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