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來到戰場邊緣後,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先觀察了一會戰事。
畢竟在名義上,這些人都屬於自己的麾下,所以莫然有必要,瞭解一下他們的真實戰鬥力。
直至形勢變得非常不樂觀後,莫然才真正地出手了。不過莫然沒有對三名傳奇,施以雷霆打擊,而是對着異族大軍,釋放了一個魔法。
畢竟溫媛、霍清平等人還有餘力,堅持一段時間完全不成問題。
而主力軍團恰恰相反,他們的防線已是岌岌可危,如果現在不去挽救,那麼…一會肯定會出現大量傷亡。
莫然所釋放的魔法,還是最拿手的‘凱瑞斯頓的吸能觸手’,不過這個名字太繞口了,所以莫然更喜歡稱呼它爲觸手叢林。
當魔法完成後,一根根漆黑且粗壯的觸手,就開始拔地而起,頃刻間便鑄就了一座觸手叢林。
而叢林中的異族,皆是驚恐萬分,因爲只要被觸手抓住,就會被吸成乾屍。即便是超凡強者,如果被觸手團團圍住,那麼也會難以倖免。
與此同時,塔納暴喝了一聲,繼而進入了狂暴狀態,隨後是旋轉的大斧。凡是敢於攔路的蜥蜴人,都會被大斧劈成一堆不規則的肉塊。
不多時,塔納就硬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路,構裝騎士團也是緊隨其後,衝破了蜥蜴人的封鎖。
有着觸手叢林的掩護,構裝騎士團便再無掣肘,頃刻間就發揮出了全部戰鬥力,勝利天平也隨之向熔岩領傾斜。
觸手叢林的出現,令溫媛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熔岩領的幾名核心人物,都看到了正在緩緩靠近的莫然。
只是…這一分心之下,給了傳奇蜥蜴人可乘之機。
蜥蜴人似乎在轉瞬之間,就與長矛融爲了一體,隨即化作一支勢不可擋的利箭,徑直刺向了紅龍。
而在紅龍眼中,是濃濃的絕望,儘管它在努力拍打翅膀,但是身體卻無法移動分毫。
就在這時,一支赤紅色的標槍,突然出現在利箭前方,隨後是劇烈的撞擊,繼而升騰起一顆巨大的火球。
蜥蜴人毫不意外地被炸飛了出去,就連身形龐大的紅龍,也抵不住洶涌的氣浪,瞬間被掀飛了出去。
不過莫然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噴涌出鬥氣,徑直飛向了蜥蜴人。因爲莫然知道,自己的攻擊還不足以滅殺一名傳奇。
事實也是如此,儘管蜥蜴人已經遍體鱗傷,但他仍舊是精神奕奕,一拍雙翼就穩住了身體。
蜥蜴人看向莫然的目光,滿是寒霜,他緩了一口氣,便再次與長矛合二爲一,向莫然激射而去。
看着不自量力的蜥蜴人,莫然嘴角只有輕蔑的微笑,隨後就從次元空間,抓出了碎星之火。
可是手中出來的感覺,卻讓莫然愣了一下,因爲在碎星之火中,誕生出了一個靈魂,這表明它已經晉升成了神器。
不過莫然的注意力,並沒有停留在武器的晉升上,而是停留在新誕生的靈魂上。
因爲它的氣息…與凱瑟琳如出一轍,充滿了歡快與…燦爛。
隨後,莫然的心臟,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繼而迸發出無窮的怒火。
伴隨着洶涌澎湃的怒火,莫然也跨越過了那道,令無數生靈爲之黯然的壁壘,成就了真實不虛的傳奇。
……
其實,在莫然返回坎多赫茲的時候,不…其實在步梵坦然面對阿卜蘇,與凱瑟琳落寞地走進孤寂世界時,莫然就有能力成就傳奇了,只是黑暗大陸沒有容納傳奇的空間。
可是在返回坎多赫茲後,莫然又不敢輕易成就傳奇,因爲莫然所掌控的規則是憤怒,而憤怒又是原罪的一種。
在黑暗大陸的五年,莫然無時無刻都在承受着憤怒的折磨。
是的,折磨!
原罪不只是普通的規則,它本身就是情緒的一種,所以會影響生物的思維、意志與信念。
而當原罪成爲規則後,這種影響將會變得極爲強烈,甚至會同化生物的思維、意志與信念,如果生物無法抵抗同化,那麼他就會被原罪所支配。
就如傲慢無垠?但丁一般,他首先是傲慢,然後纔是但丁。
所以莫然不敢成就傳奇,因爲他根本沒有把握,抵抗憤怒的同化,一點把握都沒有。
而且,莫然連抗拒的能力都沒有,因爲憤怒時時刻刻都在與自己共鳴。
再說,憤怒就是莫然的力量,抗拒力量?那是連生物本能都不會允許的事情。
只是…如果被憤怒所支配了,那麼自己的思維、意志和信念,都將不可避免地受到扭曲,而自己的執念,也將化爲塵埃。
那個時候,自己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爲活着而活?或是…爲憤怒而活?
莫然本是極力抗拒成就傳奇,但命運卻跟他開了個玩笑。在拿起碎星之火的瞬間,莫然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凱瑟琳,還有那落寞的背影。
因此憤怒就不可自抑地迸發了出來,並且還夾雜着對力量的渴望,所以它就帶着莫然,衝破了那道壁壘,成就了傳奇。
就在莫然以爲自己,要被憤怒所支配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點寒意,當即就恢復了清醒,隨後便看到了,已經近在眼前的蜥蜴人。
當然,莫然感覺到的只是一點寒意,連危險都算不上,因此莫然非常漫不經心地掄起了,正在歡呼雀躍的戰錘。
只聽“砰”的一聲轟鳴,蜥蜴人就化作了一片血霧,繼而開始隨風飄散。
一名活着就是傳奇的強者,便這樣如此簡單地隕落了,沒有驚天動地的戰鬥,沒有氣壯山河的聲勢,只是隨手一錘,就被打爆了。
這完全嚇破了異族的膽子,四翼鷹身人轉身就逃,卻被譚熙和高德追了上去,雙頭豺狼人也想逃跑,卻被許峰、塔納和紅龍死死圍住了。
至於…異族大軍,也是無心再戰,紛紛作鳥獸而散。
不過,莫然沒有因此而去追擊,只是靜靜立於空中,檢視着自身的狀態,因爲在莫然的感覺中,自己…似乎還是自己。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憤怒完全支配了,所以根本感覺不到自己了。
所以無論如何,莫然都必須先認真檢查自身的狀態,而後才能在言其它。
其實,莫然早就預見過當前的狀況,因此也做了一些相應的準備,但是能夠產生多少作用,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莫然最害怕的情況,是自己仍然記得執念,卻對它們無動於衷。
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哪怕莫然擁有萬般手段,最後也只能慘淡地度過餘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