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物質化與空間化(上)

莫然感覺有一團軟軟糯糯,又溼漉漉的東西在舔自己,所以心下就是一驚,當即清醒了過來,隨後一張長長的馬臉,便映入了眼簾。

只是,很快一張燦爛的小臉,就擠開了馬臉,出現在莫然眼前。

見到是凱瑟琳和星耀,莫然就心下稍安,想來剛纔是星耀在舔自己吧。

莫然掙扎着坐了起來,隨後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卻發現正置身於一座幽暗的森林中,在不遠處是昏迷不醒的趙亮和譚熙。

直到這時,記憶纔回歸到莫然的大腦,並想起了之前的種種。

“步梵呢?”

凱瑟琳依舊是一臉燦爛的笑容:“不知道啊!不過在我們離開暗域前,步梵正在硬懟那個什麼…阿卜蘇。”

莫然表情十分錯愕:“硬懟…大魔神阿卜蘇?”

“是啊!用‘因果’的力量,懟得阿卜蘇一點脾氣都沒有呢!嘻嘻!”

凱瑟琳好像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所以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莫然卻笑不出來,心情沉重的問:“步梵,他應該爲此…付出了很多代價吧!”

凱瑟琳似乎感覺到了莫然的沉重,所以漸漸止住了笑聲,並微微嘆息一聲:“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代價衡量的。”

“我想對於步梵而言,硬懟阿卜蘇就是他的畢生所願,所以…你應該爲步梵高興纔是。在心願面前,小小的代價又能算是什麼呢?”

這一刻,莫然忽然想起了守望者,想起了娜美。

儘管娜美的犧牲毫無意義,但她卻是無怨無悔,因爲這一切都是爲了她的理念與…願望。

隨後,殉道者這個名詞,就自然而然地映入了莫然的腦海。似乎在突然之間,莫然就明白了‘朝聞道,夕可死矣’的含義。

“是啊,我應該替他高興纔對!”

話雖如此,可莫然依舊難掩心中悲痛,隨後就要取出步梵交給自己的兩支藥劑,卻發現烙印全無反應。

莫然又試了幾次,可烙印依舊如死一般的沉寂,莫然當即擡頭看向凱瑟琳,問:“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凱瑟琳突然露出了神秘兮兮地笑容:“你不感覺這裡很熟悉嗎?”

莫然看了一眼幽暗的森林,知道凱瑟琳的熟悉,並非是指周圍的環境,所以就放出了自己的感知,準備進行更深層次的探知。

只是感知剛剛放出去,莫然就是一呆,因爲這裡的氣息,確實讓莫然感到熟悉。

見到莫然發呆,凱瑟琳便笑嘻嘻地湊了過去:“怎麼樣,感覺到了麼?”

“這裡是…幻想位面?”莫然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是眉頭深皺:“可是…這裡給我的感覺,爲什麼這麼奇怪呢?”

“還有,我與夢魘空間的聯繫被切斷了,難道這是一個淪陷的幻想位面?”

凱瑟琳翻了翻可愛的白眼,說:“你又不是沒去過淪陷的幻想位面,淪沒淪陷,你還看不出來?”

莫然頓時醒悟了過來,因爲幻想位面在被淪陷後,生機就會漸漸滅絕,所以植物這種最脆弱的生命,會先一步消失。

雖然周圍的森林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是遠遠達不到生機滅絕的程度。

見莫然疑惑不解的模樣,凱瑟琳就不再繼續賣關子,開口解釋道:“這裡確實是幻想位面,但它與普通的幻想位面不同,因爲它正在…物質化。”

莫然詫異道:“物質化?”

“是的,物質化!”凱瑟琳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反問道:“不然你以爲夢魘空間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守護幻想位面麼?”

莫然剛想回答,就聽到凱瑟琳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久守必失這個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如果只是守護,那麼夢魘空間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爲即便是在嚴密的防護,也會有淪陷的時候,其中區別只是早晚的問題。”

“夢魘空間真正的意義,是維護幻想位面的正常運轉,因爲只有在積累出足夠的‘意義’後,幻想位面才能轉化爲物質位面。”

所謂的意義就是命運,命運帶有不可預知的特性,所以擁有了命運,就擁有了未來,籍此…幻想位面可以擺脫永無休止的輪迴。

想到自己夢想原族的身份,與那些幻想生物的苦苦掙扎,莫然的心情又開始沉重:“難道就沒有其它方法了麼?”

“當然有!”

凱瑟琳忽然將小臉伸到莫然面前,神眷者大人的鼻尖,甚至已經觸碰到了莫然的鼻子。

可是在莫然心中,卻沒有一絲綺麗,因爲凱瑟琳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只要切斷幻想之力的供給,幻想位面就能迴歸物質,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你們夢想原族停止想象,但你認爲這可能麼?”

這個方法更加困難,想象…或者說是意念,並不是說能控制就能控制的,除非殺光夢想原族,否則夢想原族的想象,根本不會停止。

這時,凱瑟琳臉上的認真,突然化作了調皮的笑容:“所以你就不要亂攬責任了,這可是無盡宇宙數億年,都沒能解決的問題,你一個小小的使徒,管這麼多幹嘛。”

凱瑟琳倒是沒有貶低莫然的意思,只是說出了現實,莫然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去管這些事情。

真是杞人憂天啊!

莫然先是自嘲了一番,隨後推開了凱瑟琳的小腦瓜:“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然後再做其他打算!”

凱瑟琳不動聲色地,問:“離開這裡?你是說…離開這座森林,還是離開這個位面。”

莫然不以爲意地答道:“當然是離開這個位面,返回坎多赫茲啊!”

凱瑟琳搖了搖頭,說:“看來,你還是不懂這個位面的奇特之處,它正在由幻想轉變爲現實,這種改變已經超出了,物質、能量、時間與空間的範疇。”

“所以,在它完成物質化之前,我們都將會被困在這裡,除非……”

默然迫切的問:“除非什麼?”

莫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麼會長時間滯留在這裡。

再說,受到影響的不只是烙印,還有莫然的力量。

在這個位面中,似乎只有物質不受影響,能量、時間、空間似乎都受到了影響,比如說莫然體內的能量,就成了一潭死水。

不!不能說是死水,應該說是失去了能量的特性,變成了一種似是而非的物質。

同時,因爲能量性質的改變,使得那些需要能量激活的能力,都失去了作用。

而且這種狀態下的能量,根本得不到增長,因此留在這個位面,完全是在浪費生命。

只是,凱瑟琳的回答,讓莫然的臉色更難看了。

凱瑟琳如是的說:“除非…有人可以打破這個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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