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鬱,演武場上涌動的風,帶着潮溼的氣息。
一號擂臺上,辰昊靜靜矗立,面無表情,只是他手中那柄大巨闕劍,卻是散發沉重的煞氣。
在他對面,一名白淨面皮的青年,終於登上了擂臺。
這人辰昊認得。
正是當初他承接門派任務時,派發他死亡深淵任務的那個白麪青年。
剛剛裁判長老說明,這人是武道院的弟子,名叫於浩。
辰昊冷冷看着對方,根本不用意志力探查,只一眼就看出,這於浩不過蛻凡境九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是不是任天涯派系的?”
辰昊開門見山,單手大劍遙遙一指,道。
於浩聞言一愣,似乎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嘴角竟是彎起了一絲戲謔的弧度。
搖頭晃腦,帶着幾分得意,道:“不錯,我正是任師兄的手下。而且我們私下裡關係不錯。怎麼,是不是害怕得罪任師兄?想要……”
“給你三個選擇。”
辰昊對於浩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語氣冰冷道:“一,你自動棄權,滾下去。二,跟我上決殺擂,把命留下。三,繼續比賽,但是,我一定會讓你殘廢。”
譁!
擂臺下衆人一片譁然,一個個看向辰昊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
誰都知道這個新晉弟子,因爲囂張,昨天在七號擂臺,被任天涯和黃岩長老一通教訓,落了面子。
沒想到,這廝竟然不知悔改,收斂性子,反而明目張膽的要跟任天涯作對。
這是作死的節奏啊!
任天涯是誰?那是內定的第一真傳弟子,觀瀾山上至掌門賀鳴山,下至掃地雜役,那一個不知?那一個不曉?
這辰昊憑的什麼叫板任天涯?
說出這樣作對的話,簡直就是沒有腦子!
“你說什麼?”
於浩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戲謔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原以爲辰昊昨天是被任天涯嚇到了,今天一來就想找個熟人,去任天涯那裡疏通疏通。
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是死磕的節奏。
忽然對上辰昊冰冷的眼神,於浩心裡卻又咯噔一下。
這小子要瘋!
論實力他於浩確實不如辰昊,上決殺擂,根本不用去想。可是棄權,實在不甘心。
看看臺下衆子弟的眼神,如果在這裡棄權,那可是比打輸了還難受。
不戰而降,對於一個武道修者而言,就是天大的恥辱。
在看看擂臺邊上的裁判長老,於浩猛地一咬牙,他就不信對方真敢廢了他。
“辰昊,別在這裡嚇唬人。我知道我實力不如你,可是你也未必就能把我怎麼樣。沒有動過手,一切都是未知數。有什麼能耐拿出來練練。”
於浩說着,一柄長劍掣在手中壯膽,色厲內荏道。
辰昊依然不動如山,只是語氣忽然變得異常沉凝,道:“好,刀劍無眼,既然你選擇殘廢,我幫你!長老,可以開始了嗎?”
辰昊目光微微一瞥。
那下
面的裁判長老,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
對於辰昊的背景,他還是有些顧忌的。畢竟劍春秋的威名不是擺設。
“開始!”
嗡!
就在裁判長老一聲令下,辰昊身周猛地爆發一股氣流,只是一眨眼,辰昊便是消失在原地。
咔嚓!
“啊~~~我的腿,我的腿……”
電光火石,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情緒。
辰昊身形緩緩出現在於浩身前,低頭看了一眼雙腿被齊膝斬斷的於浩,眼神沒有一絲不動,只是大巨闕劍,微微一甩,一串血珠灑落擂臺。
擂臺下一片死寂。
只是一招,毫無憐憫,冷酷無情的一招。
這個男人沒有說假話,他剛剛不是在開玩笑,他兌現了諾言。
“於浩師兄……”
“於浩師兄你怎麼樣?”
“師兄挺住!”
七八個武道院弟子紛紛上臺,七手八腳想要將於浩扶起。
“全都給我滾下去!”
辰昊眼神陡然一凝,大巨闕劍一道劍氣震盪,將上擂的幾名武道院弟子,全都拍飛了出去。
衆人愕然,便是裁判長老臉色也很是難看,忍不住就想開口。
可是辰昊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Wшw⊕ тт kǎn⊕ C〇 “比賽結果還沒有宣佈。敗者要在這裡襯托勝利者,這是規矩。我不知道是誰定下的,但是,這是昨天任天涯和黃岩長老親口說的。你們要是不服,或是反對,那就是直接在抽他們兩人的嘴巴子。”
辰昊目光冰冷如刀,與在場每一個人對視,所有弟子的頭全都低垂了下去。
“長老,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這個勝利者,宣佈一下了。”
“這個……”
裁判長老額頭的汗冒了出來,他感覺此刻的辰昊,竟是有一股無法仰視的威嚴。
根本不是什麼觀瀾山的一名龍象境小弟子,反而是能夠掌握億萬生命生殺大權的絕世強者。
“咳咳,這場比賽丹道院,辰昊獲勝!”
裁判長老上了擂臺,對着臺下宣佈了結果。
然而此次不同於往,原本的歡呼聲沒有。
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辰昊依然靜靜矗立在臺上,而就在他腳下,於浩臉色煞白,抱着殘廢的雙腿,痛苦的哀嚎。
這些弟子忽然都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身子,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你們都聽着!”
忽然,辰昊的聲音再次響起。
衆人猛地打了個寒戰,齊刷刷揚起了臉,全身緊繃。
“我今天出手,只是一個開始,殺人、傷人、我會繼續,直到將任天涯的腦袋擰下來爲止。”
“不過,你們不用害怕,我只針對任天涯派系的弟子。只要你跟任天涯沒有關係,我遵循點到爲止的規則。不然,你們就只有三條路選擇。”
“一,棄權!二,決殺擂!三,成爲像於浩一樣的殘廢!”
以前辰昊的這三條件,讓人們聽起來還覺得有幾分可笑、誇大。
可是現在血淋淋的於浩還在擂臺上打滾,人們心底都是不禁
一緊。
辰昊冷笑的掃視一圈,這才收起大劍,飄然而去。
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是,同樣的事情並不是只有一號擂。
二號,三號,五號。
寧白霜、辰念歸、靈玉,都好像殺神附體,每一個敢在他們面前承認是任天涯派系的弟子,都會遭遇同樣的結果。
一時間,整個觀瀾山參加大比的弟子,都暴亂了。
場面險些失控!
各大院首,以及執法長老,不得不前往觀瀾山雲嵐谷求助。
衆人匯聚在谷口,一個個臉色焦急,伸長了脖子,向谷中張望,等待着什麼。
忽然,前方雲霧分開,一道身材魁偉的人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所有人都躬身施禮。
“拜見掌門!”
賀鳴山臉龐威嚴,淡淡掃了一眼衆人,而後目光落在了黃岩身上。
黃岩似乎有所感應,登時擡頭,只是目光剛剛與賀鳴山對視,他的眼睛就是一陣刺痛,鑽到心裡的痛,嚇得他連忙又低下頭去。
“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曉。本來我不想說什麼,因爲一切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長老沒有長老的樣子,弟子都能騎到你們的頭上作威作福,指手畫腳,你們就這點能耐嗎?”
“我觀瀾山立派以來,勵志追求武道至極,實力爲尊,大比就是爲了選拔能夠忠心的強者。”
“你們告訴我什麼是強者?難道說,在家裡閉門造車,只知道吃丹煉藥,研究幾本秘法寶術就是強者嗎?”
“哼,哪一個強者不是靠殺戮,征伐洗練出來的?”
“只是傷了幾個人,就不知所措了。你們幾個,有哪一個沒殺過人?這麼點事也來打擾我,你們真讓我失望啊!”
“都給我滾蛋!該怎麼辦,該如何處置,你們回去自己拿主意。哼,又沒有死人,只是傷了幾個而已,大驚小怪!”
賀鳴山一甩袍袖,消失在衆人面前。
所有長老面面相覷。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掌門人一上來,聽都沒有聽他們講一句話,便是劈頭蓋臉的臭罵。
也沒給出解決答案,說完,一甩袖子又走了。
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其實賀鳴山話裡話外,已經給出了信息。
那就是傷幾個人,不是事。
而且還隱約帶了一點鼓勵殺伐見血的意思。
也就是說,對於辰昊等人的做法,不但沒有批評,反而似乎還帶着點點縱容。似乎還嫌這幾個禍害,做的不夠。
這特麼算怎麼回事?
一衆長老心中憋屈,最後矛頭都指向了黃岩。
因爲這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和任天涯。
這讓黃岩百口莫辯,苦不堪言。
而最終衆人決定,還是以修武之人的方法解決這事,那就是武力鎮壓。
其實,賀鳴山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雲霧中窺視着這些長老。
看着衆人不知所措,義憤填膺,捶胸頓足的樣子。
賀鳴山不禁低低冷笑:“敢欺負我大外孫子,這特麼就是耗子舔貓鼻,作死!以後再慢慢折騰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