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圍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有認識那馬臉男子的,便是有着幾分忌憚和厭惡。
“看看,馬德仁又在欺負新人了。”
“嗯,仗着背後有劍長老撐腰,到處斂財要好處,這次怕是又看到人家新人沒油水,給個下馬威。等下回來了,自然就得上供。”
“那只是其一,你們不知道,外面早就傳開了,馬德仁昨天向宋甜甜表白被拒絕,今天顯然是故意找茬。”
“原來如此。”
衆人目光一下轉到那甜美少女身上,一副恍然大悟表情。
“都別囉嗦了,知道情況又如何?誰讓人家實力強,又有人脈,忍着吧。”
辰昊將這些議論聽得清清楚楚,原來對方是想拿他當出氣筒。
“呵呵,這可真是正好,早上剛剛被任天涯幾人搗亂,雖然氣是出了一些,可畢竟動手的是丹霞長老,他心裡還是有些憋屈的,現在竟然冒出這麼一個傢伙,真是來得太巧了。”
辰昊深吸了口氣,壓制着立刻動手的衝動。
對面馬德仁,看着辰昊半天沒有言語,以爲是被他鎮住了,不禁瞥了身邊女孩宋甜甜一眼,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可就在他想要在呵斥對方几句時,辰昊忽然目光如刀,落在他的臉上,聲音冰冷道:“你要是個男人,現在就和我到‘決殺擂’決一生死,如果你不是男人,馬上給我跪下磕頭道歉,我當事情沒發生。”
“什麼?”
譁,場中一片譁然。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還穿着外門弟子服飾的年輕小新人,竟然會直接放出狂言,去決殺擂,決鬥。
決殺擂是爲了給門中那些有着大仇怨的弟子,特別設立的決鬥之地,受門派保護。
只要上擂,最多活一個,不然兩個都死。
所以提出上擂的人,都是有深仇大恨,考慮再三才會登擂。不然上了擂臺臨時反悔,那門派長老將負責將上擂之人全數擊殺。
別說衆人沒想到辰昊會提出這麼一條,就是剛剛還囂張無比的馬德仁,也是不禁瞳孔一縮,氣息一窒。
“怎麼,你不敢?害怕了?”
辰昊冷笑看着對方。
周圍人的目光一下都落在馬德仁身上,馬德仁向被踩了貓尾巴,一下跳了起來。
他可是蛻凡境七重的高手,武道院真傳弟子排名前十的存在,對方不過一個蛻凡境五重的新晉內門弟子。怎麼能讓對方嚇唬住?
“放屁!誰怕了?”
馬德仁眼睛一瞪,臉顯得更長,只是他剛想接下辰昊的挑戰,忽然一股強大威壓席捲全場。
無聲但猶如實質般的凌厲意志,如同萬箭穿心,讓在場之人全都彎腰捂心,喘不過氣。
只有辰昊一人對於這等威壓渾不在意。
不過他也沒傻到就這麼藐視對方,畢竟意志力強大是他的秘密,要是被對方盯上,他可是就成小白鼠了。
假裝頭暈晃盪了幾下,控制血脈讓臉上顯出一絲蒼白,這才站定身子向發出威壓的方向看去。
藏經樓門口,一高大威嚴的灰衣老者,邁步走了進來。
老者臉上沒有笑容,鼻樑微微鷹勾,一雙劍眉下,黃澄澄的眼珠,散發着凌厲的煞氣。
辰昊注意到,這老者每每走動間,身體與空氣發生不經意的摩擦,似乎就像剪刀剪開布匹,彷彿這老者就是一把出鞘利刃。
“是劍長老!”
“弟子,見過長老。”
“弟子拜見師尊!”
呼啦一下跪倒了一大半人,看看那胸前刺繡的劍刃標誌,都是武道院的弟子。
而其他沒有跪下的,也都是鞠躬九十度。唯有辰昊只是微微欠身。
“嗯?”
一道犀利目光掃過辰昊,一閃而逝,辰昊感覺像被兇獸盯了一眼,脊背汗毛都豎了起來。
劍長老微哼一聲,走到櫃檯跪伏在地的馬德仁幾人面前,威嚴的聲音低沉道:“德仁,怎麼回事?”
馬德仁肩膀一顫,恭聲道:“回師尊,弟子剛剛正在執事,這位新晉升內門弟子的師弟,想要進入經樓瀏覽秘法經書。弟子因爲他沒有貢獻值,將他攔下,卻是不想這位師弟竟然要和弟子決鬥。”
“哼,不自量力。一個小小新晉內門弟子,竟然妄想和我武道院前十的真傳弟子決鬥,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
劍長老聽着,一陣冷笑,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辰昊身上,想要呵斥幾句。可是辰昊卻是開口了。
“弟子是丹道院門下,辰昊。見過劍長老。至於說我是不是自不量力?決殺擂上活人會說明一切。”
辰昊不卑不亢,目光也是毫不避諱的望着劍長老。
“辰昊!”
劍長老本來不太在意,可聽到辰昊這個名字,他原本收斂的氣勢,卻是陡然爆發,甚至比剛剛更加凌厲,也更加集中凝實。
周圍弟子紛紛退避,開始他們還不明白劍長老怎麼又發威,可旋即琢磨過辰昊這個名字,一瞬間就知道好戲來了。
今天最轟動的是什麼事?當然是任天涯的屈辱,內定下一屆觀瀾山大比的第一真傳弟子的候選人,在一名剛剛拜入山門的外門弟子面前吃癟下跪。
這等奇恥大辱的事情,觀瀾山誰人不知?而這名弟子的名字,就是辰昊。
原本跪在地上的馬德仁,也是猛地擡頭,臉上再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忌憚。
他剛剛雖然也和別人一樣,把辰昊當成了普通蛻凡境五重的弟子,可是現在知道面前這人就是和任天涯作對的辰昊。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踢到鐵板了。
畢竟任天涯的脾氣,他還是瞭解的。那樣的奇恥大辱都忍下了,可見辰昊一定有着他不知道的厲害手段。
想到這裡,馬德仁忽然又將頭低了下去,故意避開辰昊的目光。
“你就是那個仗着丹霞撐腰,落我武道院面子的辰昊?”
劍長老輕輕向前踏出一步。而只是這一步,衆人心中便是如同錘擊一樣。
辰昊首當其衝,在他的意志中,更是清晰的聽到無數凌厲的劍氣,貼着身體飛舞。如果對方願意,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將他切成碎片。
“長老明鑑,辰昊不過是管理藥圃園的管事,當時只是對蓄意破壞藥圃園的人,進行約束,至於丹霞長老的處置,弟子不敢插手。但是弟子認爲,丹霞長老非常公證。”
辰昊毫無懼色,只是故意裝出在劍氣威壓中十分痛苦的表情。
“公證?哈哈哈,好一個公證。那我現在也來做一次公證。德仁……”
劍長老眼皮低垂,看着辰昊臉色痛苦,但竟是沒有跪伏在地,心裡已經有些震驚。緩緩收回了威壓。
他原本想要跟丹霞對付任天涯一樣對付辰昊,找回點面子,可是他失算了,實在低估了辰昊的能力。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當然不會傻到開口詢問,你爲什麼能夠抗住威壓這等白癡的問題。
如果那樣,他武道院也就別再觀瀾山混了,於是直接岔開了話題。
“師尊,有何吩咐?”
馬德仁心頭一緊,硬着頭皮道。
“你剛剛說他沒有貢獻值,卻是非要瀏覽秘法經書,是不是這樣?”
劍長老淡淡的道。
“這個,是,弟子就是想,藏經樓規矩,沒有貢獻值,不得瀏覽秘法經書,所以攔住了辰昊師弟,與其發生了口角。”
馬德仁心裡斷定辰昊一個昨天才入門的弟子,怎麼會有積分,所以一口咬定。
劍長老聽完點了點頭,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辰昊道:“辰昊,你都聽到了?”
辰昊同樣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點點頭,道:“聽到了,怎麼了?”
“怎麼了?”
劍長老聞言眉梢一跳,暗想這小子是不是傻了,可是就在他剛想開口喝斥。
辰昊卻是再次開口,“劍長老的意思,不會真的認爲我沒有貢獻值吧?你可以問問他們,他們看過我的靈牌嗎?”
劍長老一窒,旋即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能,氣息一下沉降下來,微微側過半個身子,盯着下面的馬德仁。
根本不用劍長老開口,馬德仁心裡也是忽然有所醒悟,對方根本不是普通入門弟子,他從一開始就錯誤判斷了。
一瞬間,他的汗淌了下來,目光有些僵硬的望了望身旁的宋甜甜,此時無巧不巧的,宋甜甜手裡還握着辰昊那張破舊掉漆的木質靈牌。
咕隆!
馬德仁艱難的嚥了口吐沫。
“回師尊的話,弟子剛剛查過,辰昊師兄的靈牌中有着一百點積分,權限可以上到三層。”
宋甜甜的聲音很輕很低,但是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擊打在馬德仁的胸口。
“一百積分,好,很好。”
劍長老的聲音非常平靜,可是聽在馬德仁耳朵裡,卻是猶如陰雷震地,驚得他全身篩糠。
“德仁,看來你是太安逸了,去吧,去和你大師兄一起到面壁崖思過去吧。”
“面,面壁崖……”
馬德仁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完全是嚇得,不過看看劍長老的臉色,還是恭聲道:“弟子謹遵師命!”
說完,便要起身離去。
“等等!”
辰昊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
“怎麼?你對老夫的判罰不滿?還是認爲不公?”
劍長老語氣冷厲。
辰昊抱拳道:“不敢,弟子認爲長老判罰十分公證。只是弟子想和這位馬師兄單獨說句話。”
劍長老沒有言語,只是微哼一聲。
“有什麼話,你說吧。”
馬德仁現在也是有些豁出去了。
辰昊點點頭,“現在你已經被劍長老罰去面壁崖,也就是說一年後纔會出來,那是應該是門派大比之時,到時候你若是還活着,我依然會和你在’決殺擂‘決一生死。你辱罵我的這個事情,必須有個了斷。”
“好,我接了。”
馬德仁一甩袍袖,憤然離去。
劍長老看着馬德仁離去,而後深深看了辰昊一眼,也沒再開口,徑自向藏經樓上走去。
一時間周圍人看熱鬧沒來,也就散了,不過,這些人全都繞着辰昊走,如避蛇蠍。
辰昊也不在意,只是招呼那宋甜甜辦理了一些相關手續,問了一些瀏覽規矩,而後查閱到淬鍊星辰秘法,以及長春玉虛決都在一層普通隔間,便是直接前往。
而在辰昊走後,門口處馬德仁的身影,卻又再出現,怨毒的盯了一眼辰昊背影,這才咬牙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