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困擾了人們很久的問題,那就是,鬼爲什麼會穿着衣服?人死之後,肉身就沒有了,鬼魂是靈體狀態,那鬼身上的衣服是如何形成的?不光是有衣服,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有了特殊的屬性,甭管是穿牆,鑽地,都沒有任何障礙。
人死後會保留臨死之後的樣子,那是不是說衣服也是有靈性的?在人臨死的時候跟靈魂生了化學反應,所以死了之後,臨死前的衣服就會一直穿在身上,還是說,身上的衣服是幻化出來的,爲了不讓靈魂赤果果那麼難看,難道地府也反三俗?
燒紙也會經常燒衣服,也就是說,鬼穿衣服是一件正常到沒人去琢磨的事,就像是王小白他們三個神魂出遊,身上衣服莫名其妙的還是那一身,這實在是一個高深的話題,一時半會的還真不好解釋,但是浪總被惡狗咬住了一隻鞋卻是真真切切的。
說起來浪總前後的變化真是挺大的,之前白素素受傷,浪總要停播這期節目,說是爲了選手的安全着想,可王小白想出了辦法,他跟着來陰間找三生石,卻突然變了個人,不但不爲王小白和陳德清的安全着想,甚至還故意鬧出動靜,美其名曰是爲了節目效果。
王小白覺得浪總是對他和陳德清太有信心了,要不就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總之浪總並不害怕穿過陰間,也不怕惡狗嶺,金雞山,事實也證明,他和陳德清的確是經得起考驗的,浪總的鉢盂也足夠神奇,但是浪總終於還是嘚瑟出事了!
浪總被惡狗咬住了一隻鞋,其實不是大事,浪總也是會道術的,只要抖落那惡狗,或者拿手裡的黑牌子去戳,都能把惡狗給解決了,可就在浪總準備動手的時候,他腦袋上頂着的鉢盂裡面,那隻灰色蒼老的手猛地伸出,抓住了咬住浪總右腳鞋的那隻惡狗,往鉢盂裡一拽!
可以想象一下這樣的畫面,浪總的鞋還沒有被惡狗咬掉,而且惡狗嶺的惡狗非常兇悍,咬住了就不撒嘴,突然從頭頂上伸出隻手抓住惡狗往鉢盂裡拽,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浪總又會是什麼樣的姿勢?什麼樣的狀態?惡狗是被拽動了,浪總也被詭異的拽了個跟頭,凌空而起,大頭朝下,噗通摔了個跟頭,隨即那惡狗就被拽進了鉢盂裡面,浪總這一摔,摔的是相當懵逼。
頭頂的鉢盂滾落了下來,攝像機都脫手而出,被惡狗們一涌而上,張嘴狠咬,鏡頭晃動之下,攝像機給要的刺啦刺啦……掙扎了幾下畫面就黑了,觀衆們正看的過癮,正在驚心動魄,畫面突然沒有了,彈幕立刻就彈飛了,“怎麼回事?最後光看到幾張兇惡的狗臉,浪總呢?”
“浪總摔倒了,我去,浪總不會被狗吃了吧?”
“啊啊,好想繼續看啊,浪總快起來,繼續拍攝,別偷懶……”
看熱鬧,看戲的,永遠不嫌事大,卻不知道惡狗嶺上因爲浪總的失誤,三角陣型有了缺口,浪總跌倒在地上,惡狗蜂擁而上,此時浪總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好在王小白動作夠快,在浪總摔倒的一瞬間,向着左邊一個跨步跟了上來。
王小白手中令牌揮舞了個大圓圈,大聲唸誦咒語:“吾爲天神下坤宮,巡震興雷離火紅。巽戶下令召萬神,禹步交幹登陽明。坎鄉擲雨蕩妖兇,騰天倒地斬妖精。兌金鋒鋩八卦神,直何艮宮封鬼門。天昏地黑,日月不明。邪神鬼道,無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咒語是八卦罡咒,腳下踏的也是八卦罡,王小白罡步踏的太快,也太狠,每一步都是落地有聲,震盪起一陣風潮,手中令牌散發金光,掀飛十幾只惡狗,甚至還一把拽起了浪總,然後罡步向右,又護住了自己的位置。
王小白一個人竟然守住了兩個人的位置,並且看上去遊刃有餘,可惜的是,浪總的攝像機被惡狗們給啃了,這一幕並沒有反饋給觀衆,陳德清向前衝的急,但也時刻關注着後面,浪總摔倒,三角陣型出了空隙,陳德清就感覺到了,停了下了腳步,仍然是正面阻擋撲上來的惡狗。
“特媽的大意了!”浪總嘟囔了一句,揮舞手中黑乎乎的牌子,竟然又把他這一面給守住了,但鉢盂卻軲轆的有點遠,攝像機已經不能要了,王小白以爲浪總要去取回鉢盂,剛想跟陳德清商量一下,大家一起動作保持三角陣型靠近鉢盂,浪總突然喊道:“這地方太危險了,繼續向前,不要停!”
鉢盂不要了?王小白很納悶,陳德清人在前面,很少能扭頭,看不到後面發生了什麼,浪總喊了一嗓子,陳德興嗯的答應了聲,揮舞手中令旗繼續開路,浪總邁步跟上,都沒回頭看那鉢盂一眼,非但沒有可惜的樣子,神情似乎還有些歡喜。
浪總這人……真是高深莫測啊,浪總都不要鉢盂了,王小白可惜個什麼?鉢盂又不是他的,急忙跟上,保持好三角陣型繼續向前,以他們三個的實力,只要陣型穩固住了,浪總不在出幺蛾子,惡狗們再多也造不成實際上的傷害。
陳德清也發了狠,咒語唸誦的震天響,手中令旗揮舞的展開了,帶着咧咧風響,擋路的惡狗紛紛被掀起,根本近不了身,浪總也大發神威,手中的黑牌子揮舞的呼呼作響,那些惡狗那個也不敢靠黑牌子太近,如此一來,比剛纔順利太多了。
王小白壓力大減,更加輕鬆,只要隊形穩固很快就能衝出惡狗嶺,但很快他就被身後的一幕給嚇到了,嚇到他的不是惡狗,也不是惡狗嶺的險惡,而是浪總的那件神秘法器鉢盂,鉢盂之前滾出去很遠,還卡在了一堆骨架中間,那隻灰色蒼老的手也沒在出現。
浪總放棄鉢盂,一身輕鬆的往前衝,已經很讓人不理解了,但是鉢盂咕嚕着追了上來,就更不能讓人理解了,不僅是咕嚕着追上來,而且追着的是浪總足跡,不緊不慢的跟在浪總身後,浪總都驚了,嘟囔了句:“臥槽,真特媽陰魂不散啊,還嫌我不夠倒黴嗎?”
鉢盂的神異超出了想象,那不像是一個死物,更像是活的,更爲詭異的是,鉢盂裡裝了那麼多的惡鬼,惡狗,竟然全都消化了,滾動當中,那麼大的鉢盂口,愣是什麼東西都沒滾出來,只是追着浪總。
浪總的反應很反常,咋呼着朝陳德清喊:“快衝,一鼓作氣,快衝出去!”
說來也是奇怪,鉢盂在滾動當中,灰氣縈繞,那些惡狗都不跟鉢盂較勁的,而是遠遠躲開,甚至都不靠近,王小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自讚歎一聲,浪總,真乃神人也!更神的是,陳德清衝擊之下,竟然就順順利利的衝擊出了惡狗嶺。
跟前面餓鬼林子一樣,惡狗嶺同樣是有個界限,出了惡狗嶺惡狗們就不在撲上,可是剛纔那一番急衝,消耗挺大,本應該是休息一下的,可浪總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鉢盂快滾出了惡狗嶺,跟火燒屁股一樣的蹦起來喊道:“繼續往前跑,快點!”
不等喊完自己先拔腿就往前跑,王小白和陳德清都有點疲累,神魂出竅,這麼劇烈的衝殺,好歹休息一下啊,前面就是金雞山,更加兇險,不能就這麼衝過去啊,可浪總都跑了,他倆難道還能原地休息?無奈的剛要跟上,那鉢盂滾到了惡狗嶺邊緣之後,突然彈跳了起來,啪!的聲,穩穩當當落在了浪總的腦袋上。
浪總跟雷劈了一樣的,啊!的一聲就站住了,臉耷拉的都能擠出苦水來,王小白和陳德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的有點懵,傻傻的看着浪總,隱約的他倆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小樣的,又不老實了,想把我甩了是不是?我老婆子你是甩不掉的,咯咯咯……”
聲音是從鉢盂裡面傳出來的,浪總一臉的悲壯,王小白實在是忍不住了,浪總的鉢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正好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令牌一豎,唸誦咒語:“元享利貞,浩蕩神君。日月運用,燦爛光精。普照三界,星斗齊並。天罡正氣,散蕩妖氛。九鳳破穢,精邪滅形。魁轉罡星,尊璃哼啅。急急如律令。”
破穢咒!令牌朝着浪總腦袋上的鉢盂戳了過去,還沒等戳到,恍惚間鉢盂表面上顯露出一個老太太的模樣,這老太太穿着灰色的大褂,老的牙都快掉光了,臉上的皺紋跟橘子皮一樣,偏偏氣息強大,帶着只有正神纔有的神明氣息,可更強大的是散發出來的陰晦不明的倒黴氣息。
老太太都不帶躲的,任由王小白的令牌戳過來,卻朝着王小白呲牙一笑,鉢盂裡面伸出一隻手要摸王小白的腦門,王小白內心突然生出強烈的不安,丹田內王老道給他種的法苗微微顫抖,這是警告啊,王小白急忙縮手,往旁邊一個錯步,離的遠遠,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那老太太也不搭理他,看到王小白驚懼,顯得很滿意,隱身進鉢盂裡。
王小白驚駭,老太太如此強大的氣息,非正非邪,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