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家的孩子是不住宿舍的,尤其是秦歌,快一個學期了從沒在宿舍住過一晚上,破天荒的回到宿舍,也是因爲這小子嚇壞了,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宿舍最近,所以才跑回了宿舍,把宿舍當避風港了。
王小白很瞧不起秦歌,平時挺橫,恨不得都能把逼裝天上去,遇到點事,能把女朋友扔了就跑,竟然還好意思問沒事了吧。王小白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道:“沒事了,我把你女朋友送回宿舍了。”
秦歌明顯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黃凱搶話道:“小白,你回來了,咦,怎麼還帶了一隻黃鼠狼,好大的黃鼠狼啊!”
黃凱是東北農村長大的孩子,肯定是見過黃鼠狼,但黃老七這麼大個的肯定沒見過,有些驚訝,王小白無奈道:“什麼黃鼠狼?這我在外面撿來的臘腸,串種的臘腸!”生怕黃凱不信,王小白踢了一腳黃老七道:“叫一聲讓他聽聽!”
黃老七進到王小白宿舍,一雙小眼睛就四處打量,尋找能睡覺的地方,宿舍裡的溫暖讓他有些迷糊,冷不丁聽到王小白讓它叫一聲,想都沒想,朝着黃凱:“喵!”
黃凱都驚了,問王小白:“你家的臘腸是跟貓串的種?”
王小白這叫一個恨得慌,踢了腳黃老七,喊道:“狗,你是條狗,一條串種的臘腸,別學貓叫!”
黃老七這纔回過味來,朝着黃凱:“汪……汪……汪汪!”
學狗叫都磕巴,王小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不在這上面糾結了,反正老子就說黃老七是狗,是臘腸,信不信能咋地?黃凱還要再問,秦歌忍不住了,朝黃凱吼道:“你特媽能不能等我說完了在說?”
黃凱膽小老實,秦歌一吼不敢說話了,王小白皺着眉頭看他,秦歌臉色還是嚇得慘白,看着王小白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王小白想也沒想的回答。
秦歌都快要暴走了,要不是打不過王小白早就掄拳頭了,氣的黃毛都快豎起來了,強忍住了問道:“我是問你的身份!”
“哦,你問我的身份啊?身份是學生!”
“臥槽!”
“我不讓你槽!”王小白悠哉的跟秦歌逗殼子,秦歌真的要暴走了,怒吼道:“王小白,你這樣尬聊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你要是覺得沒意思可以走啊,反正你也不在宿舍住!”
王小白一邊擠兌秦歌,一邊找了件棉衣鋪在靠窗戶桌子的下面,想給黃老七弄個窩,其實根本沒這必要,只要秦歌走了,黃老七想睡那張鋪就睡那張鋪,可他要不走黃老七就得裝模作樣,秦歌給王小白氣的七竅生煙,偏偏不敢走,大口的喘氣,以示憤怒。
王小白很詫異秦歌怎麼這麼能忍了?扭頭看了一眼他,秦歌竟然消氣了,沉聲問道:“我是問你爲啥不怕那鬼東西?還能跟他鬥來鬥去的,這可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該乾的事吧,還有,那鬼東西真是無頭保安?”
秦歌這個問題不光是他感興趣,黃凱也很感興趣,但是他不敢問,扭頭看着王小白,黃老七臥在旁邊,眯着眼睛也看着王小白,王小白苦笑了下,知道這事早晚得問,開口道:“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是一個古老修真門派的掌門人,十五歲的時候遇到一個老道,他見我天資聰穎,根骨甚佳,非要收我爲徒,還把掌門之位傳給了我,教給我許多本事,而我也爭氣的修煉到了大乘期,現在你們知道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酷不酷?你們竟然有一個古老修真門派的掌門人同學,榮不榮幸?”
呸!呸!兩聲呸一起出口,其中的一聲呸,不是黃凱發出來的,而是黃老七呸了一口,秦歌覺得自己都瘋了,朝王小白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你撿回來的串種臘腸還會吐口水啊……”
王小白算是看出來了,秦歌今天晚上不敢走了,要在宿舍住了,皺了下眉頭,不在跟他廢話,沉聲道:“秦歌,你招惹上不該招惹的東西了,你虧心事做多了,那無頭保安盯上你了,趕緊回家讓你那有錢的爹給你找個高人看看,還有,以後再約泡,別往自習室跑,不嫌冷?不怕凍丁丁?你那麼有錢,就不能開個房?”
“我不是約泡,我們倆是在聊天,董蓉跟別的女生不一樣,真心的,沒必要騙你。”
說到這秦歌覺得有點不對,疑惑的問王小白:“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臥槽,你不會是一直盯着我,也喜歡上了董蓉吧?”
王小白奇怪的看了看秦歌,秦歌這個富二代都不長腦子的嗎?懶得跟他解釋,對黃凱道:“你跟他說是怎麼回事!”
黃凱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秦歌一個人在愣神,黃凱在害怕,王小白乾脆鑽進了被窩,對他倆道:“睡覺吧,有我在不用怕,無頭保安再兇也鬧不到宿舍來。”
秦歌再次暴走,指着上鋪的雜貨,喊道:“王小白,我的鋪位都成雜貨鋪了,你讓我在那睡?”
“臥槽,六個鋪位,三個人,你隨便在那睡不行?這也我教你?”
王小白說完再不搭理秦歌和黃凱,對於他來說,無頭保安再恐怖,也不可能讓他睡不着覺,但是對秦歌和黃凱來說,恐懼還沒消散,閉上眼估計就能看到那無頭保安,今天晚上能不能睡着很難說。
王小白睡覺了,剩下一個串種臘腸陪着秦歌和黃凱發愣,王小白的睡眠質量非常好,從來沒有睡不着的時候,習慣是高中三年養成的,只有睡不夠,沒有睡不着,可是今天入睡卻有點慢,睡着了之後還有點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的王小白行走在校園裡,像是在初冬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的那段時間,整個校園籠罩在輕度霧霾當中,看不到一個人,更感覺不到別人的存在,遠處傳來機器的轟鳴聲,似乎有個人影在晃盪。
夢魘!王小白知道自己被魘住了,有人說夢魘是鬼壓牀,是心理壓力大造成的,這種看似正常的解釋其實跟沒解釋一樣,但還有一種解釋,就是陰氣糾纏,這世界上有很多陰暗的東西存在,不光是鬼,甚至還有一些負面的殘留信息。
道家管這些負面的氣息統統稱之爲陰氣,當人走過,碰觸到了,或是吸引到了,就會產生影響,當然這些陰氣因爲弱小,並不能給人帶來實質的傷害,並且會漸漸消散,但在沒消散乾淨之前,人受到影響就會做噩夢,鬼壓牀,夢魘。
王小白跟無頭保安接觸的太徹底了,身上殘留它的氣息比較多,加上他的鎮煞符留在了無頭保安的身體裡,所以纔有了一種奇異的聯繫,這種程度的夢魘,王小白根本不會當回事,只要默唸咒語就能清醒過來。
王小白並不想清醒過來,他想在夢魘中找到點關於無頭保安的信息,那鬼東西很是詭異,已經超出了一般惡鬼的範疇,說消失就消失,說不見就不見,無聲無息,能夠瞞天過海,實在是有夠強悍的,一個死了不到三年的惡鬼,還是意外身亡,死前並沒有遭受太大的痛苦,身上的血煞氣息如此的足,甚至超過了高跟鞋女鬼,這麼大的能耐,王小白覺得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被魘住就跟說明問題了,王小白不是一般人,他丹田裡有王老道種下的法苗,有符命,還正兒八經的受籙了,一般的孤魂野鬼,不會往他跟前湊,縱然無頭保安陰氣再重,糾纏不清,王小白也不會被魘住,他被魘住,能沒有問題嗎?
整個校園只有西邊有聲音,王小白明白這是無頭保安在指引,朝着西邊快步走去,而西邊正是廢棄老教學樓的地方,走過最後一個路燈,來到老教學樓,隱約中,許多工人在忙碌,機器停止了轟鳴,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保安正在現場保護。
正是王小白感受過無頭保安臨死前的那一刻,只不過,現在的王小白是個旁觀者,到了這個地方,王小白感覺身體有些凝固,顯然這是他該停留的位置,王小白捏了個劍指決,停下來不動,轟!的一聲大響,爆破聲中,一塊椅背大小的碎玻璃,疾射而出,正好是王小白所在的位置,王小白瞪大眼瞧着,並不躲閃害怕,因爲在他的前面,背對着有一個年輕的保安。
擦!玻璃切掉了前面保安的腦袋,餘勢未歇,帶着那顆腦袋朝着王小白而來,王小白也終於看到了那顆人頭的模樣,二十多歲,長得很一般,甚至有點猥瑣的年輕人,奇異的是,再朝着王小白撞過來的過程,玻璃不見了,人頭卻像是一顆炮彈,帶着呼嘯,並且張開了嘴,似乎要咬王小白。
王小白冷笑了聲,手中劍指決朝着人頭頂了過去,他道心堅固,一往無前,心中沒有恐懼,就沒有漏洞,這種幻象一樣的存在傷害不了他,果然也是如此,王小白劍指決頂出去,啪!的聲,像是頂到了一個特別脆的東西,眼前的景象轟然倒塌,猛然變得黑暗了起來,眼前在沒有了無頭保安,也沒有了任何人,只有那座半塌陷的老教學樓,裡面傳來嗚嗚嗚……鬼哭狼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