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學長看王小白的目光很奇怪,甚至是有些驚訝,但還是告訴了他宿舍樓怎麼走,王小白獨自來到宿舍樓,在宿管阿姨那裡簽字,安排了房間號,拎着大包小包的上了二樓,202,輕輕敲了敲門,裡面有人喊進來,王小白推門進去,宿舍裡已經有同學來了,正在整理牀鋪,看到王小白放下手中的活,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趙磊。”
趙磊挺文靜,還挺文雅,穿着很得體,既不顯得特別顯眼,但也不土氣,尤其是那眼神,帶着一股子少年老成,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王小白,王小白也伸手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王小白。”看了看四周的牀鋪,六人間,三個上下鋪,房間很簡陋,牆面還有煙燻的痕跡,顯然之前住在這裡學哥們經常抽菸。
“我該睡那個鋪?”王小白問趙磊。
“我也是剛來,隨便吧,誰先來誰先佔鋪位。”
趙磊佔的是右邊靠窗戶的鋪位,王小白高中的時候一直睡的是下鋪,左邊靠窗戶的位置,完全是習慣成自然,把揹包往左邊下鋪一扔,準備鋪褥子,剛把褥子從包裡拿出來,門開了,進來兩個人,連門都沒敲,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推門進來,王小白扭頭去看,竟然是那個開奔馳小跑的黃毛。
黃毛身後是那個三十多歲,穿着身西服的男人,手裡拎着包,跟班一樣的跟在身後,黃毛進來後,鼻孔朝天,看了一眼趙磊和王小白,鼻子裡面哼了聲,那目中無人的勁,恐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紈絝的富二代。
就黃毛這德行的,要不是有錢早死多少回了,王小白懶得搭理他,趙磊也沒多說話,那黃毛皺着眉頭進來,對身後的男人道:“劉秘書,趕緊在學校附近給我租個房子,這破宿舍能住人嗎?”
劉秘書呼哧帶喘的道:“秦少,現在剛開學,租房子的人多,我早就託人給你找了,找到了就回信,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這宿舍的確是太簡陋了,你先在這暫時的對付兩天,也好讓你爸放心……”
“快點啊,我可不想在這破宿舍待着!”黃毛交待完了,看到王小白正在鋪褥子,咋咋呼呼的過來了,伸出手指着王小白喊道:“哎哎……那小子,說你呢,對,看什麼看?下鋪是我的,你上鋪去!”
這位秦少竟然沒認出來王小白,王小白忍不住生氣,按規矩是誰先來的先佔鋪位,憑什麼我就得上鋪啊?何況你這吆五喝六的,裝什麼牛逼呢?轉身瞪眼,道:“憑什麼啊?”
能住進一個宿舍的,基本上都是一個班的,是同學,都是新生,秦少爺也沒傻透腔,非得橫到家,對王小白大大咧咧道:“哥們喜歡這個位置,住不了幾天,外面租房子呢,等我走了,這下鋪還是你的,也不白讓你讓,劉秘書,表示!”
秦少爺一聲表示,劉秘書拉開箱子,拿出一條軟中華來,放桌子上一放對王小白道:“小兄弟,行個方便,秦少在這住不了幾天。”
一條軟中華……王小白雖然沒抽過,但也知道這一條煙起碼得七八百塊錢,就爲了個鋪位,還住了不幾天,真是特媽有錢燒的啊,有錢真的就能賣到一切嗎?王小白很不服氣,笑了笑道:“都是同學,見面就給了條軟中華,夠意思,下鋪讓給你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總不能同學一場,以後見面我也管你叫秦少吧?”
“我叫秦歌,好聽吧?像不像古代大俠的名字?”
王小白突然發現秦歌沒啥心眼子,就是被家裡給慣壞了,打開了包,劉秘書開始給他家少爺鋪牀,秦歌乾脆就坐在了桌子旁邊的椅子上跟王小白和趙磊吹牛逼,掏出煙來,一人扔了一根,趙磊搖搖頭示意不抽,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相當沉穩。
王小白倒是沒客氣,接過來就抽,王老道抽菸,黃二爺抽菸,他爸王建軍也抽菸,王小白也會抽,但是沒癮,屬於抽也行,不抽也行的那種。秦歌翹着二郎腿跟王小白比比劃劃,說王小白懂事,知道深淺,以後跟着他混,跑個腿,上課籤個到什麼的,好處少不了王小白的……看王小白老看他手中限量版的ZiPO打火機,隨手扔給了他,讓他拿着玩,王小白笑着搖搖頭,把打火機放在了那條軟中華上。
劉秘書跟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把牀鋪好,秦歌就躺了上去,王小白開始收拾自己的鋪位,按理說還有第三個下鋪,但王小白就認準了這個鋪位,沒下鋪,上鋪也行,拎起了牀墊子,朝着上鋪一扔,手上卻用了暗勁。
王小白練習太極時間還不長,明勁暗勁用的還不是那麼得心應手,但用一牀被褥壓塌牀板還是能做到的,褥子扔到上鋪的牀板上,咔嚓一聲響,牀板子掉了下來,幸虧架子擋住下,但也砸在了秦歌身上。
嗷!的聲,秦歌就跳了起來,對王小白怒氣衝衝喊道:“你他媽要砸死我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是不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可王小白不能說是故意的啊,裝作委屈道:“你要睡下鋪的,我睡上鋪得鋪褥子啊,牀板子不結實,能怪我?你知足吧,這是放褥子牀板子塌了,要是我爬上去牀板子塌了,砸你砸的更狠……”
秦歌一琢磨的確是這麼回事,劉秘書也勸,連沉穩的趙磊都看不下去了,替王小白說話,基本上都是一個意思,牀板子不結實,誰也不相信王小白扔個褥子能把牀板子給扔塌了,秦歌也不相信,嚷嚷了幾句也就不說話了。
麻煩的是王小白,找來了宿管阿姨,給換了個牀板子,把牀板子搭好,還要睡在上鋪,秦歌都驚了,問王小白:“你就不能換個鋪位?”
王小白很認真的對秦歌道:“不能,我喜歡這個鋪位,過幾天你就搬走了,我得先把這個位置占上了,你對付兩天吧!”不在搭理秦歌,鋪上了褥子,整理好的被子,嘴裡還嘟囔着:“這回應該結實了吧?要是不結實,掉下去就操蛋了……”
說着話,乾脆躺在了牀上,扭了扭身體,牀板子發出咯吱吱……的聲響,秦歌都驚了,總感覺王小白扭動着牀板子要掉下來,壓根就不敢往牀上坐了,王小白扭動了幾下,把箱子拿到牀上,開始整理衣服,秦歌看着王小白,過了會突然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覺得還是上鋪比較適合我,王小白,你把上鋪讓給我吧。”
“行啊,但是那條軟中華可不退!”
“不用你退,哥們不差那條煙,你給我下來,我要睡上鋪……”
於是劉秘書就爬上了上鋪,爲他的主子鋪牀去了,王小白笑呵呵的看着,等劉秘書鋪完,王小白整理了下下鋪,鋪上了自己的褥子和被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也是覺得累得慌,乾脆就躺在了牀鋪上。
王小白一躺到鋪位上,秦歌就急不可耐的爬到了上鋪,躺在牀上使勁的晃悠,晃悠的牀板子咯吱吱的響,很顯然是想把牀板子給晃塌了砸王小白一下,王小白半眯着眼睛,覺得這富二代簡直不可理喻,以前看小說,總有富二代找上門來被打臉,覺得很扯淡,那有那麼多囂張的富二代啊,還非得上杆子求打臉?
沒想到現實中的富二代更欠揍,果然是現實比小說更誇張,簡直是把臉伸到你面前等着打,不打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富二代,王小白真心是不想惹事,雖然以前也幻想過小說裡免暴打富二代的橋段,覺得很爽,長大了後就不這麼瞎想了,可也不會任人欺負,憑什麼啊?沒吃你的,喝你的,富二代就牛逼?
“秦歌,你身上長蝨子了?彆扭來扭去的,我要睡覺!”
這是王小白的話,他不想鬧的太僵,畢竟都是同學,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得回原本屬於自己的鋪位也就得了,沒想到秦歌不樂意了,還是在牀上面扭來扭去的,得意的道:“這是我的上鋪,我願意幹啥就幹啥,管的着嗎你?你嫌我翻身煩,出去住賓館去,你住的起碼?你個窮逼!”
這話可就有點傷人了,王小白冷笑一聲,道:“別費勁了,我能扔褥子把牀板壓塌,你就算是在上面跳舞牀板也不會塌的,不信你試試,要是牀板子塌了算我輸!”
王小白等於是不打自招,秦歌楞了楞,猛地從上鋪跳了下來,指着王小白鼻子喊道:“牀板子塌了,是你算計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是,你能把我怎麼樣?”
“臥槽!”秦歌暴跳起來,攥拳奔着王小白麪門杵了過去,王小白要是能讓秦歌打到臉上,那跟王老道修煉三年就白修煉了,都沒帶起牀的,伸出手掌,包住了秦歌的拳頭,一收,一送,把秦歌給摔了出去,砰的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