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輩子都不知道牢房長什麼樣,陸小文也覺得自己不會去那種地方,可是這回倒好,手銬警車牢房,來了一個全套的。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那個蘇隊長特殊關照,讓他一個人住了一間小屋子。
陸小文躺在簡單的牀上,深深嘆了口氣。已經進到這裡,幾乎是與外界隔絕了,只能看外面的人能不能想些辦法弄他出去了。
嗯,有莊銘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額,這小子不會撂下我不管了吧。
中午十一點半,快到午飯的時候。
尤靜和莊銘來到看守所門前,他們想進去看看陸小文,卻被工作人員攔在了門外。
“警察同志,你就讓我們進去吧,他真的是被陷害的,等警察局調查清楚了就會放他出來的。”尤靜懇求着。她之前就來求過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因爲她想見見自己的爸爸。
“這位美女,不是我不讓你們進去,這是法律規定的,除非你們走正規的程序才能見他,否則的話只能委託辯護律師才能見他了。”警員絲毫不鬆懈。
尤靜嘆了口氣,來之前她就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隨後拿出一個包裹,裡面裝了幾件衣服。“法律不允許,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能幫我把這些衣服轉交給他嗎?還不知道他得在裡面待多久,怕他晚上凍着了。”
“這個······原則上也是不允許的。”警員有些猶豫,但是又想到經偵隊隊長特意安排陸小文一個人住,說不定是這個人有什麼後臺呢,有些小事還是得通融一下比較好。
“你是他什麼人啊。”
“我是他······”尤靜見警員口角鬆動,心中竊喜,不過說起是他什麼人,她又遲疑了。
是他什麼人呢?難道要說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嗎?隨後尤靜又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這不就是關係了?頓時小臉發紅。
她深呼一口氣,咬了咬牙說:“我是她女朋友,昨晚他整晚都跟我在賓館裡,所以他肯定是被陷害的,過段時間查清楚了就會放出來了。”
爲了把東西送進去,尤靜也是拼了,這話無疑就是證明陸小文是清白的,只是兩個人整晚在賓館裡,做了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讓尤靜這樣一個單純的淑女說出這些,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警員點了點頭,接過尤靜手上的包裹,也沒有多說什麼。而尤靜和莊銘也轉身出了看守所。
陸小文正鬱悶的躺在小牀上,想着接下來該怎麼做,突然房門被人打開了。
“怎麼?是要放我出去嗎?”陸小文連忙站了起來,滿臉期許地說。
開門的警員撇了撇嘴,微笑着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並沒有打算放你出去。是你的女朋友給你送了幾件衣服。”
“女朋友?”陸小文疑惑地接過警員手裡的包裹,十分不解,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女朋友呢?
警員也不跟他多說,關上門就離開了。
陸小文打開包裹,裡面就是幾件他屋子裡的衣服,不過看起來很陳舊了。
費這麼大勁就是給我送幾件衣服嗎?這莊銘在外面搞什麼鬼,這是要坑死老子啊。
陸小文皺着眉頭,不停
地翻着那幾件舊衣服,他覺得應該不是幾件衣服那麼簡單。
翻了半天,感覺其中一件厚衣服夾層有些問題。他嘴角一歪,看了看牆角落處的攝像頭,然後將衣服穿在身上,躺回了牀上,側着身子,背對着攝像頭,將手伸到衣服裡面撕開了夾層,從裡面拿出一個耳塞大小的微型耳機。
就猜到不會只是衣服那麼簡單,看來這莊銘還是挺懂的啊,這個小耳機也太他孃的專業了。
他笑了笑,悄悄將耳機塞到耳朵裡,立刻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雜音。
“喂喂喂,莊銘嗎?可以聽到我說話嗎?”陸小文小聲說着,同時放開思想,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聽到了,你小子反應挺快了,這麼快就發現了。”耳機裡雜音漸漸消失,傳來莊銘的聲音。
“那是啊,老子這無敵的智商,還能發現不了你們這點小伎倆。”陸小文得意地說,“我說你小子怎麼在哪兒弄得這東西啊,搞得跟特務似的。”
“擦,都進去喝稀飯了還這麼不要臉。”莊銘沒好氣地說,“這東西是我以前用的,具體的就不要多問了,反正很安全就是了。現在還是說說你怎麼打算的吧。”
陸小文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兒,說:“先把尤靜的事處理好。她家的事和我被抓起來肯定是有聯繫的,只要把她家的是處理好了,我應該也能出來了。”
“那該從哪兒下手呢?”
“文物是張助理掉包的,現在張助理死了,這條線索肯定行不通了。”陸小文眯着眼睛說,“不過讓尤靜她爸提前參加展會的是她的那個什麼周叔叔,這個人肯定脫不了干係,接下來就直接從他下手了。”
“就算跟他有關係,他也不一定配合我們啊。”
“呵呵,連命都不要了嗎?”陸小文笑了笑,“直接把張助理的死告訴他,嚇唬他一下。他要是還不配合,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手段吧,到時候徵求一下尤靜的看法,看她想怎麼處置她那個周叔叔,你再下手就行了。”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莊銘應了一聲,接着說,“你小子好好在裡面住着吧,外面的事我會搞定的,你不用急着出來,我一個人住還是很習慣的。”
“去你大爺的。”陸小文罵了一句,“你趕緊把事辦好了,有什麼進展了就告訴我。我大概猜出來是誰在調皮了,敢讓老子蹲監獄,看我不搞死他。”
“小弟明白了,大哥說很對。”莊銘笑着說,然後掐斷了信號。
“怎麼樣了?他在裡面還好嗎?接下來該怎麼辦?”尤靜站在旁邊問道,滿臉希冀的看着莊銘。
“放心吧,那小子在裡面挺好的,死不了。”莊銘擺擺手,“我們現在去你那個周叔叔家。”
尤靜點了點頭,她記得陸小文之前說過,她的周叔叔也很可疑。
兩個人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接朝着尤靜說的地址開去。
四十分鐘後,兩個人到了城北。
尤靜對這個周叔叔還是很熟悉的,從小到大經常去他家玩。而現在,這個如同自己親叔叔的人,很可能就是陷害自己爸爸的人,讓她心裡複雜難明,很不是滋味,
她輕車熟路的走到周叔叔門口,按下門鈴,沉默的等待着。
不一會兒,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是周南洋的老婆,尤靜之前也總是甜甜地叫她劉阿姨。
尤靜看着這個曾經無比親近的劉阿姨,突然心裡十分難受,眼圈都有些泛紅。換做以前,她要是受到委屈,劉阿姨都會疼愛的把她摟在懷裡。現在呢,就是這家人把自己的爸爸陷害進了監獄。
劉阿姨看到門口是尤靜,心裡猛地一跳,臉色都有些不自然。莊銘站在後面,將這些小細節都看在眼裡,不露聲色地輕輕一笑。
“是小靜啊,你怎麼突然來了呢?”劉阿姨露出小臉,熱絡地拉過尤靜的小手。
“劉阿姨,你好像不太希望我來啊。”尤靜淡淡地說。
劉阿姨臉上笑容一僵,咧了咧嘴,說:“怎麼會呢?你來了,阿姨當然歡迎啊,快快進屋吧。”
劉阿姨拉着尤靜進屋了,她看到跟在尤靜後面還跟着莊銘,心中不由得一緊,尤其是莊銘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讓她心裡升起一絲恐懼。
周南洋家裡很豪華,畢竟同樣是做珍藏生意的。尤靜熟練的坐到沙發上,打量這屋子裡的一切,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屋子裡的陳設哪有改變,變得就是看東西的心境吧。
“劉阿姨,周叔叔在家嗎?我們今天來,是找他有些事的。”尤靜沒看到周南洋的身影,直接問道。
劉阿姨稍有遲疑,但還是朝着二樓喊了一聲:“南洋,你下來吧。”
沒一會兒,二樓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三七分發,戴着一副透明框眼鏡,博學多才的模樣,體型發福,挺着大大的啤酒肚。
周南洋站在門口就看到了樓下客廳的人,看清是尤靜之後,眼角不由得抖了一下,但還是一步步走下了樓梯。
周南洋坐到沙發上,滿臉堆笑,說:“小靜,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呢?”
“我最近確實挺忙的,都是因爲我爸爸的事,也不知道周叔叔能不能幫幫忙啊?”尤靜語氣平平地說。
周南洋只是笑笑,卻沒有接話茬。
這個時候,莊銘說話了:“周先生,也不跟你打啞謎了,開門見山,張助理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周南洋心頭一跳,他還不知道張助理死了的消息。他轉過頭看着尤靜身邊的莊銘,想要從這個人臉上看出一絲謊話的破綻,可惜,莊銘鎮靜自若的神態,表明這個消息千真萬確,臉上那一道長長的疤痕,讓他覺得一陣恐懼不安,彷彿張助理就是死在這個人手上。
“你是什麼人啊,突然跟我說這些幹嘛。”周南洋也是摸爬滾打幾十年了,瞬間穩住了慌亂的內心。
莊銘笑了笑,說:“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知道,如果你還是裝傻充愣,今天晚上死得很可能就是你。”
說到後面,莊銘臉上露出一絲兇狠的光芒,讓那一道疤痕也猙獰起來。周南洋驚恐的看着,剛剛穩住的內心瞬間就崩潰了。
這一刻,他感受到死亡的氣息,離他很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