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墨琉汐的拒絕,墨純似乎並不感到有什麼意外,之所以提前將聖旨給他看,也只是看知道他的答案跟反應而已。
墨純的雙眼有些失望,看着兒子那憔悴苦澀的面容,沒有說話。
只見墨琉汐在墨純面前,屈膝跪了下來,“父皇,兒臣不孝,對於您的厚愛,今生,兒臣無以報答。”
“是因爲慕容秋麼?”
墨純的眸子顯得有些暗淡,看着墨琉汐,喑啞着出聲。
墨琉汐沒有否認,只是苦澀地笑了笑,“父皇,五年前,兒臣許他一個今生,卻讓他落得個身殘的下場,五年後,兒臣想再一次許他一個餘生,卻讓他失去雙目,如今下落不明。”
說到這,他眼底的內疚跟自責更加濃了一些,想到那個生死未卜的人,他的眼裡滿是痛苦。
“父皇,對兒臣來說,失去了他,就算得到了這整個天下,也沒有半點意義。”
他的眼眶紅了,自信倨傲的三皇子,在他的父親面前,落下淚來,“父皇,天下蒼生還可以由其他人去守護憐憫他們,而慕容秋卻只有兒臣了。”
他對墨純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之後,起身從閒寧殿離開了。
這次,墨純沒有叫住他,也沒有逼迫他,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皇上......”
“把這聖旨燒了吧,重新擬旨。”
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墨純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凝重。
一個月之後——
某漁村,傍晚,夕陽斜掛在空中,紅得如蛋黃,映襯着天邊蔚藍的雲彩。
“秋引啊,你每天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這裡發呆,也不跟人說說話,就不悶嗎?”
說話的,正是這個漁村剛打完魚收網回來的漁夫老張,也是當日在鎮上趕集回來途中救了秋引的人。
“張叔,您回來了。”
聽到自己救命恩人的聲音,秋引平淡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嗯,今天打了條大魚回來,晚上叫你大娘給你煲個湯好好補補。”
老張笑得格外爽朗,是村裡出了名的熱情。
“謝謝張叔。”
“謝什麼。今天我們南陵新皇登基,普天同慶,我們小老百姓也做頓好吃的湊湊熱鬧。”
張叔爽朗地呵呵笑了起來,而秋引因爲他這句話,而怔了片刻,而後,才笑道:“原來今天新皇登基啊。”
“可不是。今天就是登基的大日子,我們作爲老百姓,不得好好慶祝一番嘛。”
張叔一邊回答着,一邊提着那條大魚進了屋。
夕陽西下,各家都開始準備起了晚飯,炊煙裊裊。
秋引靜靜地坐在張叔家的院子裡,他看不到西邊那血紅的夕陽,心頭也知道那夕陽定是美得無限好。
他的目光投向天邊,輕輕地漾開了一抹微笑。
晚上,這個一向寧靜祥和的漁村,升起了篝火,遠處,煙花四起,響徹天空。
村民們爲新登基的帝王慶賀着,圍着篝火翩翩起舞,而秋引也同樣被這樣喜慶的氣氛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