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琉汐整個人都幾乎是癱在了原地,渾身的力氣,一點點地被抽走,甚至連擡腳的力氣都沒有。
慕容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爲什麼會突然失蹤,更加不知道他們的兒子把自己的雙目給了墨琉汐。
看到墨琉汐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們心底擔心兒子的同時,也跟着安慰起墨琉汐來,“殿下,秋兒也沒有得罪過誰,想必不會有人要傷害他,或許是他貪玩,臨時起意出去玩了也不一定。”
話雖然這麼說,可他們清楚,自己的兒子一向跟乖巧聽話,就算真的想要出去玩,也不可能一聲不吭,連句話都沒交代就這樣離開了。
“沒有人會傷害他?呵呵......”
墨琉汐有些自嘲地笑了,他們不知道,他一個人就在五年前五年後都用最殘酷的方式傷得他遍體鱗傷了。
他失魂落魄地轉過身,一步步艱難地跨出了慕容府的大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回到府中的。
閒寧殿——
“皇兒,你放心,父皇已經派所有人去找慕容秋了,一定會找到他的。”
面對兒子那憔悴的模樣,身爲父親的墨純卻有些不敢面對他。
五年前的事,他可以在墨琉汐面前說得理直氣壯,可五年後,那個孩子當着他的面,親手挖出一雙眼睛只爲換他兒子光明,而他這個主宰天下生死的帝王卻半點都做不到。
墨琉汐的眸色有些暗淡,他沒有怪任何人,唯一能責怪的,就只有自己。
五年前,父皇爲了他,做了那樣殘忍的事,五年後,秋兒爲了他,同樣做了對他自己這樣殘忍的事,而他,卻什麼都沒有做。
拿着爲他好當藉口,一次一次將他往死裡傷害。
面對墨純,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着發呆着。
尋找秋引的人馬還在繼續,可始終沒有半點音訊。
一轉眼,已經兩月過去了,墨琉汐的視力也已經完全恢復。
這一天,墨純將墨琉汐召進宮裡,看着他無精打采的面容,嘆了口氣。
墨琉汐同樣在看着他的父親,才短短數月,就覺得他變得蒼老了許多,鬢角的白髮也日益劇增了。
“父皇,您找兒臣有事?”
見墨純看了他一眼,再度嘆了口氣,將眼前的聖旨遞到了他面前,道:“皇兒,父皇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已經累了,這是傳位聖旨,打算下個月就將皇位傳給你。”
墨琉汐低眉,看着眼前這明H色的金絲綢布,上面鏗鏘有力的帝王字體,鮮豔的紅色璽印,他半晌沒有作聲。
墨純沒有逼他,只是用一雙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兒子,時間過得並不慢,可對他們父子倆來說,卻像是一秒一世紀,久到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
直到墨琉汐有了一點反應,他將墨純遞上來的聖旨重新退回到墨純跟前,笑容平淡地搖了搖頭,“父皇,恕兒臣不能領旨。”
面對墨琉汐的拒絕,墨純似乎並不感到有什麼意外,之所以提前將聖旨給他看,也只是看知道他的答案跟反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