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武會的獎勵都豐厚至極,獎勵差了也無法吸引人去拼命。一般情況下,獎勵是由三大頂尖宗門聯手湊出來的,星神宮也會搭一半份子,種類涵蓋了靈丹妙藥,功法秘術等等,引人垂涎。
更讓那數萬參賽武者激動無比的是,個人戰和團體戰第一不但可以獲得豐厚的物資獎勵,甚至還可以進三大頂尖宗門的密地修煉,各家時限都是一個月。
南域三大頂尖宗門,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立足之本,青陽神殿的神遊鏡世界,天武聖地的武意殿,無華殿的星外罡風,各有各的妙處,神遊鏡世界自不必多說,那是修煉神魂之地,而武意殿則是感悟各種意境的密地,無華殿的星外罡風則是可以淬鍊肉身的絕佳場所。
三大勢力的密地,包涵了一個武者的精氣神,若能在這三處地方過一趟,那日後前途必定無量可期,試問這等獎勵誰不動心?物資什麼的都是外力,自身的強大才是根基啊。
那第一名不但可以獲得這些獎勵,甚至可以隨意選擇一家拜入,直接會被當成核心弟子來培養。
這個獎勵一出,山谷中幾萬武者個個呼吸急促,激動的難以在已。
不過話說回來,歷年來的武會,取得第一名的都是三大勢力的人,而且也都是核心弟子,所以這個獎勵雖然對九成九的人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對三大勢力本身的弟子來說卻也只是錦上添花,沒什麼需要太在意的。
之所以拋出這樣一個獎勵,就是給除了三大勢力的其他武者看的,吸引他們拿出全部本事,爭取最好的排名。武會這麼多年,確實有人做到了,而且還不止一次,原本默默無聞的存在,在武會上嶄露頭角,被三大勢力所吸納,最後成就不凡。
第二名的獎勵就稍微次了一些,只能隨意選擇一家勢力,作爲核心弟子加入,那三處密地的獎勵自然也就變成了兩處。
第三名再次,可以選擇一家勢力加入,密地的獎勵是一處。
再往下就只有物資獎勵了,沒有隨意選擇宗門加入和進密地修煉的機會。
此等獎勵一出,山谷中幾萬武者自然都有些摩拳擦掌,暗暗打定注意這一次定要好好表現,或許真的能夠魚躍龍門。
封明將規則和獎勵宣讀完畢,轉頭瞧了一眼後方,蕭宇陽衝他微微一笑,示意並無話要說,封明這才一擡手,喝道:“比試開始!”
咣……
不知從哪傳來的一面鑼鼓聲響徹整個山谷,震耳發聵,那半山腰處,一道道身影****而出,身上各帶色彩不同的流光,彷彿天上下了一陣流星雨一樣,紛紛落向山谷中棋子般的高臺。
楊開也在其中,作爲裁判,他自然是要率先登場的。
說來也是好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幹裁判這樣的事,不過見識和閱歷擺在那,倒也坦然。
站在八號擂臺上,伸手捏着一枚玉簡,神念涌動查探,玉簡之中一連串的數字號,每一個數字號都代表了一個武者,出場的順序和各自的對手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只需要喊出雙方的數字號,然後靜觀其變,公平裁決即可。
擡眼環顧,朗聲道:“第一場,三零一八號對陣一萬五千六十一號。”
話音剛落,臺下立刻飛射出一個嬌小的身影,穩穩地落在擂臺上,躬身朝楊開行了一禮,脆聲道:“見過前輩。”
這就成人家前輩了,楊開吸了吸鼻子,他很懷疑自己的年紀到底有沒有對方大,但自身實力擺在這裡,這星界中能與他平起平坐或者在他面前自詡前輩的已經沒有多少了。
衝來人點頭微笑示意了一下,這才仔細打量,上臺的是個嬌小女子,一頭秀髮在腦後束了兩個精緻的馬尾,長髮烏黑,隨風飄揚,一身得體的衣裙襯托着玲瓏飽滿的身材,看臉蛋年紀確實不算大,還有些青春氣息未脫,而修爲竟然也不錯,赫然有道源兩層境的程度,也不知道出身哪個宗門。
這邊還在打量,另一頭又竄上來一個人,是個身形英偉的男子,一身黑色勁裝,迎風獵獵,氣場張揚,一雙眼中滿是陰狠之色,看起來極不好惹。
道源三層境!
楊開瞥了他一眼,暗暗覺得那三零一八號怕是麻煩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如他這樣能夠越階作戰,斬殺實力高於自己的對手如屠雞宰狗一般,修爲高一個小層次往往都是實力懸殊的對比,若非如此,大家拼命修煉幹什麼?當然,這種事也不能一概而論,生死搏殺之間,自身的心態,對戰局的把握和隨機應變的能力,都是勝負的關鍵,以弱勝強的例子也不會少。
見對手上臺,那三零一八號女子一拱手,客客氣氣道:“羅剎門玉琢!”
這是自報家門了,不管等會怎麼打,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旁邊裁判看着呢。
那黑衣男子卻不是這麼想,只是擡起一手,指着羅剎門玉琢,面無表情道:“滾下去,你不是對手。”語氣並不猖狂,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他也確實有資格這樣說,畢竟修爲要比對方高一層。
那玉琢聞言,面上閃過一絲怒色,輕咬了下紅脣道:“還未打過,你又怎知我不是對手。”
黑衣男子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玉琢氣急,卻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平息心中的憤怒,扭頭朝一臉老神在在的楊開望去,詢問道:“前輩,可以開始了麼?”她既然來了這裡,又怎可能被別人三言兩語嚇退?不過對方那目中無人的輕視態度卻着實讓她火了一把,若非教養不錯,只怕早已主動出手,哪會去詢問楊開。
楊開眼簾低垂,雙手抱在腹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頷首道:“可以。”
其實兩人上了擂臺便可以開始了,不過那玉琢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倒搏了她一些好感。
話音方落,那黑衣男子便忽然旋風一般朝玉琢衝了過去,手上憑空出現一柄一人高的大刀,刀上閃爍霹靂電芒,瞬息間奔赴玉琢面前,當頭砍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看那架勢,似是要將玉琢一刀砍成兩半才肯善罷甘休。
玉琢嚇了一跳,顯然沒想到對方說打就打,出手竟然如此突兀,一點徵兆都沒有。
匆忙之間,抖手一條軟鞭抽了出去,化作重重鞭影護住周身要害。
叮叮噹噹,一連串聲響傳出,火光四濺時,擂臺上的兩人一前一後,面貼着面急速飛奔,那黑衣男子步步緊逼,手上大刀氣勢非凡,攻勢大開大合,完全一副只攻不守不要命的打發,一上來就將玉琢壓制的有些喘不過氣。
他的修爲本就比玉琢要高一層,又搶了先手,自然是佔了上風。
不過玉琢顯然也有些不錯,那一條軟鞭在她手上如臂使指,竟在失了先機的情況下,瞬息間擋下對手的上百記猛攻,儘管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也露出了敗像,卻也並非那麼不堪一擊。
這場景看的楊開微微挑眉,認真觀望起來,沒辦法不認真,他是八號擂臺的裁判,必須要儘量確保避免出現死人的情況,一旦察覺不對,就必須得出手阻止了。
這是武會頭一天,第一場,他也不想出什麼岔子。
老實說,從個人的角度來看,他是偏向與玉琢的,這與男女無關,主要是玉琢對他很客氣,反倒是那黑衣男子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他看着不爽,老子好歹是八號擂臺的裁判,你不喊一聲前輩也就罷了,上來瞧都不瞧我一眼什麼意思?但裁判是不能偏幫於誰的,只能靜觀其變,同時心中微微一聲嘆息,覺得玉琢怕是凶多吉少。修爲本就不如人,又失了先機,不出意外的話,勝負很快就能分出來。
擂臺上,兩人一前一後急速飛馳,眨眼功夫就退到了擂臺邊緣處。
玉琢是被逼着倒退的,所以壓根無法關注腳下的情況,等到一腳踩空發現不對已經遲了,一旦跌落擂臺的範圍,那她不輸也輸了。
這突然的變故讓玉琢一臉慌亂,口中驚呼了一聲,身形猛地往後一仰,重心不穩。
那追擊而來的黑衣男子卻是早有所料,畢竟視野角度不同,玉琢看不到的情況他卻一清二楚,見狀獰笑一聲:“滾!”
說話間,一刀朝玉琢身上劈下。
楊開差點沒忍住出手了。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玉琢的身子竟彎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隻腳釦在擂臺邊緣處,彎曲下來的身子剛好躲避開黑衣男子的一擊凌空劈砍,緊接着軟鞭一抖纏上大刀,借力一轉,飄然來到了黑衣男子身後。
兩人的位置瞬間來了個對換。
臺下觀望的許多武者愣住了,一羣歡呼叫好聲跌宕起伏,顯然都是那玉琢的同門在吶喊助威。
楊開也有些發愣,沒想到玉琢竟能在絕境之中找出一條出路來。他看的清楚,這並非玉琢事先謀劃好的,那一腳踩空後的反應和臉上的慌亂表情並非作假。
她能擺脫跌落擂臺的危機,依靠的全是自身的臨機應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