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楊開以兩千人份的六品,兩百人份的七品陰陽屬行資源作爲聘禮,在合適的時候迎娶兩位陰陽天弟子。
曲華裳所展現出來的大度,讓陳修感激不盡。
他好歹是七品開天,身爲陰陽天內門長老,自然能知曉一些內幕,而且也正是他在太上們那邊出力,才讓迎娶陶凌婉這件事也成爲了條件之一。
陳修所爲,自然是爲了自己弟子的未來前程考慮,畢竟陶凌婉小乾坤內已沾染楊開力量的氣息,沒有楊開,陶凌婉日後絕無可能晉升七品,更可能隨時有生命的危險。
曲華裳的大度卻免除了陶凌婉的尷尬局面,讓兩女得以平起平坐。
兩位六品核心弟子在未來某個時候可能外嫁的消息是隱瞞不住的,消息傳出,整個陰陽天震動。
不過再得知楊開所付出的聘禮之後,又是一番震驚。
兩千人份的六品,兩百人份的七品,而且盡是陰陽屬行,這麼一筆龐大的資源幾乎無法想象。
作爲迎去兩位核心弟子的聘禮,確實足夠了。
陰陽天外,衆人惜別。
楊開要返回星界,自他當日從星界出來,先是去了琅琊福地,大鬧一場,又緊跟着巨神靈阿二去了混亂死域,被困數十年,再在陰陽天的輪迴閣中待了一百三十餘年。
是時候該回去了。
如今陰陽天事了,他得仔細閉關,衝擊七品開天。
曲華裳自然隨行,同行的還有陶凌婉,陶凌婉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需得時刻跟在楊開身邊才行。
因爲世界樹一事,洛聽荷也準備去一趟星界,瞻仰這天地間少有的寶物,而且她才晉升八品沒多久,若是能在世界樹旁閉關修行,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一行四人。
陳修和餘香蝶兩人送別,陳修的弟子馮承嗣也跟了過來。
“曲師侄,楊師侄,以往種種,是陳修的不對,兩位切莫放在心上,陳修在此給兩位賠禮道歉。”這般說着,陳修衝楊開和曲華裳深深鞠了一禮,態度極爲誠懇。
作爲宗門長輩,他能如此表態實屬不易。
楊開心中原本還有些怨氣,可如今想來,似乎也沒什麼了,伸手虛託了一把:“陳師叔嚴重了。”
陳修看了一眼站他身邊的陶凌婉,嘆息一聲:“婉兒這孩子可能是我教壞了,一直放在身邊養着,沒怎麼見過世面,心思也單純,日後就有勞兩位師侄多多操心了,她若有什麼犯錯的地方,兩位儘管打罵責罰。”
曲華裳挽着陶凌婉的胳膊,微笑道:“陳師叔放心吧,陶師姐乖巧聽話,師弟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打罵責罰,是吧師弟?”
楊開點頭:“我定不會讓師妹受什麼委屈。”
陳修對陶凌婉道:“婉兒,此一去定要聽你未來夫君的話,不可有什麼忤逆乖張,出門在外,外嫁從夫,若是叫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或者師門的事,師傅定不饒你。”
陶凌婉眼眶微微發紅,有眼淚水在其中打轉,低着頭道:“是,師尊,弟子會聽話的。”
她從小便生活在陰陽天中,雖說如今已是六品開天,但還真沒離開過師門,更沒長時間離開過師尊身邊。
如今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了,心頭不免有些傷感不捨,三千世界太大,或許此生都沒有再見之日。
“去吧。”陳修扭過頭。
馮承嗣在一旁抱拳:“師姐,珍重!”
陶凌婉眼中淚水再也忍不住,慢慢跪了下來,對着陳修叩了三叩:“師尊養育教導之恩,弟子永生不忘!” шшш_ ttκΛ n_ ¢Ο
“去吧去吧。”陳修擺手。
“師弟,照顧好師尊。”陶凌婉不放心地叮囑馮承嗣一句,後者點頭道:“師姐放心便是。”
“走啦走啦,怎麼還在那磨磨唧唧。”一旁樓船甲板上,洛聽荷站在船邊衝衆人吆喝,一臉迫不及待要啓程的樣子,對那世界樹,她可是興趣滿滿。
楊開回頭看了一眼,對着陳修和餘香蝶抱拳道:“兩位師叔留步,弟子告辭!”
“路上小心!”餘香蝶微微笑道。
領着兩女踏上樓船,催動力量馭使樓船馳入虛空中,很快消失不見。
陳修和餘香蝶目送樓船消失在視野中。
餘香蝶忽然扭頭道:“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呢?也不怕人笑話。”
陳修臉色騷紅,無言以對。
餘香蝶衝馮承嗣道:“照顧好你師傅。”
“是!”馮承嗣應了一聲。
陳修有些忍不了:“莫聽你師叔胡說,爲師沒事。”
餘香蝶悠悠地道了一聲:“婉兒這忽然離開了宗門,去了別處,也不知會不會被人欺負,楊開這小子人品倒還可以,想來會善待她,只不過他可是有好幾位伴侶的,女人間爭風吃醋起來啊……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婉兒怕是招架不住的,這要是被人欺負了沒人撐腰,多可憐啊。”
陳修步伐一頓,眼眶又紅了,差點沒忍住回頭把陶凌婉給追回來。
餘香蝶已經哈哈笑着跑開了,陳修頓時目光噴火地凝視她的背影,一臉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對長這麼大初次離開師門的陶凌婉來說,一切都是陌生的,離別的傷感還沒平復,心頭便籠罩了種種不安。
好在曲華裳一直陪着她,花了幾日時間總算讓她心情平復下來。
樓船有楊開操控,也無需三女費心什麼。
洛聽荷在廂房中閉關,鞏固自身八品開天的修爲,並沒露面。
曲華裳領着陶凌婉來到楊開面前,前者落落大方,後者卻依然害羞如初,低着頭,不敢去看楊開。
彷彿在那第一世輪迴,挺身擋在楊開面前替他承受了致命一擊的,另有旁人,而非眼前這個女子。
楊開好奇地望着她們。
“夫君!”曲華裳眼中閃着狡黠的光芒,盈盈行禮一禮,語氣溫柔婉轉,沁人心脾。
楊開無語,伸手扶額。
還不等他說什麼,卻見陶凌婉微微顫抖着,也跟着行了一禮,彷彿鼓起了全身的勇氣,聲如蚊蠅:“夫君!”
楊開忍不住瞪了曲華裳一眼,那意思是說你在搞什麼鬼。
以陶凌婉的性格,斷然不可能喊出這樣的稱謂來,定是曲華裳與她慫恿了什麼,陶凌婉性情單純,隨隨便便就給騙了。
曲華裳當沒看到,聲音依舊甜糯:“夫君是要先吃我呢,還是先吃陶師姐呢?”
楊開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陶凌婉卻是一下子瞪大眼睛,滿面駭然地望着楊開,那大眼中的震驚溢於言表,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曲華裳玩性大起,語氣悠悠,媚態叢生:“要不一起吃也是可以的。”
“別鬧!”楊開板着臉訓斥道。
曲華裳立刻噘嘴抗議。
楊開不管她,只是望着陶凌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一趟陰陽天之行,意外多多,而最大的意外便是陶凌婉了。雖說曲華裳替他做主下了聘禮,但他還沒做好準備該如何面對這個膽小容易害羞的女子。
彼此接觸不多,還不熟悉,而且她的性格也不像曲華裳那麼容易親近。
“婉兒……嗯,我這樣稱呼你可以吧?”楊開沉吟片刻開口。正如曲華裳之前所說,陶凌婉是曲華裳的師姐,曲華裳又一直喊楊開師弟,楊開若是再去喊陶凌婉師妹的話,就有些亂了。
陶凌婉微不可查地點頭。
“你我認識時間不長,接觸不多,所以彼此都不算太瞭解,不過沒關係,以後我們可以慢慢熟悉,對這一樁婚約,你也可以仔細考慮,若是哪一日想要反悔的話……”
“我不會反悔!”陶凌婉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開口打斷了楊開的話,更擡眼直視他。
說完之後才意識到,猛地又低下腦袋:“我……我不會反悔的。”
楊開點點頭:“是我說錯了。關於我的事,你可以從曲師姐那裡瞭解,也可以以後自己親眼觀察,咱們畢竟還年輕,日子還長,凡事不急一時,若是有哪一天,你想師傅師弟了,記得與我說,我會讓人送你回陰陽天。陰陽天也算你們二人的孃家,常常走動也是沒關係的。”
“還有,你若是感覺有要走火入魔的跡象,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切不可獨自硬撐。”
楊開絮絮叨叨地叮囑着,陶凌婉不住地頷首,也沒那麼緊張了。
說着說着忽然話聲一頓,眉頭緊皺起來。
曲華裳敏銳地察覺不對,緊張道:“怎麼了?”
楊開皺眉感知片刻,徐徐搖頭:“不知道,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心神不寧?”曲華裳黛眉揚起,對楊開這等修爲高深,實力強大的六品開天而言,心神不寧可不是什麼好徵兆,這往往預示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許是錯覺。”楊開面色恢復正常。
“不可大意!”曲華裳認真道,“你先查探下自身,我也幫你看看。”
楊開點點頭。
須臾後,兩人皆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好似方纔的心神不寧當真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實力強大者的感知固然敏銳,卻也不是每一次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