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躺在椅子上,是不是輕抿一口茶水,無半點面色變化。
時間一久,饒是以齊燕飛這個老江湖,也不由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這種無聲的心理壓力,最是令人難受之極。又過了半晌後,齊燕飛便不自然的輕兩聲,低聲道:“大人,莫非您是在責怪小民擅自處置了高老頭一事?都怪小民一時氣憤難忍,沒有將其生擒到大人面前,任憑大人處置。請大人此罪。”
我淡淡的瞄了他一眼,這小子終於受不了壓力,開始沒話找話了。的確,在他猜測不出我的心意時,這麼一開口,便打破了雙方沉悶的局面,對他亦是有利的。
“老齊阿,這次事情辦得的確不漂亮。”我開始給他下下馬威道:“不過,諒你初次與本爺辦事,總有些摸不着脾性的時候,以後小心點就是。”
我這麼一說,將雙方的關係又是大大的拉近。幾乎是變相的接受齊燕飛欲找我做靠山的要求。
齊燕飛聞言,自是一喜,然而旋即又恢復到了常色。以他的心機閱歷,自然不會因爲這種事情而面露喜色的。只是做給我看看的,在向我傳達一種心機並不深沉的訊息。然而,又不敢露的太明,怕我誤解他是個好無心機的白癡就不好了。
從此點看來,這齊燕飛的確是個不錯的屬下,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心思,既不會在上司面前表現的太過聰明,又不會表現的太過白癡,一切都是在恰好之間。
“承蒙大人看的起,小人定會爲大人肝腦塗地,死而後已。”齊燕飛又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站起身來恭恭敬敬道,接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一本帳目的給我道:“大人,這三十萬兩銀票,是今年大人的分紅。另外,小人把帳目也已經帶過來了。”
這一點,就能看出男人與女人做事之間的不同之處了。藍初晴饒是再大方,也擺脫不了女人的愛便宜的小性子,只是引誘我明年鉅額的分紅。然這齊燕飛則不同,某定後動,一下子先支付出一大筆費用,這種賄賂的方法可以看出,齊燕飛此人更甚一籌。
我面無表情的向左東堂點了點頭,左東堂立即跨前兩步,將銀票和帳簿都收了起來。
我眯着眼,看了他一下,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又道:“祁老七此人,燕飛認得吧?”
齊燕飛立即躬身道:“屬下認得此人,說起來,屬下還要好好謝謝他呢。若不是他,屬下何以有幸能得到大人的青睞。”
我對他說話的方式,微感滿意。點了點頭道:“你準備怎麼對付飛燕門?”
齊燕飛沒有料到我問的這麼直接,愣了一下,細細的揣摩一番後道:“屬下原本打算從藍初晴身上下手,如果能將她弄上手,那飛燕門就一半落入架勢堂袋中了。”
的確,這是最直接,卻又很有效的策略。如他所說,萬一真把藍初晴弄上了手,恐怕還真有成功的可能性。女人出來混江湖,這的確也是一種麻煩,很容易被不軌之徒盯上。藍初晴一直無事,只是那些野心的傢伙,沒有這個實力罷了。然而齊燕飛,則是既有實力,又有野心之人。不過,這都是在我沒有產生同樣野心之前。
是以,我便輕輕地哼了一聲,將茶杯放下,淡淡道:“燕飛是否知曉,藍初晴早你一步已經見過我了?”
即便是白癡,也能聽出我語氣中的不滿。況論是齊燕飛呢,只見他立即恐惶道:“啓稟大人,藍初晴第一步跨進戴府,屬下就已經知曉了。屬下以後絕對不敢再打藍姑娘任何主意了。”
我慢慢又喝着茶,面無表情,拖了半晌之後,便又淡然道:“誰叫你不打她主意的?本爺要你打,還要狠狠地打她的主意。”
齊燕飛聽我這麼一說,眸子中冷光一閃,凜然道:“爺,是否藍初晴這丫頭片子,惹爺生氣了。爺放心,燕飛會將其生擒到爺面前,任憑爺處置的。”
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屬下,正是開懷阿。不過,若換在以前,我說不定會同意他這麼做。只是如今,我卻要藍初晴自願的在我面前解下面紗。便招手讓齊燕飛過來,俯在他耳中低聲囑咐起來。
齊燕飛聽的眉飛色舞,不住的點頭。畢後,對我拍着胸脯保證道:“燕飛定會不負爺的厚望,請爺看一場好戲吧。”
我邪笑的點了點頭,拍着他肩膀道:“戴大人這邊,將會全力配合你的行動。不過,你必須在三天之內,把事情做好。”
齊燕飛重重地點了點頭,旋即拱手道:“事不宜遲,燕飛這就去着手準備一切。”
我自然是答應,我的時間可是寶貴的很。
待的齊燕飛離開後,一直守候在不遠處的戴榮典走了進來,躬身道:“大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請大人移駕。”
“老戴你多費心了。”我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戴榮典的深情,急忙嚴肅起來,恭恭敬敬道:“請大人吩咐。”
“立即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全力打壓飛燕門。”我嘿嘿冷笑不已,心中暗忖道:“藍初晴,我要你自己送上門來,任我品嚐。”
之後數日之內,乃是飛燕門成立以來,最爲黑暗的時期。先是遭到了架勢堂無差別的攻擊,幾乎所有產業,都沒有遭到倖免。剛回過神來,欲想反擊之時,卻又遭到了官府的無情封殺。不僅僅各類店鋪產業被停產待查,連門內稍微上檔次的高手,每人幾乎都被幾個官差定的死死,幾乎動彈不得。
根據戴榮典友情分析,如果飛燕門這種情況多持續一天,恐怕將會倒退一年。果然,撐到了第三天,藍初晴再也熬不住了,登門向我拜訪。
其實這幾天我也沒有閒着,幾乎一有時間,就在研究那本《玉女心經》。
當然,第一次拜訪我是不會見她的。直到她每日來一次,到了第三天後,我才懶洋洋的接見了她。
藍初晴雖然未經過這種陣仗,卻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雙眸不由得一凝,不敢再看,下垂到地上,低語道:“大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我聽得她的語聲,沒有了上次那種輕柔好聽的調子,多了一絲沙啞之色。顯然這段時間,她幾乎都沒有休息好。
“這位不是藍姑娘麼?”我懶洋洋地說道:“自己找地方坐吧,別客氣。”
這一次,我是連那張太師椅也讓白士行搬走了。滿屋子之內,幾乎沒有一處能夠坐下。
那藍初晴眼神中變化不定,內心似是在交戰不已。若細心觀察,可以發現她的身軀,正在激烈顫抖不已。
直直十多分鐘後,那藍初晴終於下定了決心,施然地坐到了我牀沿上。背對着我們,裝出語氣平靜道:“大人,小女子已經坐下了。”
我沒有理睬她,待得又半晌後,才恍然訝色道:“咦,杏兒,我們牀上,怎麼多出來了一個姑娘?”
“哦,爺想起來了。”我嘿嘿邪笑了起來:“那不是江湖上號稱冰劍玉女的藍初晴,藍大美人麼?”
藍初晴似是在極力忍受着,雙拳捏的鐵緊,若是有可能的話,她說不定會立即幹掉我。
“唉,飛燕門人口衆多,要將她們全部養活可是不容易啊。”我繼而淡淡道:“聽說,飛燕門中收留了不少孤兒寡母,身世可憐的女孩。爺一直在想啊,若是飛燕門倒塌了,那些可憐的女孩,會不會被生活所逼,跳入紅塵呢?嗚呼,嗚呼,憐哉,惜哉。”
這些天來,我早已經將飛燕門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如今道來,直直像一根根刺一般刺中了藍初晴的心扉。而藍初晴此女的性格,也是被我打聽的一清二楚,外表雖然冷漠異常,對任何人都不加以顏色。然而卻是極其心軟的一個女子,否則這些年來,不會一直竭力發展着飛燕門,爲那些門內可憐女子某福利了。
藍初晴強行忍住發怒的趨勢,柔聲細語道:“爺,飛燕門的事情,您也聽說過了吧?小女子懇請爺,幫飛燕門一把。”
這丫頭這麼說,顯然是不想得罪我。如今只要不是白癡,都能猜到一切事情,都是我主使的。
“哎喲,這幾天本爺實在是勞累之極,現在肩膀痠痛的很。”我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藍初晴猶豫了半晌,似又在咬着嘴脣。終於,又向我坐近了一點,一雙玉手搭到了我肩膀之上。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雙手在不斷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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