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皇帝哥哥你爲什麼就變的這麼快呢？那個女人明明那麼壞，皇帝哥哥怎麼還會喜歡上那個壞女人呢？”季嫣然努力的看着流月辰，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去顫抖，“難道嫣然做的不好嗎？嫣然明明很乖，可是爲什麼自從嫣然進宮後，皇帝哥哥你就是不和嫣然圓房呢？嫣然現在是皇帝哥哥的妃子！”
季洛地垂下頭顱，貝齒卻緊咬他的脣肉。
流月辰的面色愈發的寒冷起來。
“那個女人就有那麼好？好到讓皇帝哥哥給她守身嗎？”
“朕最後問你一次，你對她用了什麼！”流月辰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耐心，此時他的腦海裡浮現着的全都是楚靈幽那張蒼白的面孔以及那渾身是血的模樣。
這一次，季嫣然算是徹底的絕望了。
她終究，還是……
輸了啊。
“你是救不了她的，那藥啊，沒有解藥的。所以啊，皇帝哥哥，你就看着她死吧，只有她死了，皇帝哥哥你纔會是嫣然一個人的！”季嫣然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是燦爛。
即便是她輸了又怎樣！楚靈幽和她搶人那就得死！所有和她搶皇帝哥哥的人都得死！
啪--
一記耳光重重的落在季嫣然的臉上。
“賤人！”流月辰的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怎麼會認爲季嫣然是個善良的人！
而這一次，季洛沒有阻止，他只是安靜的跪在一旁，頭顱依然深深地低垂着。
突然，一個小太監慌亂的跑了進來，聲音倉皇而又無措。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她……她……”
瞬間，一股不好的預感淹沒了流月辰。
“皇后娘娘她歿了！”
流月辰趕到清幽殿的時候，楚靈幽已經徹底的停止了呼吸。
流月辰有瞬間的呆愣，他就站在鳳牀前，看着那張蒼白的不見絲毫血色的面孔，不再上前一步。
似乎，他就這麼看着她，就可以確認，她還是活着的，她只是睡着了，她並沒有……並沒有離開。
但是，終究還是有人打破了他這荒謬的幻想。
“皇上，恕臣無能，臣救不了娘娘。”徐正跪趴在地上，聲線中浸着沉重。
他不求別的，只求皇上不要牽連到他的家人就好。
誰能夠想到，皇上會對皇后如此深情？楚相現在還被關在宗人府等候問斬，在所有人的上奏請求皇上廢后的時候，皇上頂住了一切的壓力，沒有動皇后絲毫。更是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到清幽殿打擾皇后。
那個時候，他們就應該知道，皇上對皇后怎麼可能會沒有絲毫情感呢？皇上他終究還是陷進去了。
原本緊握成拳的手猛地一顫。
流月辰看向徐正，那雙黑色的雙瞳中浸滿了無盡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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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如此沒用，那麼朕留你們還有何用！”流月辰低沉的嗓音中浸着一絲沙啞，“唐全，把這羣沒用的東西給朕拖出去砍了！”
唐公公一愣，他知道皇上現在正處於氣頭上，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跪在地上的衆位太醫一聽，一下子慌了神。
“皇上饒命啊皇上……”一地的請求聲和哀嚎聲淹沒了整個清幽殿。
“皇上，娘娘已經去了，您這個時候在清幽殿見血的話，娘娘她……是不會開心的。”季洛鎮定了下自己的心神後，朝着流月辰低聲道，只是他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比方纔還要差上幾分。
一說到皇后，流月辰的面色愈發的冷下來。
他那猶如在看死人的眼神讓站在一旁的唐全都不進渾身戰慄起來。
跟隨皇上十幾年，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皇上的憤怒。
“拖出去！她睡着了，不要讓任何人吵到她……”說到後面，流月辰的聲音愈發的小了下來，也愈發的輕柔了下來，“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朕會等着她醒過來的……”
季洛將還在地上哭喊的大臣們一個個的拉到清幽殿門外後，親自將大門關上後，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僵硬下來，就連徐正在和他說話他都沒有聽見。
鎧甲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冰冷的光澤來。
原本就十分冷硬的人此時顯得更爲的冰冷起來，只是這一次，他的身上縈繞着濃重的傷感，那種傷感的氛圍，不禁那些原本還在乾嚎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季將軍……”他們還指望着季將軍爲他們求情，季將軍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不理他們啊。
雖然平常的時候季洛對每個人都是極爲冷淡的，甚至可以說是不知好歹的，但是，對於每個人的問話他都是會迴應的，然而這一次，季洛就似沒有聽到一般，他轉過身，腳步猶如灌滿了鉛一般，極爲艱難的挪動着。
她……
那張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面孔，不再有起伏的胸膛，沒有任何脈搏跳動的跡象……
她……
是真的死了，是嗎？
那個臉上總是帶着狡黠笑意的女人，那個總是能夠算計一切的女人，就這樣死了……嗎？
這讓他如何能夠相信，如何能夠……相信！
那一夜，湖綠哭的眼淚不再流。
那一夜，季洛在清幽殿門外站了一夜。
那一夜，季嫣然一個人在卿然殿等了一夜，隨後的第二天，她瘋了。
那一夜，流月辰在已經失去呼吸的楚靈幽身側躺了一整夜。
而也是那一夜，流月辰將那已經逐漸失去體溫的身體摟進自己的懷裡，然後有什麼東西溼潤了她的肩膀，又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滑入了那逐漸冰冷下去的脖頸……
流月辰將自己關在清幽殿關了整整三天。
他不準任何人踏入清幽殿，更不允許任何人碰觸楚靈幽。
流月辰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說，她只是睡着了，那麼聰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吃別人給的東西呢？那麼狡猾的楚靈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呢？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女人在騙他，她在欺騙所有人，他一直這麼深信着。
楚靈幽的身上一直有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流月辰一直認爲她是吃了什麼東西，讓她呈了一種假死狀態。所以，所以只要等着藥效過去了，她就
會醒過來，到時候，她還是他的皇后，還是他的女人。
所以，流月辰一直呆在楚靈幽的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着她。
然而，三天過去了，楚靈幽依然沒有絲毫醒過來的預兆，流月辰的心也愈發的煩躁起來。
朝廷上下怎麼能夠不早朝？一直處於深宮的太皇太后終於還是出面了。
在太皇太后踏入清幽殿的時候，在她看到那個狼狽不堪的身影時，她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都是命啊。
“傻孩子，人既然都走了，何須強留？”太皇太后從流月辰的身後，伸出褶皺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流月辰顯得有些凌亂的頭髮。
流月辰緩緩的擡起頭，在看到太皇太后時，流月辰的眼眸在瞬間紅了起來。
“難道皇奶奶也認爲她去了嗎？不是的皇奶奶，她心眼子很多的，她肯定沒有死，她一定會醒過來的，一定會……”後面的聲音莫名的哽咽了起來。
他還想繼續說，還想說只要等等，只要等等這個女人就會醒過來的，可是在看到太皇太后那雙慈愛的雙眸時，他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放手吧，這樣對於一個去了的人，終不是好的。”太皇太后靠着流月辰坐了下來，慈愛的視線慢慢的落在牀上已經慢慢僵硬了的身體上。
“靈兒這個丫頭古靈精怪的，是很討人喜歡，只是可惜了身在楚家。”
流月辰的雙眸瞬間落在太皇太后身上，眸中浸滿了不可置信。
然而太皇太后此時並沒有看他，只是伸出手，將楚靈幽額頭上顯得有些凌亂的髮絲挽到一側去，聲音依然安詳。
“傻孩子，不管你現在對靈兒丫頭用情有多深，你都必須記住你是皇上，你下面有千千萬萬的子民等着你去養活，你不能夠因爲的你私情而將你的子民拋棄不顧。”
“皇……”嗓子在瞬間乾涸的厲害，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除了憤怒外，剩下的還有無盡的悲傷。
“皇后沒有了可以再立，而皇上卻只能有一個，你明白嗎？”
垂放在牀弦上的手瞬間收緊。
流月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他只知道，如果他此時站起身來，鬆開緊握的手的話，他定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所以，他不能……
他不能！
“皇奶奶……你怎麼可以，她明明很好的，她明明很討您喜歡的……”流月辰咬着脣，眸中浸着一抹紅，嗓音哽咽。
太皇太后嘆息，“傻孩子，哀家說過我是喜歡這個丫頭，只是可惜了她身在楚家。”
流月辰不再說話。
爲什麼所有人都容不下她？
她除了是楚家的小姐外，她什麼都不是，自從她進入皇宮後，她便和楚家沒有絲毫關係了。
“她是朕的皇后，皇奶奶，她是……”
“皇上！”太皇太后猛地揚聲道，那不怒自威的嗓音中浸含着的東西讓流月辰不禁靜了音。
“哀家說了，你現在是皇上，而不是一個失去心愛人的男人！明日，哀家不希望再有大臣到我那裡去說你又沒有去早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