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些,他又不禁思索起了野狼對神罡一系的闡述,爲什麼神罡是七星,而神罡之前的通玄僅僅只是四星。
這個一至七星的標準與東荒精氣神輪的神道修行相當,其實但凡修煉大體都是這個脈絡,包括武者先是鍛鍊筋骨翼膜,然後蓄氣,再之後修煉九竅。
其一至三星是對身體的鍛鍊,對勁力的運用;而之後應當是煉氣或者說是煉炁,是對能量的運用;再之後則是煉神,怎麼都是這麼個套路。
也是說精氣神乃是一切道路的根基,一切不以精氣神爲基礎的修煉方式,都有問題。如古往今來那些莫名其妙獲得強大力量的存在,不是大能養的替身傀儡,是世界選出的代行人。
如此看來,通玄僅僅只是相當於“煉炁”的初期,之後還有“炁”的利用,以及反哺自身的過程,然後才能跳到更高的層次。
至於神罡實質還是在“炁”的階段,不過因爲可以有意識的御使罡煞,部分涉及到了“神”的領域,所以才被定義爲七星。
或者說,神罡其實綜合判定只能爲六星,只是因爲陳安本身武道宗師的境界,“神”原本的楚寒強大太多,以至於這一點體現在了修煉之,所以他的神罡境界被幽天盟判定爲七星。
也是說,其他的神罡者其實都只有五星六星而已,全然達不到被幽天盟注意的程度。所以楚寒通玄巔峰這麼多年,在整個大宋國也算是個人物,都沒聽說過幽天盟這個組織,也更不曾聽說過盂蘭鬼市了。
不過也不能這麼武斷,畢竟從野狼的話語,陳安也聽出,大宋國在幽元天只能算是窮鄉僻壤,或許根本不存在太過高端的術士。
無根無據,想太多也是無益,陳安不由將之暫且放下,先專注於修煉一事。
這樣一個多月匆匆而過。
這一個月裡,陳安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度過,家的事情只是偶爾關注一下進度,調整一下方向。
期間,他又進入了一次或忘鎮,裡面熱鬧如常,只是他並沒有淘到什麼寶貝,以物易物的交易的方式,想要達成使雙方都滿意的結果,還是太過困難了點。
“家主,好消息。”
這一日,陳安剛剛結束脩煉,楚巖興沖沖的趕了過來。
“何事有結果了?”
之前的幾件事都已經安排下去一個多月了,也該到了收穫的時節,所以聽到楚巖報喜,陳安直接這麼問了出來。
走進家主居所,楚巖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心隨之一凜,家主的功力是越發深厚了,這種寒意不知道達到了什麼層次。
原本亢奮的情緒被這寒意一種,漸漸冷卻,楚巖由是沉靜了下來,恭聲回答道:“望叔的太守之位拿下來了,從今往後,荊門城姓楚了。”
“意料之,我家在實力與日俱增,配一個荊門城還是綽綽有餘的,且京大佬心神多牽絆於冼王,根本無暇顧及我們的動作,拿下一個太守的位子不算什麼。”
陳安緩緩收功,屋的寒意也逐漸散去,讓楚巖好過了不少。
這些時日,他勤加修煉,也是有成績的,儘管經常心神消耗過巨,但原本的神罡境界卻有了極大的提高,雖還沒達到八星可以將自身能量化的質變層次,也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一個臨界點。
當然這裡面最重要的還是他與楚寒身體的融合程度加深。
如果說最初他和楚寒身體的融合程度只有一成,那麼隨着他不斷的扮演模仿楚寒的性格行事,不斷修煉磨合,其融合度,在突破神罡時,已經達到了三成。
而在之後的修煉,他又發現了一種能夠提升融合度的方式,那是不斷的消耗自身心神,使自己疲憊到極致,再休息恢復。現在他與楚寒的融合度已經達到了五成,再加武道宗師高屋建瓴的見解,以及強悍的領悟解析能力。相信再過一個月,算還找不到突破的契機,他也可以強行突破了。
楚巖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家主越來越深不可測了。儘管那使得他壓抑的冰冷寒意完全消退,他也不敢有半分不敬地繼續道:“除了望叔得到了太守的任命外,楚潯那裡也有了消息,濟平侯答應與我楚家聯姻,望家主擇日去往京城,與他談一談小兒輩婚事的問題。”
“哦?”
陳安眉梢一挑,眼泛起一絲喜色。
可能在其他人眼,家主一個月前安排下去的那幾件事裡,荊門城太守之位的爭奪最重要,因爲它標誌着楚家從鄉下土豪,往豪門世家的轉變。
可在陳安眼,與濟平侯的聯姻纔是最重要的。
濟平侯家族看起來不怎麼樣,卻與京城各大權貴間都有往來,巨大的名望,又讓其可以爲旗幟領袖。說他是權貴的一座山頭都不爲過。
現在楚家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地方的極致,急需選一座大靠山來依附,不然絕難以長久,濟平侯是陳安給楚家找的大靠山。
原本陳安還沒太大信心,一個擁有巨大名望的權貴和一個鄉下土豪結親,算只是個庶女,楚家也是高攀了,而且是高攀了好幾個層級。
濟平侯家作爲舊有貴族,難免思想轉變不過來,會對楚家出現一些歧視的情緒,否決這場聯姻。
可現在看來麼,結果還不錯,冼王和冷月宗的崛起,真的給京權貴很大的壓力,當然,楚寒練成神罡也應該是給京權貴的決定添加了一塊重要的砝碼。
陳安沒太大遲疑地吩咐道:“立刻爲我準備行李,這兩日間我出發去往京城一趟。”
這種大好事要不趕快敲定下來,陳安都睡不着覺。
楚家是有人有錢有地,但說到底還是個土豪,不杆子去巴結類似濟平侯這樣的京權貴,難道還等着人家紆尊降貴?
過去的楚寒不會幹這等拿喬的蠢事,現在的陳安更不會。
送走楚巖,陳安正欲收拾行裝,忽然院再次響起一個聲音。
“家主,楚然求見。”
陳安道了一句“進”,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走來的楚然道:“莫不是慕容家那邊也有好消息傳來?”
“家主英明。”
楚然恭敬無地回道,他現在半點幺蛾子不敢出。曾經威震整個荊門城,帶着楚家不斷越階晉升的楚寒又回來了,他那點小聰明在真正的霸主級人物面前全然不夠看,還是伏低做小來的安全實惠。
“經過太守換別駕的合作,慕容家主認爲我們互相之間都表現了足夠的誠意,可以談下一步合作的問題了。”
“他想怎麼合作?”
陳安眉頭一皺,表達了自己的些微不滿,楚家的優勢有目共睹,又願意低下身段,你楚然談成這樣?慕容法真還想提條件是怎麼着?
楚然心頭一顫,連忙道:“慕容家主以爲,我們之間的聯合可以更進一步,如聯姻,這是一個更穩固,更有利於他們融入嶺的方式。”
“聯姻?”
陳安面色稍緩,話說這倒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畢竟聯姻自古以來是同盟的天然契約。放在慕容家這個外來戶身更是這樣。若與一本地人結親,他們一直以來被排擠的原因——外來戶的身份不再是問題。
這麼大一個利好,慕容法真又不傻,不可能看不到。
“他們想怎麼聯姻?”
楚然小心地道:“呃,他們的意思是,想聘家主一女,給慕容家少主慕容長空爲妻。”
陳安的面色不由又緩和了兩分,這個聯姻方式已經算是很有誠意了。
衆所周知,楚寒兩個庶女,若是嫁到濟平侯這樣的人家,給非少主的嫡子做妾都是高攀,更別提嫡長正妻了,那以後是妥妥的主母。
所以慕容家給出的條件是真的好,可如今家主一脈僅剩兩個庶女了,還要考慮繼承人的問題。
按道理來說,在大宋國女子的繼承權本來小,更遑論庶女。
但陳安用了楚寒的身份,總想着在臨走之時給他一個說法,把家主位子還給楚寒的子嗣。
從某種程度說,到了陳安這一步,不能不敬畏因果之說,參悟血月刀,從血月刀領悟了不少東西后,更是如此了。
庶女繼承家主之位的情況雖然極少,但也不是不可以想着操作一下。
若是將來陳安真的獨霸一方了,想傳位給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最多花點功夫,好好培養她們一番,給她們入贅個弱勢的夫婿。
因此面臨慕容家提出的利好消息,陳安還是有些遲疑,索性試探一句道:“慕容法真的意思是想聘我哪個女兒?”
楚然見陳安面色稍緩,輕輕吐了口氣道:“自然是長女楚妍,畢竟慕容長空今年已經二十了,等妍小姐成年,不過是四五年的時間,還等的起,但若等嫣小姐的話,可能……”
按照情理也應該是這樣,因此陳安不耐地揮了揮手道:“近日我要去京城一趟,這個事情你先和慕容法真談着,等我從京城回來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