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一聽,轉過頭來,說道:“原也不難尋找,烽燧草在葉尖有一顆巨大如同白色珍珠的硬果,並且夜晚會發光,找到了就是造化。”
“下去吧,下去吧——”聽完了他揮了揮手,兩個太醫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忙不迭的走了。
御花園,原來他們在那裡開玩笑的地方真的有所謂的烽燧草,只是不知道長在哪裡,還好有了細緻的描述這纔可以找得到。
但是白天這個藥草是看不見的,他只能伺機而動,到了夜晚大家三五成羣不怕找不到烽燧草。
他又到了寢殿裡面去看楊浩龍,楊浩龍還是老樣子,那種羽扇綸巾笑傲江湖的灑脫不羈全然不在了,現在的楊浩龍就像是斬斷了翅膀的一隻老鷹一樣,眉宇微微的蹙着,好像隨時都覺得自己在很危險的地方一樣。
看完了楊浩龍,他回到了外面,一邊思量着一邊命人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隊伍。
好不容易到了夜晚,這時候他親自到了御花園裡面,這裡草木蔥蘢,一片黑雲遮地顯得陰森森的,不過王嘉宏早就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甚至已經忽略掉了自己在火海里面也是受傷的,這時候他登山渡水只想要找到烽燧草,但是就是遍尋不獲。
王嘉宏好不容易到了御花園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面,那裡高聳入雲,可以看得見紫華城裡面的燈火,更加可以看得見楊浩龍的寢殿,雖然那裡一燈如豆但是王嘉宏還是可以從萬千燈火裡面一眼就辨別出來,這就是愛吧。
他苦笑着,然後轉身繼續尋找,或者自己就是楊浩龍口中說的“你的愛就是打了人然後給一顆糖”這就是王嘉宏自己的愛?
因爲當局者迷,可能只有旁觀者清吧,王嘉宏並沒有否定這句話的內在含義,或者說自己也是並不明白愛究竟與戰佔有與毀滅有何不同,只是知道愛就必須要在一起,更不管上窮碧落下黃泉之類的了。
王嘉宏一邊想着一邊到了一塊危崖上面,這裡要是還是沒有烽燧草,那麼……
王嘉宏不敢想下去了,這裡地勢比較高,而且是那麼陡峭與險峻的岩石,想必生有各種怪東西的。
王嘉宏飛落到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竟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被他找到了,只是這裡周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穴,而且洞穴周圍有一種淡淡的惡臭,
王嘉宏剛剛走到了植物那裡,這才發現植物竟然會動,四片葉子就像是鈴蘭一樣微微的瑟縮着,然後閃動着寶光四射的璀璨光芒,王嘉宏連忙揮舞着劍走了上去。
忽然間,這棵植物一下子小時自阿勒黑暗裡面,然後過了一會兒又出現了,只是距離發生了改變,這裡然後他聽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聲音……
根據這種聲音判斷,應當是一種毒蛇吐信子的聲音,他稍微一聯想這纔想到了原來這個並不是植物,而是一隻毒蛇嘴巴里面的信子。
不管這麼多了,先殺掉毒蛇再說。
王嘉宏落在了洞穴旁邊,一下子那個毒蛇就嗅到了來自於外界的威脅,一邊發出了警告的聲音,一邊靈活的鑽到了洞穴裡面。
王嘉宏一下子就抓住了毒蛇的尾巴,但是毒蛇的頭回了過來,一下子就咬在了王嘉宏的手上。
王嘉宏這纔看清楚這竟然是一條兩頭蛇,這種蛇是兩個腦袋,一雌一雄,王嘉宏被咬傷了也是沒有放開毒蛇,而是一下子捉住了毒蛇的頭,然後抓了出來,好不容易用刀子割掉了毒蛇嘴巴里面的信子,這纔拿着烽燧草飛到了懸崖下面。
太醫鑑定完畢,這個就是烽燧草,於是開始混合着中藥煎熬,熬得還有半碗水的時候,王嘉宏親自到了廚房裡面,將藥拿了下來,然後慢慢的倒在了小碗裡面,一邊吹涼了,這才送到了楊浩龍的寢殿裡面。
“苦乃百味之冠,龍兒,喝藥吧。”王嘉宏將楊浩龍扶了起來,慢慢的將已經吹涼的藥送到了楊浩龍的嘴裡面,楊浩龍本能的皺眉,嘴裡面猝然涌上來的苦澀讓她忽然間迴避,一下子咬緊了牙關。
王嘉宏握住了勺子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楊浩龍的嘴巴那裡,然後慢慢的用勺子分開了楊浩龍的櫻脣,慢慢的送到了她的嘴巴里。
一碗藥好不容易全部餵了進去,他這纔將楊浩龍放在了牀榻上,一般蓋好了被子一邊回過了頭,吩咐徐嫿道:“她醒來了不要告訴她是我幫助她找到的烽燧草,不要讓她知道我來過。”
徐嫿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真是的,打一巴掌給你顆糖吃,這真是王嘉宏的做事方法,難道還要邀功嗎,就是王嘉宏不說徐嫿自己也是不會告訴楊浩龍這些事情的。
半晚上的時候楊浩龍醒了過來,徐嫿高興的眼淚直流,看着楊浩龍香汗涔涔的樣子,連忙用手帕給楊浩龍擦拭了臉龐上的汗珠。
“我昏迷了多久?”楊浩龍只覺得眼前一片發黑,胸口還疼痛的厲害,本能的覺得自己一定是昏迷了很久了。
“幾個時辰而已——”徐嫿攙扶着楊浩龍坐了起來,楊浩龍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微微的咳嗽兩聲,問道:“我是……”
“到最後大殿被人放火燒掉了,您是被我們救出來的。”徐嫿扯謊。
楊浩龍微啓幾乎麻掉的櫻脣,“是被你們嗎?”
“是的——”徐嫿憋住了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只要主子醒過來的,一切都是好的。
楊浩龍的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辛苦你了,我昏迷的時候沒有人碰我嗎?”
徐嫿粉脣微顫,“我一直陪在這裡,就怕旁人靠近主子,主子你放心就好了,並沒有人靠近你,你難道不相信我嗎?主子,您在休息一下吧。”
“真的沒有人來過,沒有人碰過我?真的?”楊浩龍詫異的很,分明自己聽見了王嘉宏的聲音,但是爲什麼會說王嘉宏並沒有來過,還有,剛纔喝的藥真的是很難喝。
徐嫿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沒有人碰過你,但是主子,是王嘉宏帶你出來的。”
楊浩龍知道絕對是這麼回事,冷笑道:“真的是打了人,然後給一顆糖,這就了事了,呵呵。”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一片腳步聲,王嘉宏那高大身影穿過臨水長廊的另一端往這邊疾步走過來,但是還沒有到門口就跌倒了,王嘉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勞累過度了,竟然有一點暈陶陶的感覺,尤其是眼前竟然會出現一片黑色。
有人跌倒在了地面上,有人悄無聲息的將那個人攙扶走了。
楊浩龍要起來,淡淡的問着:“外面是誰啊?”
徐嫿連忙到了外面,看到摔倒的竟然是王嘉宏,趕緊捂住了嘴巴,一邊連連後退一邊關上了門,“並沒有任何人。”
也不知道這是苦肉計還是別的什麼三十六計,徐嫿本能的覺得王嘉宏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陰險狡詐還是不要讓主子知道的好,楊浩龍走到了外面,看了看滿地的月光,嘆了口氣……
王嘉宏被攙扶到了屋子裡面,幾個得力的小廝將紗帳垂落,太醫院的兩個人又來了,他們左顧右盼着,爲王嘉宏號脈過後七七八八的又說了一大堆,王嘉宏打斷了他們的長篇大論,“究竟這個蛇是什麼毒物?”
他一邊伸手掀開了紗帳,一邊傾身叫喚外面的侍衛。
侍衛進來了一個,王嘉宏問道:“那邊,龍相醒來了嗎?”
侍衛點點頭,“已經醒過來了,不過看起來還是有點氣若游絲的樣子,大概大病初癒都是那個樣子。”
王嘉宏蹙眉,心裡面微微的抽搐,畢竟她是被煙熏火燎而又被廊柱砸到了身體這才昏迷不醒的,總算是清醒了過來,總比沒有醒過來好很多,嘴角竟然莫名的笑了笑。
“退下吧,你去打聽着,什麼時候給本尊帶來了好消息,本尊賞賜你。”王嘉宏忽然好想忘記了剛纔的兩個太醫,等到回過頭纔看見兩塊黑檀木一樣矗立在自己身後的太醫,這才繼續剛纔的話題,“怎麼?”
“需要烽燧草纔可以解毒,否則其癢難耐,年深日久皮膚就會潰爛。”太醫說完了話兒,看着王嘉宏的臉色,王嘉宏的眉頭先是微微的一蹙,然後熙寧的笑一笑,“知道了,退下吧。”
爲了烽燧草可以說王嘉宏已經是九死一生了,烽燧草豈是自己可以用的。全部留給楊浩龍就好了,他堅信自己身體的素質,不會因爲一點蛇毒就倒塌的。
晚上的時候,王嘉宏從屋頂飛落到了楊浩龍的屋子裡面。屋子裡面高燒着牛油蠟燭,空氣裡面有一種原始的體香混合着藥草的甘芳,他不能從正門到楊浩龍的身旁,這樣子大刀闊斧的走進來只會讓楊浩龍更加的討厭他,只能選擇另外一種探病的方式。
羅襪生塵,足尖輕點已經落在了楊浩龍的牀畔。
楊浩龍現在是睡着了,開至半胸的窄袖衣服露出了一大片美不勝收的雪脯,那雪玉一般美好的胸脯就像是包裹不住的慾望一樣,正在吸引着他的眼睛。
王嘉宏微微喟嘆一下,勉強收束好了自己的心猿意馬,自己是過來探病的,雖然手段不是很高明從天而降,但是並沒有心懷叵測,又不是採花賊老是盯着人家的那裡看做什麼?
王嘉宏收回了目光,看到了在牀榻旁邊已經睡着的徐嫿,先是點了徐嫿的穴道,這才坐在了牀邊。
古代的好處是並不像是現在的風尚,女子們都是喜歡穿窄式衣裙的。而是裡三層外三層很會保護自己,能源利用的簡直是無懈可擊,就連睡覺也是不忘記防火防盜防——採花賊——
都市裡面的女子一個個濃妝豔抹招搖過市,到了夜晚卸掉了裝束準會嚇死人。
這個時代,是沒有那麼厲害的彩妝的,自然看到的美女都是貨真價實的,王嘉宏看着牀榻上的楊浩龍,她的美腿動一動,於是露出了一片霓裳羽衣遮蓋不住的光潔肌膚。
如同一塊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的美好胴—體,明澈而又包含着一種致命的誘惑。
半透明的白衫襯出楊浩龍裡面穿着的紅裹腹,一片似白微紅晃人眼眸,十分迷人,王嘉宏一邊腹誹自己是禽獸一邊伸出了手握住了楊浩龍的手掌,本以爲天衣無縫是不會被發現的,但是手掌剛剛一接觸,她緊閉的鳳眼就睜開了一條縫兒,瞧見是王嘉宏,嚇壞了,連忙坐了起來。
實在是不能形容當時的情況……
王嘉宏連忙伸手拍滅了蠟燭,又輕點徐嫿的穴道,她這纔將尖叫恰到好處的從喉嚨裡面放射了出來,而此時王嘉宏已順着廊柱到了屋頂上面。
“主子,你做噩夢了?”徐嫿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看了看四周一邊過去劃亮了火摺子打燃了蠟燭。
“主子,你做噩夢了嗎?”徐嫿連忙將楊浩龍攙扶了起來,楊浩龍心如雷鼓剛纔不知道是自己潛意識裡面的噩夢還是確有其事,連忙擡眸,看了看屋子裡面並沒有那人留下的一星半點痕跡,這纔算是鬆了口氣。
又看了看屋子裡面,到處窗明几淨,沒有任何異常,待到沒有看出端倪以後這才略微收束了心神,“剛纔,這裡就你一個人?沒有別人嗎?”
楊浩龍狐疑的瞪大了眼睛,剛纔的景象歷歷在目明明是王嘉宏握着自己的手,好像含辭未吐的樣子,大概還是要和自己來一個夢中的婚禮的,但是……
爲什麼,這麼快就消失了?
“主子,喝些糖藕粥吧,看你身體多麼虛弱,好幾次做噩夢了,現在沒事了,一切都好了。”徐嫿送過來一個荷葉青瓷碗,楊浩龍聞到了小瓷碗裡面的清香桂花氣味,緩緩的攪拌一下三下兩下的吃掉了。
徐嫿很高興,看到主子竟然可以這麼生猛的吃東西,於是安慰楊浩龍,“主子你只要好好的吃東西,總有一天我們會逃出去的。”
楊浩龍將臉埋在了錦枕裡面,問道:“我們被軟禁了?”
徐嫿不知道該怎麼樣陳說現在她們的處境,說是軟禁有一點名不副實,畢竟王嘉宏是大開方便之門,不管你要什麼,隨口一張就會有人三五成羣的送進來,而且絕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但是說是自由身,偏偏又是半點不自由,想要走出去那都是一個美好的夢了。
徐嫿挑眉,“沒有。”
楊浩龍咳嗽一聲,“嫿嫿,你撒謊。”她瞪着那碗已經涼下去的白粥,悶聲開口。
徐嫿的眼淚差一點就落了下來,但是還是強抑住了心裡翻涌的委屈,盯着楊浩龍說道:“主子,好好的休養身體是最重要的,不要想那麼多。”
而樑上君子還沒有走,王嘉宏依然待在原地聽着主僕兩人的溫言細語。
楊浩龍嘆了口氣,“嫿嫿,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帶着你們離開這裡的,你要相信主子。”
徐嫿破涕爲笑,“嫿嫿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主子。”
楊浩龍清澈的鳳眼微微的一揚,“不過,剛纔真的沒有人進來嗎?”明明自己是看到了那個不速之客的,但是爲什麼片刻就沒有了,難道是自己的夢嗎?就是真是幻呢?
楊浩龍想了想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總之船到前頭自然直,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嘉宏還沒有走,現在更是不好走了,他雖然居高臨下但是一有響動自然會讓下面的兩人聽到聲音,只能斜靠着廊柱閉眸休息,等到夜晚月上中天王嘉宏這才走了。
第二天的時候,楊浩龍就已經開始往屋子裡面送東西了,這些東西是筆墨紙硯,還有一些羊皮卷。
沒有人知道楊浩龍要做什麼,王嘉宏聽到侍衛們的線報,只是笑了笑,“龍相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千萬不要打聽龍相要做什麼,滿足龍相的要求就行了。”
侍衛甲乙丙丁:“……”
王嘉宏舒緩的坐在了座位上,閒閒的伸手拿過了一本圖冊,這個圖冊是皇室不傳之秘,裡面全部是皇宮裡面的地道與整個沙盤佈局,大概就相當於現在的樓房鳥瞰圖之類的東西。
另外一邊楊浩龍也在緊鑼密鼓的謀劃着逃跑計劃,逃跑計劃總共分爲兩部分,一個方案的結果與另一個方案的結果是不一樣的,一個失敗的方案是她被王嘉宏再次抓了回來,而另外一個是王嘉宏把她抓了回來。
這些杯具自然是內部消化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她是任何事情都是做得出來的,只要是計劃好了就不會有哪些意想不到的失敗。
楊浩龍勾勾弄弄的,已經出來了一幅地圖,因爲是學過地理的自然是比古代的人聰明一些,從小的幾何學原理一下子就催動了她的情商,三下五除二就畫好了地圖。
赤地千里,縱橫捭闔,楊浩龍優哉遊哉的停下了畫筆,點了點一塊中心地點,問道:“這裡是什麼東東?”
徐嫿看了看地圖,這裡四面都是垂柳,是楊浩龍畫的御花園。
御花園那裡是神晉殿,現在已經被燒燬了,那裡留出來一片空白,她們面面相覷,忽然徐嫿蹙眉,“這裡是太液池,主子,你記得嗎?”
楊浩龍慢慢的支頤思索,良久這才點點頭,在圖畫上面加上了“太液池”三個字,聯想到了前幾次逃遁的失敗,這一次又設計了一個地圖。
楊浩龍將阿嶽找了過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吩咐了一遍然後就睡大覺了。
楊浩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多事情都已經謀劃好了。王嘉宏想要過來看一看楊浩龍但是不得其門而入,每一次到了寢殿外面嘆息兩聲就算了。
那個耗費人力物力的巨大工程在某一天搞破了,原來楊浩龍想要將太液池的水引流到斷龍石那裡,她已經算過了裡面的幾十萬方水一定會幫助自己的,並且楊浩龍已經讓阿嶽將地道打到了自己腳下的寢殿。
阿嶽就像是土撥鼠一樣,從楊浩龍的寢殿腳下打開了一片方磚,然後三個人會心一笑,拍拍屁股,扯呼——
而另一方王嘉宏已經知道了,輕描淡寫的開口問道:“走了嗎?”
陳傲龍回答:“剛剛走,現在追還來得上。”
王嘉宏並沒有回答,而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留着吧,本尊自己去就可以了。”
頭頂是富麗堂皇古色古香的建築物,楊浩龍他們已經到了下面,地道里面黑黢黢的,更是因爲剛剛放出去的水變得溼滑起來。
但是楊浩龍皺起了眉頭,這裡好像很是別有洞天一樣,四周竟然還有很多鱗次櫛比的地道,也不知道這些地道是不是上面金碧輝煌的閨閣宮殿裡面女子用來扒灰的,楊浩龍不禁爲楚皇掬一把辛酸之淚。
楊浩龍攤開地圖看着,這個地道實在是太長了,他們已經過了重巒疊嶂的亭臺樓閣,上面的青瓦白牆裡面世界已經踐漸行漸遠,再往前走大約一百米就到了外面。
楊浩龍提氣,走到了前面,“嫿嫿,阿嶽你們跟上,最後一百米了。”
三個人走到了前面去,黑暗裡面只有三支火把在燃燒着,前面還有五十米就可以逃走了,楊浩龍揚眉吐氣的日子就要到來了,但是還沒有走到前面去,已經發現自己遇到一個大麻煩。
“你……還沒有……”楊浩龍的鳳眼斜睨着面前的一個人,那人坐在椅子上面,不動,說道:“朕自然是沒有死的,朕自然是不會放過你。”
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害人害己,楊浩龍就不可以逃走?天公地道還有沒有啊,楊浩龍擺擺袖子說道:“你是在這裡等我?”
楚皇志得意滿的笑一笑,“等你自投羅網。”
楊浩龍貌似無奈的嘆了口氣,“那麼大的火竟然沒有燒死你,真是想不到,你當時也是逃跑了?”
楊浩龍慢條斯理的開口分析着,楚皇皮笑肉不笑的,“如果我還留在神晉殿,這時候也會被你害死的,我的宏兒自然還會幫助你害死我,所以我等到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逃走了。”
原來那把無名之火真的不是攝妃燒起來的,看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果不其然啊。
楊浩龍氣急敗的壞,猛然一跳,幾乎是想要罵人不過還是按耐住了,“那麼低頭不見擡頭見吧,您既然不想然我們走,我們還是回去了。”
在地道里面,楊浩龍知道自己與阿嶽的殺傷力頓時銳減,所以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但是楚皇沒有那麼容易就會放過自己,已經有羽林衛攔在了楊浩龍的面前,揮舞着寒芒閃爍的寶劍刺了過來,楊浩龍與阿嶽將徐嫿保護在了裡面,兩人大驚失色,完全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子的事情。
楊浩龍硬着頭皮講道理,“你不是楚皇,楚皇已經死了,你究竟是誰?”
楊浩龍決定見機行事,這句話原本是開玩笑的,但是沒有想到另一方果然是不說話了,不過過了片刻還是開始說話。
“我不是楚皇又是誰呢?”
“你當然也不是鬼,那麼就讓我看一看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楊浩龍已經飛掠到了楚皇的身旁,一劍刺到了楚皇的身上,楚皇竟然就連躲避都沒有,
同時,楚皇手中的長劍也是刺了過來,楊浩龍躲閃不及眼看就要中招……
這個楚皇果然是假的,真正的楚皇早就已經被大火燒成了灰燼,這是一個稻草人。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楊浩龍看到了楚皇的胸口就像是長出一根冬筍一樣長出來了一個劍尖,劍尖上帶着一片紅薔薇一樣鮮豔的血漬。
然後楊浩龍擡頭看到了楚皇身後的人,王嘉宏長身玉立,嘴角翕動,淵渟嶽峙的說道:“龍兒,現在你欠我一條命,我讓你不要到哪裡去在這裡養傷好嗎?”
“不過是你的詭計罷了,我不留在這裡的,你要殺要剮隨便吧。”楊浩龍死豬不怕開水燙,別過了腦袋,一邊用扇子扇風一邊閒閒的望着周圍,“你們還不停下來,還演戲嗎?”她看到這些人還在圍着阿嶽與徐嫿,自然是趕緊喝令衆人。
“你——你究竟幾個意思,你讓這些混蛋停下來。”楊浩龍焦急的回眸,但是看到的是緩緩的從楚皇座位後面站起來的攝妃,攝妃用手捂住了肚子,那裡一把劍正在緩慢的抽離,然後她跟着倒下了。
“你們的主子已經死了,還要戰嗎?停下來的我自然會賞賜,不停下來的,殺了吧。”王嘉宏就想說“你吃了嗎”“我吃了”這一類的問題一樣,這些人的命在王嘉宏的眼睛裡面本來就是草芥,殺一個和全部殺都是一樣的,他的冷漠,這些人大概也是害怕的,將徐嫿與阿嶽從包圍圈子裡面放了出來。
三個人再次走到了一起。
阿嶽說道:“看起來一切都是攝妃的安排,攝妃將黃袍穿在稻草人的身上,然後想辦法在地道里面阻截我們,目的只是想讓我們去死,而王嘉宏自然會查不出來究竟是怎麼樣死的……”
“真是——狠毒——”楊浩龍撇脣角。
阿嶽點點頭,“是她狠毒了。”
楊浩龍望着面前的王嘉宏,說道:“我說的是王嘉宏。”
王嘉宏一派優雅從容的走了過來,“你不回去,還要我抱你回去嗎?”
王嘉宏的語氣裡面是淡淡的挑釁,楊浩龍知道現在不是強硬的時候,只能訕訕的退了回來,“王嘉宏你等着吧,我還會逃走的,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小兒科了。”
王嘉宏的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下一次是下一次的事情,忘了告訴你,你的願望達成了,明天就讓五皇子登基吧。”
王嘉宏俊雅如旭日的臉龐上是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我對於這個位置沒有絲毫興趣,但是卻不小心讓這麼多人自相殘殺,真是很不好。”
他說着話低下了頭,看得出來心情不是很好。
楊浩龍害怕王嘉宏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拿自己開涮,只能退後兩步,“阿嶽,嫿嫿,我們回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不送,不送。”王嘉宏神情關切的揮揮手。
楊浩龍原路返回,兩人依舊保持着友好的邦交,完全是面和心不合。
楊浩龍的胸口傷疤還沒有好,只能回去休息,如今的權宜之計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第一次的革命失敗並沒有從根本上動搖軍心,楊浩龍三人行積蓄力量還是準備想辦法。
楊浩龍汲取了第一次失敗的經驗,開始了第二次的部署。
於是小屋子裡面又開始了連番往進送筆墨紙硯的時光,徐嫿與阿嶽也是在一旁想着辦法。
過了沒有兩天,忽然在一個寂靜的梔子花都羞於打開花蕊的早晨,徐嫿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徐嫿提着絲裙跑進寢殿內。
楊浩龍張口結舌的望着徐嫿,努力的調整好了語氣,問道:“有什麼事情嗎?需要我靠着牆壁聽嗎?等下,我先調整一個姿勢。”楊浩龍調整好了一個隨時準備昏厥過去的姿勢靠着牆壁聽着“不好了”的消息。
“說吧?”楊浩龍問道,“有什麼不好的,全部說出來。”
她現在已經不害怕什麼好與不好,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些命運有時候自己還真是不能夠改寫的。
徐嫿的舌頭仍舊不聽使喚,哆哆嗦嗦的,說兩句頓一頓,說兩句又頓一頓。完事後楊浩龍扔下了毛筆,然後好整以暇的望着徐嫿,“說完了?”
徐嫿的嘴裡發出一連串焦慮的“唔唔”,“完了。”
“就是說,要讓我當皇上?”楊浩龍一句話就說到了重點。
徐嫿趕緊點頭,主子就是主子,聽辨能力好的爆燈了,一下子就從自己那些語無倫次裡面掌握了事情的核心,但是楊浩龍並沒有大難臨頭如喪考妣的樣子,而是施施然的坐下來,並且端起了青瓷蓋碗的茶杯,慢慢的啜飲着香茗。
徐嫿急了,瞪大雙眼激動的搖撼楊浩龍的肩膀,比手劃腳的樣子滑稽的要命。
楊浩龍淡定的站了起來,將青瓷蓋碗丟在了桌面上,明眸皓齒之間露出一個豔若桃李的笑意,“好事啊。”
徐嫿看着楊浩龍那光豔照人的臉龐,纖纖十指都在不停地發抖,“主子啊,大禍臨頭了您還說好事,快想辦法吧。”
楊浩龍點了點頭,說道:“王嘉宏現在看到楚國羣龍無首,又沒有可以站得出來說話的人,要說到資歷自然是我最爲老了,要說到皇子自然是五皇子比較順理成章,他現在是有求於我好不好,所以我順着杆子爬上去就行了,總之是好事,到了我成爲了皇上的入幕之賓時候……”
楊浩龍曲曲雙眉動了動,“那時候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逃走了,豈不是更加容易?”
徐嫿這才反應過來,“這樣啊。”
楊浩龍說道:“是這樣。”
冊立新君的時候,王嘉宏果然在羣臣面前將楊浩龍推倒了風口浪尖,楊浩龍聽完了這些話,然後拱拱手什麼“久違”什麼“不敢當”說了個遍。
王嘉宏的嘴角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詭笑,“現在你就可以一直在這裡了,我也可以一直在這裡了,我們永遠分不開了。”
按照道理自然是這樣子的,兩人因爲朝廷這個紐帶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所以王嘉宏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成功的,不過失敗的就是自己完全沒有揣摩到楊浩龍的意思,楊浩龍也並不推辭而且是徹底狂歡一樣的擺手,就像是謝幕的演員一樣,二五八萬的有一點過了頭。
一向伶牙俐齒的楊浩龍今天也是不做口舌之爭了,點了點頭,“真是魔尊的美意,本相勉強就答應了。”
王嘉宏拉過了五皇子,“這位依然還是你的太傅大人,你的龍相,不過她的話你就要聽,明白了嗎?”
五皇子望着楊浩龍,也知道楊浩龍的不容易,這兩人目前都是傀儡皇帝,纔是真正的一對難兄難弟了,於是點了點頭,“龍相,我們不會死吧?”
楊浩龍冷笑,“哪裡有皇帝一登基就說這話的,你放心好了,小皇上,有我楊浩龍在你是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五皇子說着話瞪視了王嘉宏一樣,他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哥哥”更加是害怕的,如今朝局不明朗,只能保護好自己。
自從有了工作以後,楊浩龍每天都是兢兢業業的過着小日子,朝九晚五上班打卡忙忙碌碌的竟然好像是忘記了怎麼樣逃跑一樣,這讓我幾乎也是放了心,夜晚的時候王嘉宏到了楊浩龍的龍相府,問道:“新君已經冊立了,現在需要一系列的改革,你有什麼建議?”
楊浩龍沒有任何的建議,一句話都不說。
王嘉宏懶洋洋的開口,然後故意一句話曲解了楊浩龍的意思,“你是想要讓我去制定,但是你纔是名副其實的龍相,你也想要把楚國壯大起來吧。”
楊浩龍鳳眼無比兇惡的瞪着王嘉宏,“與其讓國家強大不如讓我自己強大起來,畢竟我自己強大了纔可以逃走,國家……呵呵,這是無所謂的吧,反正不過是你的玩具。”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王嘉宏知道自己肯定已經死過一千遍了,他也是心裡面憤懣的厲害,一下子握緊了拳頭,“你說什麼?”
好漢不吃眼前虧,楊浩龍雖然不是好漢但是也是明白的不敢再口出狂言了,否則王嘉宏一定會對自己使用暴力的。
王嘉宏挑高了濃眉,俊臉上是森寒的冷意,“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楚國有一個龍相,你現在如果消失了會怎麼樣,你想過沒有?”
楊浩龍的眼睛裡面帶着一種淡淡的笑意,不見半分的惱怒,“知道,所以我並沒有打算走,沒有打算逃跑。”
“就這樣一輩子嗎?”王嘉宏幾乎是氣得渾身發抖。
楊浩龍興致盎然的望着王嘉宏,“總比好過在你的手中被折磨一輩子,被蹂躪一輩子好多了,不是嗎?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換位思考過,如果我是你,你是我會怎麼樣?你也是會恨我的不是嗎?”
王嘉宏用一個“非常抱歉”的眼神看着楊浩龍,適時的表達着自己對於楊浩龍的關懷之意,“剛喝了藥,說這些做什麼,你看看你等一下又要說胸口疼了。你難道不知道嗎烽燧草是多麼的難得,多麼的來之不易,你應該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