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龍生氣的瞪大了眼睛,這些事情是自己的,她楊浩龍自己都沒有因爲糟蹋了自己的身體惱怒,面前的王嘉宏爲什麼還要假惺惺?
楊浩龍打蛇隨棍上,回答的從容不迫,“身體是我自己的,不是嗎?你是不是管閒事有一點過分了呢?你也說了,新的朝廷需要新的法度,你自己回去擬吧,在這裡做什麼,相互浪費時間?大眼瞪小眼?”
王嘉宏簡直是氣得眼前開始發黑,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楊浩龍氣急敗壞的瞪着王嘉宏,“這是我該要問你的問題,你究竟要幹什麼,你不就是想要那個嗎?來吧,我在這裡呢,我不怕,你來好了。”
王嘉宏衝過去,揮手——
但是手掌在半空中停住了,看得出來楊浩龍是故意要激怒自己的,他生氣歸生氣但是依然還是保持着一種淡定,那張俊臉上是一個無聊的笑,完全不計較一樣。
“我沒有要幹什麼,我就是要你留在我的身旁,你看看你剛剛受傷,現在這樣子很不好,不利於康復,不是嗎?”語氣倒是語重心長,如果不是認識了王嘉宏這麼多年,楊浩龍幾乎是要相信他了。
她幾乎是要沉溺在這樣的虛幻泡沫裡面了,但是她已經認識了這個人,人面獸心什麼事情都可以爲所欲爲的人,翻雲覆雨之間還會變幻臉色,她是懼怕的。
楊浩龍將眸光探測了過來,望着面前卑劣的狐狸,“你走吧,已經半晚上了,該要回去了。”
王嘉宏一反常態,看起來是忍受了很久了,今天總算是不需要忍受了,長臂一撈,就將楊浩龍反手拉入懷中,“你說完了嗎?”
“完了,完了!”楊浩龍氣得臉頰嫣紅,連連抽氣,“完了,真的完了。”
王嘉宏輕聲說道,“不要怕我可以嗎?”
楊浩龍的反應極快,拚命的點頭,“不怕,不怕,只要你放開我。”說完以後自然是講道理的,不然恐怕有一點過於懼怕了。
這個人通常是喜怒無常的,而且楊浩龍也是知道的他有時候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某些想法,往往會出現神經大條的過激行爲,所以她需要低頭還是會低頭的。
但是王嘉宏並不想要躲開楊浩龍,已經低頭準備在楊浩龍那伶牙俐齒的嘴脣上面咬一口,品嚐一下禁果之味了,這個櫻脣真是挺不錯的,他還沒有親吻到。
楊浩龍已經低頭一閃,匆忙的避開了奇襲,王嘉宏一下子扳過了楊浩龍的腦袋,眼睛望着楊浩龍的眼睛,“你說了不怕我。”、
楊浩龍心跳加速,不怕是假的,每一次都是這樣子,她只感覺到腎上腺在不斷的分泌着,簡直是太恐怖了。
“什麼氣味?”楊浩龍抽抽鼻子,準備將王嘉宏吸引開。但是王嘉宏並沒有這麼傻,還是保持着原封不動的姿勢,並且曖昧的靠近了她的肩頸。
楊浩龍只覺得身體被撫觸的地方毛毛躁躁的就像是生長出了一片毛栗子一樣,害怕而又無計可施,敏感而又想要抗拒,難過的很。
“王嘉宏,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咬舌自盡了。”楊浩龍不知道該要怎麼樣說了,總之想起一出是一出,只要逃過了現在的危險局面,一切都好說。
至於“咬舌自盡”,上過高等化學的楊浩龍是知道的,咬舌自盡不過是幻想罷了,因爲咬舌頭到了一定的時候會非常疼痛的,還沒有等你咬斷舌頭自己就已經昏迷了。
王嘉宏並沒有鬆開對楊浩龍的鉗制。
楊浩龍看到自己有一點危險了,竟然就像是潑婦一樣指着王嘉宏的臉痛罵着,王嘉宏雖然完全是聽不明白楊浩龍罵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從楊浩龍越來越激動越來越精彩的表情幾乎是可以看的出來,內容肯定比《三字經》精彩的多了。
看到王嘉宏不爲所動,完全是聽之不聞的樣子,楊浩龍一下子跺腳踩在了王嘉宏的腳背上,王嘉宏實在是太疼了,但是沒有變現出來,望着楊浩龍說道:“還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
楊浩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望着王嘉宏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奇怪的是王嘉宏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來自於自身的疼痛一樣,瞥目望着楊浩龍,楊浩龍就像是一隻藏獒一樣,絕對是不鬆口的,企圖讓他知難而退,或者至少也是要讓王嘉宏知道自己不但口才好而且是牙尖嘴利的。
楊浩龍氣喘吁吁的,只覺得自己的牙齒都有一點麻木了,但是王嘉宏還是沒有反應,這人今天成了行屍走肉嗎?
楊浩龍遲疑的將牙齒從鑲嵌好的模具裡面一點一點的取了出來,看得見一大片立刻泛上來的紅紫與血腥,嘴裡面也是鐵鏽一樣的味道。
“你爲什麼不躲?”楊浩龍的視線憤怒的望着王嘉宏。
王嘉宏問道:“我要回答什麼,究竟哪一個纔是正確答案,改還是不改?”
楊浩龍的嘴角輕揚,淡然的開口,“按照常理你應該躲……但是,我覺得正確答案是你不應該躲!”
“那就行了,既然你我都知道正確答案,爲什麼還要糾結,我爲什麼要躲避爲什麼?”王嘉宏溫柔的語聲就像是要滴出來水似的。這就是正確答案嗎?兩人都心照不宣的,兩人都明白的,原來這些就是正確的?
楊浩龍害怕自己心中好不容易建造的防備工程會在一瞬間傾倒,連忙咬緊了牙關,“你可以不要以爲就這樣我就會原諒你這幾天對我的不公平待遇,我不會的,堅決不會原諒。”
“我知道。”
“……”楊浩龍無言以對。
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轉動着,手輕撫着楊浩龍剛纔因爲用力過猛而流汗的臉頰,一邊擦拭她的臉,一邊心疼的說:“都流汗了,你看看你,身體又不好……就不要亂動了,不可以嗎?”
楊浩龍心裡面奇怪得很,這個人不但不責怪自己,不用刀子不用自己老虎鉗子一樣的手掌威脅自己,反而是溫柔的呵護自己,“都流汗了,你不應該這樣子咬我的……”
王嘉宏微微的一笑,“是這樣吧,我們共同寫這些東西,到時候一起商量,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躲避不了不是嗎?所以你就只有讓自己變得無比的強大,那時候你就可以離開我了,你也就可以殺掉我了,不是嗎?”
那幽黯的眸光就像是蒙塵的寶石一樣,泄漏着一種前所未有的真摯,還有一種讓人措手不及的慌亂情緒。
楊浩龍看到目的已經達到了,並且他說的是有道理的,自己絕對不可以這麼快就逃離,與其這樣子耗着,倒不如真的想辦法植黨營私,然後另起爐竈到時候捲土重來就是了,目前還是要將壓迫視爲一種等閒的。
她的眸子就像是晨光下輕輕盪漾着的流泉一樣,吸引着王嘉宏的目光。
楊浩龍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擁有多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多麼美麗的一張臉,多麼風情萬種的神態以及多麼美若天仙的身姿,這些都被王嘉宏看在了眼裡。
王嘉宏怔忡的片刻,楊浩龍忽然定了定心神,“什麼味道,究竟是?”
王嘉宏的練啊好難過蘊滿一種薄薄的怒意,“你記得明天給我東西就好了,至於是什麼味道你不用管了。”
楊浩龍知道王嘉宏是很有潔癖的,髒衣服是不會穿的,這樣怪異的氣味是堅決不會長久的留在身上的,但是剛纔難道是自己的鼻子失靈了,或者說剛纔的氣味是別的地方傳過來的?
王嘉宏放下了楊浩龍,楊浩龍恢復了鎮定,這樣子總算是舒服了許多,雙腳離地以後楊浩龍這才優哉遊哉的望了一眼王嘉宏,“什麼氣味?”
王嘉宏有些驚訝她敏銳的幾乎是搜毒犬一樣的嗅覺,冷冷的說道:“沒有什麼氣味不氣味的,你好好的寫改革的東西吧,我走了。”
楊浩龍冷着臉看着王嘉宏走了出去,這才覺得暈陶陶的,剛纔的氣味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受傷腐爛一樣,淡淡的。
王嘉宏走出了龍相府,頓時也是覺得輕鬆了不少,剛剛走出來就回眸,鳳眼一睨看到沒有人注意自己,連忙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的傷痕。
這是小妖獸剛纔咬的,雖然很疼但是仔細研究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幾何圖案是力求對稱的,很有審美的價值。
王嘉宏苦中作樂,看了看剛剛咬傷的位置,鮮血已經流了出來,一大片,紅腫了起來,他連忙撕破了衣袖,然後綁住了受傷的位置。
右手又開始疼了起來,這裡正是被毒蛇咬傷的位置,暫時還沒有找到第二枚烽燧草,所以還疼痛的厲害。
胸口的傷以爲楊浩龍剛纔的撞擊也是裂開了剛剛結好的痂,楊浩龍一直以爲王嘉宏只讓自己受傷了,但是她並沒有想過王嘉宏的身上也是有這麼多傷口在叫囂着疼痛。
他就像是一件金鐘罩鐵布衫一樣,幫楊浩龍隔絕了很多的危險與禍患,但是楊浩龍並沒有看到這些事情,只是看到了另外單方面的傷害。
王嘉宏穿過了走廊,慢條斯理的走到了寢殿裡面。
動作慢是因爲這樣的頻率纔可以保證自己的傷口不會牽扯的疼痛,動作慢還因爲這樣子不會讓楊浩龍有所注意自己,他回到了屋子裡面,慢慢的拆掉了手上的紗布,碧波澄澄的眼睛裡面是一種死寂。
傷口上面有一種刺鼻的氣味,他冷笑了兩聲,然後又將紗布裹好了。
陳傲龍隨侍在側,滿臉佈滿憂慮,心裡面也是忐忑不安,“尊主,屬下已經命人去找了,這個藥並不是可以找得到的,再這樣下去恐怕……”
王嘉宏深吸一口氣,“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還不下去?”
陳傲龍不置一詞的退了下去。
王嘉宏看着自己的傷口,三處傷口都是新傷未愈,嘴角有一點淡薄的笑意,這些傷口可全部都是楊浩龍弄出來的,她自己知道嗎?
經過前幾天的疑神疑鬼,楊浩龍現在每晚睡眠之前總是要想方設法看一看周圍的擺設,以便於到了醒過來的時候兩相對照,就能明白究竟有沒有樑上君子偷窺自己,想到偷窺狂那色眯眯的眸光,楊浩龍忍不住膽戰心驚。
但是一連兩晚並沒有異常,楊浩龍這才依然故我的過上了優哉遊哉的小日子,輕羅小扇拋在腦後枕着怎麼睡怎麼舒坦,滿眼滿心裡都是重振旗鼓的雄風。
第二天,天光放曉,天際降下皚皚的白雪。四周一片琉璃世界,楊浩龍早起伴隨着御駕到了龍域殿,掌一宮主位做了一個垂簾聽政的入幕之賓,堂上一呼百諾,堂下文武百官不管是年高德劭的,還是芝麻開花節節高的都要給自己行跪拜大禮,楊浩龍yy着好生活比蜜甜的憧憬這才指點江上激昂文字起來。
早朝進行了一半,已經有人將蜜瓜以及果脯還有雪頂茶烹的無比的香甜送到了珠簾後面,小皇帝也是口舌生津想要一飽口福,但是沒有那麼好的機會,只能殷殷切切的看着源源不斷搬運貨物的小內監與小宮女。
小皇子訥訥的,瞠目結舌着,這絕對是本朝開國以來頭一次這樣子詭譎,大的事情都是自己將奏摺送到後面,楊浩龍一邊擦一邊啃雞爪一邊一揮而就,“准奏,准奏——”
如果有不準的,立刻瞠目,寫一張字條送出來,字條上面往往沾着一些果皮紙屑,不過五皇子還是平心靜氣的忍着,然後唸誦,“那什麼,苗疆的事情,那什麼,叉叉圈圈我個圈圈叉叉——”
五皇子不認識的字就是叉叉圈圈,楊浩龍不會寫的楚國字就是圈圈叉叉,以至於朝堂之上兩個人都在大放厥詞,很多次已經傳達了命令,那個大臣還是不知道說的究竟是什麼,楊浩龍只能提高了嗓門說了主要的中心思想,這個大臣這才“微臣駑鈍,微臣惶恐”的後退了。
早朝過後,文武百官都退下了,兩個人這纔會心的一笑,將後面的瓜果一掃而空。
五皇子天真無邪,楊浩龍無邪的天真,兩人往往一拍即合,吃完了以後這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到了早朝徹底完畢,吃東西徹底完畢,楊浩龍擡頭望天之只見烏雲四合,雪仍末停,便閒庭信步走到了積雪裡面,經過了一晚上的落雪,遠遠近近都是一片銀白色。
楊浩龍走到了上林苑裡面,那裡有個人正在紅泥小火爐喝着小酒並且將眸光落了過來,楊浩龍叫苦不迭已經來不及逃走了,只能順着那人的意思到了涼亭下面,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傀儡皇帝的領導人物風雲王嘉宏,王嘉宏一邊閒閒的指一指手旁的位置,一邊說道:“坐吧。”
楊浩龍不敢違拗,只能哆嗦着坐在了雪裡面,“尊主喝茶呢?”
“是酒……”那人頭頂飛過一羣黑色的烏鴉……
“尊主這個天氣喝酒,真是風雅。”楊浩龍連連拍馬屁,拍完了馬屁自然是要逃之夭夭的,但是還沒有走開,王嘉宏已經將一杯酒遞了過來。
“你也喝一杯?”楊浩龍只覺得中人慾醉,好聞的氣味芳香在了鼻端,趕緊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重要的事情在後頭……
楊浩龍是明白的。
王嘉宏果然說道:“讓你辦的事情,你可都辦好了?”雖然是害怕的,但是楊浩龍照舊是有問必答,點了點頭從袖子裡面將一個明黃色的絹包送了過來,“尊主過目,我就先走了。”
王嘉宏接過了這個絹包,放在了一旁,連看都沒有看,而是握住了楊浩龍的手腕,“吃燒烤?”
楊浩龍看着王嘉宏那古人的打扮,不禁有一點毫毛倒數,這個裝束說出來那樣三個非主流的字,果然是讓楊浩龍不知道如何作答,良久後楊浩龍才聽見自己的喉嚨解凍,說了一個字,“好。”
艙房裡面有人源源不斷的送過來冷鮮肉,王嘉宏用刀子將這些肉切好,成爲一片一片的,然後精心的穿在了竹籤子上面,放在了炭火裡面燒烤着,噼裡啪啦的聲音就像是煙花爆竹一樣,過了一會兒就是香氣四溢的馥郁,楊浩龍大流口水。
已經食指大動,手揮目送間,地上已經一大堆竹籤子,楊浩龍雖然面對王嘉宏是有一點壓力有一點懼怕,但是爲了口腹之慾也就把這大大的懼怕與小小的壓力化解到了肚子裡面,吃喝完畢,兩人揮手道別,就像是好朋友一樣。
看着楊浩龍漸行漸遠,某人的嘴角抽動一下,然後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那裡是一個滿月一樣的傷痕,歷歷在目。另一邊是毒蛇咬傷的痕跡,也是斑斑駁駁,只覺得疼痛就像是螞蟻一樣前前後後的包裹住了自己,拿着竹籤子的手忽然間失去了力氣,呼呼啦啦的竹籤子落了一地,嘴角呼出了一種明明澈澈的空氣,然後幽幽微微的嘆了口氣。
“龍兒,你真美。”
他沒有注意自己的傷口已經多麼的疼痛,而是望着楊浩龍的背影陷入了那種沉思,楊浩龍在冰天雪地裡面依舊維持着陌上公子世無雙的樣子,雅痞的走了過去,背影風流俊俏,前面也是秦山綠樹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是從3d的動畫圖像裡面明澈的走到了新世界裡面一樣。
王嘉宏實在是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蛇毒竟然會將自己這個萬金之摧殘的連一口飯都吃不下去,看到侍女們輪番過來送飯,他的嘴裡只是那樣一句:“我吃不下,撤下去。”
楊浩龍在自己的龍相府也是剛剛恢復了味覺,燒烤吃的有一點過多了,同樣是一句話“我吃不下,撤下去。”
徐嫿不明白主子的表情表達的究竟是真的吃不下還是一種謙辭,問道:“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今天又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看到徐嫿好爲人師的開始給自己講《心靈雞湯》楊浩龍這才一躍而起,將身體坐直在了牀上,“今天心情大好,沒有什麼人爲難本相,你們也好好的歇着吧,看看你穿的這麼薄的,到尚宮局去給你們領取換季的棉襖,快去吧。”
徐嫿感激涕零,但是還是不放心楊浩龍一個人待在這裡,問道:“主子,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
楊浩龍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的,你去吧。”
徐嫿這才三步兩回頭的去了,走出了一段距離看到主子確實是精神頭不錯,這才碎碎的走到了尚宮局裡面……
“進來吧,都說了嘛,你們就不要敲門了。”
楊浩龍懶懶的在烤火,聽到敲門聲頭也不回的說道,但是身後的人就像是沒有聲息的幽靈一樣,她的心中隱約浮現某種不祥預感,然後回眸,來人是陳傲龍,陳傲龍臉色很是不好,半人半鬼的樣子。
楊浩龍只覺得運氣簡直是糟糕極了,回過了頭,“你來做什麼?”
陳傲龍說道:“麻煩你過去看一看尊主,尊主今天不吃飯。”
楊浩龍打斷了陳傲龍的話,“尊主是三歲的小孩子嘛?竟然要本相過去餵食不成?本相屋子裡面溫暖如春,倒是懶得移動腳步。”
火光照紅了楊浩龍的粉頰,顯得威風凜凜的,一臉的“我不去就是不去”,陳傲龍不敢用強以免遭到了王嘉宏的詬病。
王嘉宏的傷口除了陳傲龍沒有旁人知道,今天王嘉宏沒有吃一口飯,也沒有喝一口水,蛇毒發作起來的時候他勉力用自己的內功與之抗衡,終於每一次都險象環生的佔了上風。
這時候剛剛運息完畢,陳傲龍走了進來,準備看一看王嘉宏的死活。
王嘉宏力持鎮定,打量着陳傲龍,“你進來做什麼?”
陳傲龍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說道:“屬下不過是進來看一看尊主貴恙有沒有好很多,好讓屬下效犬馬之勞。”
王嘉宏全身透露出一種難以抑止的殺氣,迫近了陳傲龍,“你是想要過來偷襲還是看一看我是否還活着?”那眼神令陳傲龍從骨子裡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陳傲龍連忙避開了他的冷眸,望着黑暗中的一點說道:“屬下並沒有那個意思。”
“那就好,出去吧。”王嘉宏冷言道。
陳傲龍剛剛退出去,竟然狹路相逢的遇到了楊浩龍,自然楊浩龍過來的目的與陳傲龍是一模一樣的,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他揮舞着摺扇走到了屋子裡面,這邊屋子裡面也是溫暖如春,花香與酒香遮蓋着屋子裡面的難聞氣味。
楊浩龍剛剛踏進寢殿裡面,就明白了剛纔掛在陳傲龍嘴角的那個笑意,分明是想要退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王嘉宏的眼眸危險的一眯,冷聲的開口,“不是讓你出去了嗎?”
然後閃電一般的出手,已經卡在了楊浩龍的咽喉,本來王嘉宏以爲進來的是陳傲龍,近來王嘉宏也是發現了陳傲龍的異常,這時候發生內部矛盾只能內部解決,而王嘉宏的內部解決方法就是殺之!
楊浩龍的眸子冷冷的頓着,既沒有閃躲也沒有抗拒,任憑那雙手卡在脖頸上面,少頃王嘉宏鬆開了手,“是你嗎?對不起,我原以爲是陳傲龍。”
楊浩龍頻頻吸氣,望着王嘉宏,雖然全身都嚇出了冷汗,不過任然是很快的調節了過來,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間阿修羅只要是不說話就是危險的,楊浩龍想要離開,但是被那雙手抱住了。
楊浩龍纖細的肩膀被王嘉宏一下子就抱住了,楊浩龍怒瞪着王嘉宏,“你放手。”
王嘉宏的大手忽的一緊,瞪着楊浩龍的目光頗爲凌厲,“你聽話我就放手。”
楊浩龍感覺到了王嘉宏的殺氣,咬着脣,說道:“好,我聽話。”
王嘉宏微微的閉上雙眼,忍住了手上的疼,說道:“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這纔是聽話。”
楊浩龍聽到這裡想到了趙敏要求張無忌的三件事情,只覺得有一點後怕,不行,做人是要有底線的,萬一王嘉宏在深更半夜讓自己沒有了底線豈不是完蛋了,楊浩龍堅決不打算點頭,“那麼你殺了我。”
楊浩龍的身軀在空中形成一道最完美的拋物線,然後被扔在了牀上,還好距離不遠不偏不倚也就定點着陸了,接着王嘉宏也是定點着陸了。
不過王嘉宏定點着陸在了她的身上,楊浩龍眼角閃爍着,不願意看王嘉宏,“你就是喜歡強的,有本事讓一個人真心實意的和你好,和你做這件事情纔是能耐,你這樣子只會讓人覺得很變態。”
王嘉宏的心裡發冷,瞪大了眼看着楊浩龍,然後慢慢的伸手將楊浩頭髮上面的一點塵埃拍落了,但是依然還是保持着那樣血脈泵張的姿勢,就像是在“ooxx做的事”一樣。
千鈞一髮之際,楊浩龍忽然間一躍而起,將頭上的簪子抽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你還要來嗎?”
王嘉宏只覺得泄氣,每一次都是威脅,不過每一次王嘉宏都是照單全收的,沒有違逆楊浩龍的意思,哆嗦着雙脣,“你放開簪子,有什麼話都好說,你不要這樣子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放開我,一切都好說。”楊浩龍眼睛裡面迸出點點的火光。依舊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王嘉宏轉過頭去,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從楊浩龍的身上爬了起來,“好了,你起來吧。”
楊浩龍總算是勝利一次,但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那簪子還是捏在汗溼的手中,望着王嘉宏,連連的後退,一邊整理好了衣冠一邊準備擇路而逃,王嘉宏不敢輕舉妄動,緊緊地盯着楊浩龍。
“龍兒,你不要這樣子走路,很危險的,外面雪滑。”王嘉宏好意的提醒。
楊浩龍轉過了頭,小臉慘白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是雪滑。
“哎呦!”已經不小心踩在了積雪上面,王嘉宏慌忙的出手,將楊浩龍從空中撈了起來,一個海中撈月的姿勢,兩個人完美的就像是定格在電視劇裡面的明信片一樣,美不勝收。
看得出來王嘉宏眼睛裡面的擔憂就像是巨石一樣,重重的壓在心口上,
楊浩龍連忙從懷抱裡面鑽了出來,暗罵自己頭髮長見識短竟然會有一瞬間的怦然心動與小小的花癡,真是不應該啊不應該,從來就沒有過的事情在今天竟然會第一次登陸心靈的島嶼,她是有的一年無法呼吸。
然後擡起了頭,望了一眼王嘉宏。
王嘉宏也是望着自己,就好像剛纔是生死交關一樣的時刻,兩個人的目光膠着的,一會兒后王嘉宏的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堪比櫻花的笑容,而楊浩龍呢,幽幽的回過了頭將簪子狠狠的別在髮髻裡面這纔回眸一笑,“我走了。”
“……”王嘉宏望着楊浩龍的身影,前塵往事就像是一條河一樣將自己沉溺在了裡面,伊人的倩影美好的就像是夢中的天使一樣。
他微微的怔忡過後,不過還是衝過去握住了楊浩龍的手,楊浩龍大驚失色,想要質問王嘉宏想要做什麼,已經被王嘉宏一下子就拖住到了太液池邊。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楊浩龍看到了湖水已經結冰了,這樣的大晚上她有一點害怕。
雪話在空中飄着,干擾着兩個人互相投過來的視線,於是楊浩龍在王嘉宏的眼睛裡面變成了支離破碎的片段。
他伸手握住了楊浩龍的手,楊浩龍這纔看到了那手上面自己咬傷的疤痕,一方面訥訥的後退一方面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人也就只有自己可以傷害吧。
不過楊浩龍並沒有同情心氾濫,自然也是沒有好奇心爆燈,只是抽回了手,望了望王嘉宏,轉過了頭。
她知道王嘉宏傷害自己多麼的深沉,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鋒利的刺在了心裡面,而且是卡在那裡的,漸漸地生鏽了,漸漸地疼痛沒有那麼厲害了。
但是,後綴是,永遠不會原諒。
就算是王嘉宏出於好心將自己救了回來,也是需要不屑一顧的。
王嘉宏放開了楊浩龍的手,楊浩龍握緊了粉拳在空中晃一晃,就像是在宣揚自己的立場一樣,他躲藏着自己手上的傷口,然後望着楊浩龍,一下子再次抓住了楊浩龍的手腕。
“我們到前面去——”
王嘉宏那心焦如焚的樣子就像是後有追兵一樣,楊浩龍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拉到了前面去,他跑在前面拉着楊浩龍,楊浩龍亦步亦趨的跟隨着,兩人到了最前面這才站定了。
這裡距離龍相府實在是太遠了,楊浩龍本能的想要驚慌的求救,但是看了一眼四周圍,除了黑黢黢的樹蔭婆娑並沒有多餘的一個人影子,不禁有一點懼怕,望着王嘉宏,連連後退。
王嘉宏的一顆心懸在楊浩龍的身上,無法離開,望着楊浩龍,“你不要怕,我只是想要……”
“不不不!”楊浩龍後退半步,“我並沒有害怕,你想做什麼也是你的事情,我不想要……”
王嘉宏俊美的臉上有一點遲疑,而且看得出來王嘉宏好像在極力的與自己身體裡面某種力量在做殊死的搏鬥一樣,瑟瑟發抖着。
楊浩龍的臉上浮現一種疑惑,用手指戳了一下王嘉宏,“你沒事吧?”
並不是出於關心,而是看一看這個人究竟是怎麼了,這些事情都是很重要的,一旦知道了王嘉宏的情況,楊浩龍就可以想辦法逃離,或者說想辦法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