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逐漸將夜色驅逐,天色也逐漸亮了起來,窗外似乎有鳥兒在高聲啼叫,擾得那錦被中的人兒不由得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昨天折騰了那麼久,楊浩龍早已經是精疲力盡,誰料,還沒等自己休息過來,這該死的鳥兒又開始叫了起來。
“等到小爺的眼睛哪天能看得見了,非得一根根把你們的毛全都揪下來做毽子!”
楊浩龍一邊嘟囔着一邊掙扎着從錦被裡坐起身來,一旦被驚醒,自己就再也睡不着,只能帶着滿肚子的火氣坐了起來。
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身邊,讓她高興的是,那個平日裡如影隨形如同讓人厭惡的鬼壓身一般的男人竟然不在!
“既然如此,那就去找阿嶽吧!這麼好的日子,自然是要跟自己最好的人呆在一起!”
楊浩龍這麼想着,手下的動作也變快了許多,就在此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在身後傳來。
“見過龍相,奴婢是來侍奉龍相更衣的。”
那個侍女恭敬的停在距離楊浩龍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跪在地上輕聲道。
原來尊主大人竟然如此寵愛眼前的這個公子啊!爲了能夠讓這個公子得到最好的照顧,將魔宮中所有的侍女都集中到了這裡,幾乎每走幾步便是會有人在待命,那場面,簡直比皇帝的龍架還要大啊!
就在她腹誹的時候,楊浩龍的臉色也不是太好,原以爲能夠自由自在一回,誰知那王嘉宏竟然又派了這麼多人來照顧自己。
呵,照顧,還不如說是監視呢!
雖然臉色不好,但是既然有人願意服侍自己,楊浩龍高興還來不及,將裡衣穿好之後便是正襟危坐,朝着那個侍女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來吧,服侍的好了,重重有賞!”
一想到一會兒便是可以見到阿嶽,楊浩龍的心情別提有多好了,對於剛剛那一小點點的不快,早就拋到了腦後,滿心的歡喜。
那侍女聽話的走過來,一雙柔軟的雙手細心的替楊浩龍穿衣整理,扶着楊浩龍從軟榻上走了下來。
“龍相,奴婢來服侍您洗漱。”
剛走了沒幾步,另外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楊浩龍十分愜意的點了點頭,在那雙滑嫩的小手的幫助下完成了洗漱。
“龍相,奴婢來服侍您束髮。”
“龍相,奴婢來服侍您用膳。”
“龍相,小心腳下,奴婢來服侍您出門”
……
雖說一整個早上都被各司其職的“奴婢”們折騰,不過對於楊浩龍來說卻是一種難得的享受,那張本就生的極爲好看的臉,在太陽下笑的像是朵花似的。
收拾好一切之後,楊浩龍手執一把摺扇,優哉遊哉的便是出了門,剛走出門便是碰上一個侍女,聽聲音正是那天在阿嶽那裡負責送藥湯的侍女。
“姑娘,來來來……”
楊浩龍“啪”的一生打開摺扇,朝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叫了一聲,那個侍女似乎先是愣了一下,停了半晌纔有腳步聲傳來。
手中摺扇搖啊搖,楊浩龍朝着那個侍女的方向,淡淡的笑着道。
陽光下,一襲白衣比太陽還要耀眼,微風浮動間衣袂隨之而動,像是一隻溫柔的手在不時地撩撥着人的心臟。
驚爲天人!
這是那個侍女腦海裡唯一的想法,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楊浩龍,但是在此看到這翩翩少年郎的模樣,那個侍女只覺得心臟跳的像是要爆裂開一般。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眼前的白衣公子是他們魔宮尊主的心上人,恐怕那個侍女就要忍不住上去表露心意了!
“奴婢見過龍相,不知龍相有何吩咐?”
那婢女可不敢直接說出來,只能竭力的忍住心中那澎湃的愛慕之心,半晌後喘勻了呼吸,這纔對着楊浩龍回答道。
身爲一個下人的她,自然是不敢逾越這之間的差距。
說完話之後,那侍女緊緊的捂着心口,似乎在竭力阻止即將要跳動出來的心臟,楊浩龍對這些卻一點都不自知,依舊微微笑着看和那個侍女的方向,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幫本相個忙,帶本相去昨天那個侍衛在的房間去,本相必定重重有賞!”
楊浩龍甩了甩手中的摺扇,淡淡的一笑。
對於自己的魅力,她很是自信,事實上,那個侍女也確實被楊浩龍給迷住了,如果,笑容若是再燦爛一點,就更完美了。
那侍女輕聲應下之後便是轉過身去帶路,楊浩龍也將摺扇收了起來收在懷裡,跟着那侍女一路走去。
這一路上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的“見過龍相”,終於在楊浩龍的耳朵被磨出繭子之前,那個侍女的聲音也就從前面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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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相,到了。”
就在楊浩龍在那個侍女的攙扶下剛剛走到距離那軟榻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那個是女的疑惑的聲音便是傳了過來。
“回龍相,這裡並沒有人,而且,像是經過一番打鬥似的,桌椅翻倒一片,那位侍衛也並不在這裡。”
侍女的話像是一碰涼水澆在了楊浩龍的身上,一股冷意瞬間從那盎然而立的身影上傳了出來,驚得那旁邊的侍女一陣的語塞。
“給我找!”
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帶着一股凜然的怒意,讓得那一旁的侍女都有些不寒而慄,在那聲音的威懾下連忙在房間中仔細的翻找起來。
就在那個侍女翻找的時候,楊浩龍心中也在不斷的翻涌着各種的情緒。
憤怒,愧疚,後悔……
在聽到那個侍女的話的一瞬間,楊浩龍的腦海裡便是浮現出了一個身影,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會對阿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就只有那一個人!
王嘉宏!
她還在疑惑怎麼每天都像是幽靈一樣不放過自己的那個男人,今天竟然這麼早便是消失在自己的身邊。’
還以爲經過了昨天的那件事情之後,他總算是有了些自知之明,不再來糾纏自己,卻原來,是打着這樣一種心思!
卑鄙!
一想到阿嶽身上還有着不輕的傷,楊浩龍就忍不住的一陣愧疚,若是自己昨天沒有激怒那個男人也就好了,阿嶽也就不會被自己給連累!
“阿嶽!”
楊浩龍不禁握緊了雙手,口中喃喃的道。
若是阿嶽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就是死也要讓那個男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摺扇被楊浩龍緊握,發出一陣陣的吱嘎聲,在這空寂的房間中顯得很是沉悶。
終於,從軟榻的方向傳來了那個侍女的聲音。
“回龍相,這裡有一封書信。”
那個侍女手中拿着一個密封的信封走了過來,恭敬的想要呈上來給楊浩龍。
而楊浩龍卻是直接讓她將信拆開來讀,自己眼睛看不到,交到自己的手裡也沒有用,既然如此,就只有讓那個侍女來讀了。
“你可識字?”楊浩龍淡淡的問向那個侍女,緊鎖的眉間有着一抹焦急,如果不識字就趕緊去找一個識字的去,不能耽誤了時間。
時間拖得越久,阿嶽的生命危險就會加重一分,她疏忽不得!
“奴家小時候上過幾年私塾,倒是認得些字。後來家道中落……”
“念!”
楊浩龍着急的打斷了那個侍女的回答,她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聽什麼富家小姐淪爲魔宮奴婢的悲慘身世,她只想快點知道阿嶽的去處。
“若想帶回你的人,就來鎖心湖與我一見。過期不候!”
那侍女的聲音如同一把尖刀直接戳向了楊浩龍的理智,原來真的是被綁架了!
這個魔宮都是他的,玩什麼綁架案啊,獵奇嗎?好玩嗎?變態!
楊浩龍難以抑制心中的怒火,那絲綢做的扇面幾乎要被她徒手給撕裂,汗漬溼透了那摺扇的扇面,現在也不知道過沒有過那個人所說的期限,楊浩龍心中自然是一團亂麻的感覺。
“帶我去鎖心湖!”
楊浩龍當機立斷,也不管其他,一心想要直接衝向那個所謂的鎖心湖的地方,去解救阿嶽。
管他什麼過期不候,若真的敢對阿嶽做些什麼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那個侍女撲通一聲便是再次跪了下來,這次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抹哭腔,連聲哀求着楊浩龍,求她放過自己。
誰不知道前段時間尊主還當場擊殺了一個擅闖鎖心湖的人啊!現在整個魔宮裡誰還敢沒事往那跑啊!大家都不嫌自己的活得久去那找解脫!
“龍相,奴婢求您了,千萬不要讓奴婢帶您去啊!奴婢還不想死,若是您還爲剛纔的事情生氣,您就打我板子吧!只要別讓我去那種地方!”
那個侍女一邊哭着哀求,一邊膝行過來雙手摟着楊浩龍的雙腿,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肝腸寸斷啊!
楊浩龍被這一出給搞得一頭霧水,一臉的不解,這鎖心湖究竟是什麼龍潭虎穴,光是說出來就能夠將人給嚇成這樣?
在楊浩龍的腦海裡,鎖心湖已經變成了如同與地獄裡刀山火海一般的情景,對於這個侍女的苦求似乎也有些動搖。
但是,阿嶽也在那裡,自己也不能不去!
沉思良久,楊浩龍終於緩緩出聲道。
“你只需要將我帶到那裡就好,並不需要跟我一同進去,這樣如何?”
因爲焦急,楊浩龍的表情也早就變得有些急切,自然是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的緊繃。
那侍女見楊浩龍臉色十分的不好,也不敢再往下繼續,只能抹了抹眼淚,在心中跟這個世界做了個簡單的告別,便是面如死灰的按照楊浩龍的要求走了出去。
一路上,楊浩龍時時刻刻注意着周圍的環境,若是那個什麼鎖心湖真的如同刀山火海一般的存在,自己也好有些防備。
就這樣,那個面如死灰的侍女,帶着一臉戒備,緊張萬分的楊浩龍終於穿行了大半個魔宮,來到一處看起來十分安詳寂靜的地方。
還有大概十步的距離就要踏入鎖心湖的區域時,那個侍女早已隨着距離的縮短而逐漸變得緩慢的腳步終於是完全停頓了下來。
隨着腳步聲的停止,楊浩龍自然知道距離目的地不遠,鄒了皺眉頭,這裡不僅沒有什麼機關重重的陰森感覺,反而還有着一股自然的清新味道。
怎麼就讓這個侍女這麼的害怕呢?
不過,既然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對於那個侍女,楊浩龍只是隨意的說了幾句話便是將之打發走。
那個侍女像是得了多大的恩賜一般,連聲道謝,隨後便是響起一陣迅速的腳步落地的聲音,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是消失在了楊浩龍的聽覺範圍內。
簡直,拿出了逃命的速度啊!
嗯,高手在民間啊!
不過,她很快的便是收回了思緒,將心思放在了這所謂的鎖心湖上。
楊浩龍按照剛剛的那個侍女說的,再次向前走了十多步,終於來到一處石板鋪就的路上。
因爲這裡是整個魔宮的禁區,就連那些侍衛們都不能隨意的進來,所以,這裡也是難得的成爲了魔宮中最爲安靜的地方。
微風拂過,似乎有水波盪漾的聲音響起,楊浩龍側耳細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便是有着一個湖泊的存在。
“想必這就是那個什麼鎖心湖了吧!”楊浩龍心中暗自揣測道。
就在她用心感受周圍的聲音想要推測一下這附近還有什麼事物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主子……”
阿嶽的虛弱聲音也從身後一併傳來,聽到聲音的楊浩龍連忙轉過身來,一臉警戒的看着面前的方向。
既然阿嶽出現了,那個男人肯定也一同出現了,楊浩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
聽聲音來,阿嶽似乎並沒有出什麼事,楊浩龍也就暫時的放下了心,那壓抑的聲音,隱藏着熊熊的怒火。
“你究竟想怎麼樣?你折磨我這麼久,總要有個頭吧?”
一想起那個男人竟然這樣出爾反爾,再次用阿嶽來要挾自己,楊浩龍胸口的怒火就幾乎要抑制不住的爆發,雙手也緊緊握成拳頭垂在身體的兩側。
卻不料,回答她的卻不是王嘉宏,而是一道清脆的少女的聲音,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透着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我想怎麼樣?我在折磨你?我們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齊悅一手將一把鋒利的短刀架在阿嶽的脖子上,一邊用一種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楊浩龍,如果不是因爲要用手中的人質來威脅楊浩龍,她恐怕早就一把衝過去將楊浩龍給殺了。
看着眼前竟然比自己還不滿意的男人,齊悅一口銀牙幾乎要被自己咬碎,明明是她在這個男人手裡受了極大的委屈,如今倒怪起她來了?
聽到齊悅的聲音,楊浩龍也是一陣愣怔,原以爲是王嘉宏將阿嶽擄走,她還在納悶,這魔宮明明就是他的地方,爲何還非要選中這鎖心湖。
原來,是齊悅乾的!
那天若不是自己及時從裡面的房間裡走了出來,齊悅早就被王嘉宏給殺死了好嗎!竟然還敢這麼對待自己,這麼對待阿嶽?
狼心狗肺說的可不就是這種人嗎!
“齊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次是我救了你一命,若不是因爲我及時出現,你以爲你還能活到現在?”
楊浩龍緊緊的皺起眉頭,語氣雖然變得平靜了許多,但是誰都能夠聽得出來話語中的那股子凌厲。
而聽完這句話的齊悅則是直接暴走,這個男人還敢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想起被尊主大人捏着脖子提起來的那一瞬間,齊悅幾乎就要瘋掉,那種窒息感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尊主看她的眼神。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冰冷,就像是將千年的寒冰全部收在了眼裡一般,那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將她刺透,那種冰冷入骨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這個男人所賜!
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用那種方式將自己獻給尊主,自己又怎麼會被尊主如此厭惡!
那種如同看着全天下最骯髒的東西一般的眼神,深深的傷害了她,那種被自己最愛的人唾棄的目光,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這一切恥辱,都是眼前的男人給她的!
“若不是你出的餿主意,尊主又爲何會對我如此,這些都是你計劃好的,從頭都是!”
“爲了讓尊主能夠對你另眼相看,你竟然不惜用這種惡毒的法子,姓楊的,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憑什麼!憑什麼要這樣侮辱我!”
……
說着說着,齊悅的情緒也逐漸的失控,那過去的一幕幕逐漸的浮上心頭,那種恥辱感讓她擡不起頭來,心中對楊浩龍的憤恨幾乎將自己撐破!
“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己本來就貪婪,妄圖用這種方式達到你的目的,否則的話,你也不會就這麼乖乖的被騙,說到底,都是你自己的貪心在作怪,怪不得誰!”
她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沒有壞到是那種不由分說的人,那天她及時的出來救了齊悅一命,從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她還沒有聖母到會一次又一次的包容想要害自己性命的人,更何況,這個人竟然敢動阿嶽!
既然敢這麼踐踏她的底線,那就別怪她無情無義!
齊悅似乎是被這句話給震懾到了,但是這又怎樣,對於跋扈慣了的她來說,這一切自然是都要歸在楊浩龍的頭上!
“我告訴你,今天我就要跟你算個總賬,今日,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面前,方能解心頭之恨!”
看着眼前仍在狡辯的男人,齊悅的耐心終於一點點的被消耗殆盡,那架在阿嶽脖子上的刀也作勢要砍下去,就在要動手的那一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朝着楊浩龍冷笑道。
“我忘記了,你眼睛瞎了,也看不到你的侍衛會怎樣一點點在你的面前鮮血流盡而死,我也就沒有了那種樂趣。”
聞言,楊浩龍臉色終於徹底的冷了下來,沒想到這個齊悅竟然存了這麼惡毒的心思,竟然想要一點點的將阿嶽折磨致死!
“所以,就換個手段好了,反正一步一步折磨死人的手法,我有千百萬種,我不介意在你的侍衛死之前能夠一樣一樣的試個遍!”
齊悅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出來的魔鬼一般,帶着森然殺意的笑聲一次一次的擊打在楊浩龍的心房之上,一點點的摧毀着楊浩龍的理智。
如果這個她能忍受得了,她也就不是楊浩龍了!
只見楊浩龍向前走了幾步,朝着齊悅的方向冷笑道。
“只會拿一個侍衛撒氣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衝着我來啊!侮辱你的是我,你爲何不敢朝着我動手?”
“你不僅僅是貪心,你還懦弱!面對着讓你嚐到那張恥辱滋味的人卻不敢正面迎戰,反而用一個侍衛來要挾,我都替你丟人!”
“口口聲聲說着你有多麼的恨我,卻不敢對我動手,算什麼東西!”
楊浩龍一字一句,如同重錘一般擊在齊悅的心上,每一句都一針見血,直直的刺向齊悅的痛腳,無比的準確。
她相信,除非齊悅是萬年烏龜轉世,否則的話,是個正常人都會被自己激怒,這樣阿嶽就能夠暫時脫險,也算是達到了她的目的。
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激將法!
只聽到阿嶽的驚呼聲從遠處傳來,楊浩龍卻是毫不在意,甚至嘴角浮現出一個笑容來。
果然,蠢貨就是蠢貨,無論多少次,都是會乖乖上鉤!
“主子小心!”
阿嶽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當他想要邁動沉重的雙腿想要朝着楊浩龍的方向趕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晚了。
齊悅雖然是嬌蠻跋扈的小姐,但是畢竟是在江湖裡混大的,一身的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比起如此傷勢下的阿嶽,算是佔了很大的優勢。
不等着阿嶽趕上來,齊悅已經將楊浩龍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伸出雙手狠狠的掐在楊浩龍的脖子上,那滿臉猙獰的模樣哪裡還有一絲清秀的樣子!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你這個卑鄙小人,不僅勾搭尊主,還敢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侮辱我,不殺了你,我齊悅誓不爲人!”
齊悅一臉猙獰,雙手卡着楊浩龍的脖子也逐漸的變得更加的用力,那手背上也暴起一條條蚯蚓一般的血管來。
看着那被自己壓在身下,臉色不僅沒有變得驚慌,反而更加淡然的楊浩龍,齊悅心中的怒火更是再次怒漲。
關於眼前這個男人給予自己的一切侮辱,全都如同走馬燈一般涌上心頭。
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動她一根手指,而與這個男人的第一次見面,便是被甩了一個巴掌!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她覺得恥辱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將她愛慕那麼多年的尊主給勾引走了!
那是她心心念念愛慕了那麼多年的尊主,那一舉一動在她心中留下一道道深深印記的尊主,那幾乎是自己一生夢想的歸宿的尊主,竟然就被這個看起來一臉不正經的男人給勾引了!
這讓她怎麼能夠嚥下這口氣!
爲了這個男人,自己心中永遠都如同天邊皎月一般的尊主,竟然就當着自己的面,殺了自己的貼身侍女。
“以後離他遠一些!”
齊悅不由得想起那日尊主的一舉一動,那毫不留情殺掉綠香的冷漠,還有看向自己那充滿殺意的眼神。
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這個男人所賜!
若不是他,那個與尊主並肩而立笑看夕陽的人,應該是她!是她齊悅!
而不是那個該死的斷袖!
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毀了她的尊主,毀了她的綠香,毀了她美好的念想,毀了她的一切!
而現在,她就要他爲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齊悅一邊這麼想着,一邊加大了掐着楊浩龍脖子的力氣,看着手中那逐漸變得漲紅的臉色的人,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耳邊的掌風如期而至,在感受到從身後來的那股攻擊之後,齊悅不怒反笑,一把抱起楊浩龍的身子,將後背朝着那凌厲的掌風迎了上去。
她可不是爲了救楊浩龍,而是藉着這股巨大的力量一把將楊浩龍推到了湖中心去,撲通一聲的落水,濺起一片片的浪花。
做完這一切的齊悅,扭過頭來朝着阿嶽詭異的一笑,似乎是在嘲笑,這一拳將自己的主子給打下了水,滋味不好受吧?
從朝着楊浩龍的方向衝過來,一直到將那個人給一把推下水,時間短的幾乎連阿嶽都沒能反應過來。
不僅阿嶽,連楊浩龍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從被掐着脖子到入水,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這個卑鄙的小人竟然趁人之危!
阿嶽更是心急如焚,不顧一切的想要下水去將楊浩龍救上來,而齊悅卻是想要看着楊浩龍在這湖水中喪命,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想上去救人的阿嶽給阻攔下來。
隨着時間的逐漸消逝,楊浩龍在湖水中上下起伏的頻率也逐漸降低了許多,從剛開始的時不時的撲騰,到現在隔一會兒撲騰一次,在這麼下去,就是真的迴天乏力了!
在與齊悅對打的同時,阿嶽還不時地看向楊浩龍的方向,終於被齊悅逮着一個空檔狠狠的打了一掌,身影狼狽的被拍飛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口鮮血直接便是吐了出來。
“今天就是要你看着,我是怎麼一點點弄死那個卑鄙的小人的!哈哈哈!”
此時的齊悅與其說是情緒失控,倒不如說是瘋癲,那早就在打鬥中披散開的頭髮像是被狂風吹過一般,胡亂的粘在臉上,看着頗爲的狼狽。
那一雙原本帶着青春活力的雙眼,此時則是充滿深深的怨恨和惡毒,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湖中心那個逐漸下沉的身影,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擴大,終於,在見到那個身影再也不浮上來的時候,齊悅放聲大笑,聲音大到幾乎要將整個附近的鳥兒全都驚飛。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我會親手摺磨他!殺了他!我做到了!哈哈哈哈!”
那本就猙獰無比的面容,在加上這如同惡魔一般的狂笑,本來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此時此刻竟然如同從地獄裡逃竄出來的魔鬼一般,肆意的狂笑着。
就在齊悅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不遠處的空中略過,如同捕食獵物的魚鷹一般,飛快的將那個逐漸下沉的白色身影給撈了起來,朝着岸邊飛速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