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總是要讓我心中不安?”魏雅芝呆呆地望着他,有些無助地說道。
“真的沒什麼事,”唐睿明忙安慰她道,“如果你想讓我少費點功力,就儘量保持最愉悅的心情,那樣我運功時你的傷口會恢復得更快。”
“要怎麼個愉悅法?”魏雅芝抹了抹眼角問道。
“就象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唐睿明趴在她耳邊輕笑道。
“你……”魏雅芝蒼白的臉色一下變得通紅,她偷偷地瞟了瞟雷燕和鄭怡,然後羞澀地閉上了眼睛,但是因爲唐睿明的調笑,她的心情確實一下好了很多。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唐睿明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蒼白,而且額頭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雷燕和鄭怡提心吊膽地站在一旁,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而魏雅芝則雙眼噙滿淚水,癡癡地望着他,她知道,這時候自己除了安靜地享受,什麼事都不能做,不然就是真的害了自己的老公。
又過了十多分鐘,唐睿明緩緩地將手收回,然後對魏雅芝說道:“你安靜地休息幾個小時,到明天我再給你治療一次,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
說完順手在她的黑甜穴點了一指,魏雅芝便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唐睿明做完這些,身子微微一晃,終於慢慢地軟倒在地上,雷燕和鄭怡失聲驚呼道:“你怎麼啦?”
“我沒事,”唐睿明搖了搖頭道,“你們在外面給我守一會兒,我要打坐恢復一下。”
鄭怡和雷燕揉了揉眼睛,然後趕緊出去了,唐睿明也懶得站起來,就地盤起雙膝,開始凝神打坐,其實自從上次給段正雄治病吐血之後,他就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似乎他用功虛脫,對他身體沒有什麼害處,反而有利於他的功力增長。
但這只是他自己的感覺,他沒有辦法證實,也不敢輕易去試,如果不是因爲魏雅芝受了傷,他也不敢如此拼命,不過這次打坐時,他雖然身體有些虛脫,但是內俯並沒有受傷,所以精神非常集中,因而對體內的活動也體察得很清晰。
當他功力用盡,全身感到疲憊無力的時候,忽然有一縷真氣從靈臺自生,然後直下丹田,這縷真氣象是有靈性一樣,進入丹田之後,便開始輕輕地鼓盪,說來也怪,這縷真氣本來微不足道,但是經過不停地鼓盪之後,便讓唐睿明的丹田變得象一個風箱一樣,開始有內息澎湃。
這時候唐睿明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而且剛纔脫力的身體,現在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其實他不知道,當他用功虛脫之後,丹田便進入一種虛靜狀態,這種虛靜對練功的人來說,就猶如天地混沌初開一樣,謂之大無。
進入大無便是返本,做到這一點很容易,但接下來的一步纔是最關鍵的,那就是歸元,因爲如果不能歸元,那你就一直“無”下去了,那對於一個練功的人來說,就等於功力全廢,所以這時候最重要的就是無中生有。
那麼怎麼才能無中生有呢?老道德經有云: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其實道德經裡這幾句話,就向我們透出了返本歸元的消息,老子告訴我們說,人在虛無狀態下是最長久的,但是要想無中生有,必須陰陽互根。
這裡的陰已經不是指雌性的個性,而是指練功者功力全失時的至陰狀態,陰已經有了,但是陽在哪裡呢?一般人就是因爲找不着這個陽,所以體內的陰成了孤陰,俗話說孤陽不長,孤陰不生,所以他們當然無法讓功力重新生髮。
其實老子最後的兩句話,已經告訴我們陽的本源,那就是靈臺的一點真如,這話怎麼講呢?如果說穿了,那是一錢不值,那就是讓我們保持靈臺清明,不着執念,在這種似有似無的狀態下等待真如種子生髮,真如一生,即可陰陽交泰。
這真是堪破玄機千般苦,說穿不值一文錢,本來唐睿明對這些道理那是完全不懂,但是因爲他的坐功根基很好,又有先天境界護持,所以很容易就達到了靈臺清明的狀態,象他這樣沒有發生任何危險就經歷了返本歸元的過程,只能說是又一次踩中了狗屎。
各位看官可能不知道,達到返本歸元的境界之後,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他以後如果出現虛脫的狀況,即使他的意識暫時失去作用,無法打坐練功,他的體內也會自動重複這種無中生有的過程,讓他的功力慢慢恢復,當然,這一點唐睿明自己現在也不知道。
閒話少說,且說唐睿明一直在定中恢復功力,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當他擡頭看見躺在病牀上的魏雅芝,這纔想起雷燕和鄭怡還在門口給自己放哨呢,於是他趕緊拉開門,只見她們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正偎在一起說悄悄話。
唐睿明從後面拍了拍她們的肩頭問道:“你們偎得這麼緊,是不是身上有些冷啊?”
雷燕和鄭怡被他一拍,都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他,不由笑着嬌嗔道:“你幹什麼呢,出來也不說一聲,嚇了我們一大跳。”
“是你們自己說話太投入了,連我這麼大個人走到跟前都不知道,”唐睿明笑着問道,“你們說什麼呢,說得這麼來勁?”
“怡兒她說鬼故事嚇我,”蕾燕笑道,“可是你剛纔一拍,她嚇得連魂兒都沒了。”
“誰說我嚇着了?”鄭怡紅着臉爭辯道,“我纔不怕鬼呢。”
“是嗎?”唐睿明微微一笑,忽然指着她的身後問道,“咦,你背後站的是誰?好象沒有下巴呢,啊,眼珠子也沒了……”
唐睿明正要繼續往下編,鄭怡已經尖叫一聲,撲進他懷裡,用手捶着他的胸口說道:“你壞,你壞,嚇死我了。”
“虧你還是學醫的,連這也怕,”唐睿明摟着她笑道,“難道解剖屍體你沒見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