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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睿明拍了拍自己後腦勺說道，“你看我這記性，怎麼就光顧着說話了呢？你快進去躺下，我們還是一邊按摩一邊聊吧。?”
謝靜雯點了點頭，二人進內間按摩不提，兩天以後，謝靜雯的話終於應驗了，那天唐睿明在柳琴的苦纏之下，正陪着她在診所拍鏡頭，這時他接到了高德馨的電話，該來的終於來了，唐睿明嘆了口氣，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喂，大哥……”高德馨的聲音顯得有些不那麼爽利。
“哎呀，你這小兔崽子，怎麼纔給我打電話？”唐睿明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和他笑罵道，“你打聽了沒，我們審批的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大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高德馨哭喪着臉說道。
“這話怎麼講？”唐睿明故作不解地問道，“你以前不是說審批的事情是手到擒來麼？想來是已經成了？”
媽的，沒想到這小子還敢倒搭一耙，高德馨暗暗罵了一句，然後苦笑道：“大哥，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快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都急死了。”唐睿明順着他的話說道。
“唉，大哥，”高德馨向他訴苦道，“我那天給你們打電話時，不是一再交代要伺候好那個姓宋的嗎？可是你倒好，不但把他得罪了，而且還是親自出手，那姓宋的說起這件事，自認爲是平生的奇恥大辱，所以立刻就整了我們製藥廠生產環境不達標的材料，現在審批的事已經黃了。”
“操，這事怎麼能怪我呢？”唐睿明忙分辯道，“你不知道那死鬼……”
“唉，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高德馨打斷他的話道，“事情發生的當天，製藥廠的那隻小烏龜就把事情告訴我了，他當時就在你的診所裡，對事情的全過程可是瞭解得清清楚楚。”
“那就對了，”唐睿明忙說道，“你說那時候我還能袖手旁觀嗎？”
“唉，你就別說了，”高德馨嘆了口氣道，“說起這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一個普通的按摩師有什麼了不起，姓宋的要玩就讓他玩唄，大不了事後多給她點錢，豈不是皆大歡喜？可是你倒好，居然在關鍵時刻玩什麼英雄救美。”
“你這是什麼屁話？”唐睿明不悅道，“她可是我的員工呢。”
“就是嘛，”高德馨繼續發表他的高論，“我讓人問過了，她也不是你的姘頭，如果是你的姘頭，你不讓人動我也想得通，可是一個普通的員工，你犯得着這樣大動肝火嗎？”
“你再胡說八道，休怪我翻臉無情。”唐睿明聽他滿口胡言，不由怒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高德馨倒也不敢真的激怒他，只好嘆了口氣道，“反正現在說也沒用了。”
“那姓宋的不過是一個副處長，在官場裡還是個不入流的角色，”唐睿明憤然道，“你怎麼偏偏就拿他沒辦法？分明是不肯出力而已。”
“唉，咱們是兄弟，我也不想瞞你，”高德馨苦笑道，“本來他這個官確實小得可憐，如果換在以往，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最多再花上幾個小錢，可是我爸現在三令五申，既不准我們求他辦私事，也不准我們打他的招牌辦事，你說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以後怎麼辦？”唐睿明忙問道，“這製藥廠難道不開了？”
“這……”高德馨遲疑了半刻，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道，“大哥，既然你問到這裡，有件事我得順便給你說一下……”
“什麼事？你說吧，別那麼吞吞縮縮地。”唐睿明不耐煩地說道。
“這個……我們是不是把製藥廠的事先停一停？”高德馨很委婉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唐睿明雖然早就知道他要說這個，可是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你難道想中途不幹了？”
“唉，實話告訴你吧，”高德馨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幹了，而是我舅舅覺得你不適合經商，所以想要撤股了。”
“你舅舅？”唐睿明愣了一下道，“他爲什麼說我不會經商？”
“趨利是商人的本性，一個經商的人，爲了賺錢是可以不擇手段的，”高德馨忙解釋道，“可是你倒好，爲了小小的一個員工，居然可以得罪自己重要的客人，你說你行事如此莽撞，誰還敢跟你一起做生意？”
“這……”唐睿明一時語塞。
“說實話，即使不動用我爸的關係，只要我舅舅肯出面，這些事也能辦好，”高德馨很認真地說道，“可是小烏龜把這件事彙報給他以後，他當時就嘆氣說：這小子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他知道林董也唯你的馬首是瞻，所以他對雙方的合作前途已經失去了信心。”
“這樣說來，製藥廠是一定要散夥了？”唐睿明嘆了口氣道。
“其實我何尚願意這樣？”高德馨嗐聲道，“但是你是知道的，我自己拿不出本錢，這些錢都是舅舅的，他性情果決，既然他現在已經下定決心撤股，那我再說什麼都沒有用。”
“我知道了，”唐睿明有些無奈地問道，“那他準備什麼時候正式提出來？”
“藥監局關於審批無法通過的批文馬上就會下來，”高德馨想了想說道，“只要批文一下，他可能馬上就會提出撤股的事，因爲我們是好兄弟，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我們的交情，所以我才提前通知你。”
“多謝你的關照，”唐睿明戲謔地說道，“古人評價韓信，說他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今日落入這種窘境中，有一大半也是拜德馨你所賜啊！當日說要開製藥廠的是你，現在提出散夥的也是你，真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啊！”
“大哥，這……”高德馨自己也覺得很對不起唐睿明，所以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算了，我也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唐睿明淡笑道，“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