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天上掉下個小龍蛋
“有思維有靈力,也就是說,這些怪東西不好對付咯?”夏初一神色一凜,化開的手掌間雷箭乍現,隱忍待發。
瀧越見此勾脣笑了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太緊張,就算不是翼鬼,長成這幅模樣的妖獸,實力也強不到哪裡去。”
他話音還未落,就聽門口站着的幾隻怪物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幾聲,那聲音像是刺破雲霄的利刃,將這寂靜的夜色打破。
十五將夏初一抓緊了一些,有些緊張地道:“不好,它們在招換同伴。”
“那就先把門口的解決了再說!”夏初一手中的雷箭靈力縈繞,獠牙森森的龍頭徑直飛去,朝着那羣怪物中間橫衝直撞。
然而那雷箭在半路轉了向,偏着朝窗口處飛了去,沒解決了那些怪物,倒是把幾扇窗戶給衝破了。
十五有些汗顏地道:“臭女人你是來搞破壞的吧?”
夏初一立馬收了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那個,瀧越視線的方位和我所站的有差別啊,不能夠準確地目測距離,失手也很正常麼?”
話雖那麼說,但是夏初一還是乖乖地收了手,沒再亂動了。
把這小酒樓毀了都是小事,怕就怕她沒估計好範圍,傷着掌櫃的兩口子,那可就罪過大了。
“沒事,我來對付就好。”瀧越看着夏初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脣角邊漾開的魅意,魅惑至極。
幸虧夏初一眼睛看不見呢,否則看見瀧越這一臉存心勾引人的樣子,鐵定給愣住了。
瀧越轉過頭看向門外,剛剛溫潤的目光,卻在轉眼間變成了嗖嗖的冷意,碧綠的眸子又深上幾分。
那些怪物被夏初一剛剛的出手威懾了一下,不過隨着周圍逐漸地落滿了它們的援兵,它們的膽子也開始大了起來,東叫一聲,西叫一聲,像是在約定什麼進攻信號,而後從四周朝着酒樓大堂攻擊過來。
小酒樓的牆壁完全沒有絲毫的阻攔作用,那些怪物伸出翅膀一揮,那些木板石頭要麼被凍成冰渣,要麼被火燒着,轉瞬間就將這裡弄成了一個冰火交融的世界。
不過瀧越他們也沒打算躲避,寬大的紅色袖袍一揮,一道透明的靈力罩將掌櫃的兩口子隔絕開來,隨即道:“小東西,取天火!”
“哎。”夏初一應了一聲,連忙地將玄冰盒子取了出來,一顆燃燒着一小簇火焰的火紅珠子瞬間飛了出去。。
天火是火種之中最厲害的火,那些怪物的火哪裡會是對手?來多少吸多少,全部都成了天火的點心。
至於那些寒氣森森的冰渣子,更簡單了,吃進去的火一口吐了出來,全部都給融化了。
那些在外面攻擊的怪物們沒料到今日會遇見那麼強的對手,全部都在外面亂叫亂飛了起來。
夏初一歪着頭,抽了抽嘴角:“這是幹什麼?羣魔亂舞?”
“臭女人笨笨,它們是在搬救兵,那動作是說這裡有強敵的意思。奇了怪了,這些鬼東西的行爲都和翼鬼一樣,該不會是歷史上沒記載的翼鬼旁系吧?”
十五確定夏初一的懷裡是個絕對安全的地帶,所以還有心思冒出個頭來,看着外面的那些怪物們。
夏初一看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收了天火,道:“也許這些怪物就是翼鬼,只是受到外界刺激然後變成這個樣子的。比如說核輻射之類的啊……”
話還沒說完,她就自己默默地掐斷了這個想法。這個年代,哪裡來的核輻射啊?
在一旁劃開結界的瀧越這時候也開了口:“應該是翼鬼,可能是誤吃了什麼增加屬性的仙草靈果,亦或者是被人爲地培養改造過,所以比原來的稍微厲害了那麼一點。”
十五在一旁以爪撫額:“豈止厲害一點,恐怕厲害了十倍不止。這些翼鬼又最擅長羣攻,一會兒等大部隊來,那可就好玩了。”
夏初一伸手戳了戳那軟綿綿的肉團,哭笑不得地道:“可是,已經來了啊。”
門口,四周,屋頂,會飛的翼鬼,趕來迅速,無處不在。
她耳朵聽着動靜,大約地粗估了一下數量,心說他們這下子是把周遭能夠趕過來的翼鬼都吸引過來了吧,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啊!
別說攻擊了,直接全部爬到樓頂上去,都能將這座小酒樓給弄塌下來嘍!
夏初一這會兒是想出手都不敢出手,生怕動靜稍微大一些,就直接地將這房子弄垮了,將他們都給埋在了這裡頭。
那可真方便了,連墳都不用扒拉一個了,直接在這裡名垂千古了。
“瀧越,你怎麼打算的?”夏初一看不見瀧越現在的表情,乾脆伸手去摸他的臉。弄得那一張乾淨的臉,瞬間被按上了幾個黑指印。
他也不管,任由她雙手將他的臉揉圓搓扁,眼睛望着那些拼命想要撞破靈力罩的翼鬼,輕笑一聲道:“它們既然自投羅網,自然讓他們有去無回。”
“嗯?”夏初一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呆愣愣地望着瀧越。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趁着她發怒之前趕緊地道:“想不想看看你現在有多厲害?”
夏初一眸子一亮,連連地點頭道:“想想想,做夢都想!”
不過剛剛她的出手……
瀧越拉着她走了兩步,到達籠罩大堂的靈力罩旁邊,讓她伸手按了按:“有什麼感覺?”
夏初一看見的靈力罩是透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燭光照着的原因,有一些微微地火紅。觸手的感覺冰涼硬質,像玻璃做的似的。
她現在靈君六級左右,與她家院長師父所差不過三級和一個大圓滿,比少年就名滿天下的秦曜軒現在也是有過之而不及,然而凝成的靈力罩,也只是能夠剛剛地護住自己而已。
像這種罩住整個大堂的靈力罩,得耗費多少靈力支撐啊?
夏初一還在發愣,就聽旁邊瀧越道:“你用盡全力地打這靈力罩一下。”
她虛着眼睛循聲斜瞥了瀧越一眼,有些受不住地道:“該不會是你不知道怎麼收掉這罩子了,所以讓我打破了好逃出去吧?”
一向淡定的瀧越這會兒也愣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嘆了口氣,緩緩笑道:“你就當是這樣吧。”
若真是,那還得了?
夏初一立馬掄圓了手臂,所有靈力瞬間迸發,全部集中於拳頭之間,用力之猛,震得周圍座椅巨響,嘩啦啦地全部碎開。
她大喝一聲,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靈力罩上。
霎時之間,白光一現,電光火閃。拳頭上凝聚的雷屬性像是接觸到了傳導體一般,迅速地擴散開去。
不過眨眼功夫,整個靈力罩表面都閃爍着銀白的光芒,和“嗞嗞”作響的電火花。
那些仍舊還在拼命撞着靈力罩表面的,接觸到那電光的瞬間,立馬被電得沒了個形狀,渾身的黑色羽毛被燒了個乾淨,甚至還隱隱地傳來肉燒焦的味道。
夏初一看着連一條縫都沒破的靈力罩,又看向那些一批一批滾落下去的翼鬼,再看向旁邊的瀧越。
他正提着一壺水在靈力罩的根部澆上一些,好讓那些雷屬性的靈力更好地吸附在靈力罩上。
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被他做得優雅萬分,好像在鬧着玩似的。
可是這輕飄飄的四兩撥千斤,卻讓外面成百上千的翼鬼幾乎都栽在了他的手裡。
那些痛苦的哀嚎,扭曲的面孔,被一道透明的罩子隔絕在外。
裡面是天人一般的仙姿,外面是醜陋至極的妖獸。
夏初一透過那雙淡漠的眸子,只能看到那蔥白如玉的手,還有那乾淨的錦緞鞋面。腦海裡面卻好像能夠至極腦補一般,將那妖冶的火紅,完整地刻畫出來。
突地,那視線一轉,落在了她的身上,瀧越走了過來,笑道:“小東西挺厲害啊,一拳打退數千翼鬼,這記錄絕對可以載入史冊了。”
夏初一甩了甩頭,輕哼一聲:“那可不。”
讓她用火靈珠的是他,讓她拳打靈力罩的是他,看起來好像都是她做的,可是實際上若是沒有他的小提點和暗中小手段,她根本就做不到如此。
不過人家變着法地哄着她,她還挑破,那不就太不識趣了?
默默地在心中記上一筆,心說,瀧越啊瀧越,你之前欠我的那麼多,這算是還了一點了。
大部隊解決了,剩下的收尾工作極是容易。
瀧越袖袍一揮,幾十只透明幻獸的影子浮現:“一隻不留,全部除去。”
那些幻獸在空中嘶吼一聲,就震得許多翼鬼動彈不得了,隨即一個俯身衝下,追着那些僥倖逃脫的翼鬼到處跑,隨處可見殘敗和血腥。
看見夏初一面露不忍神色,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些翼鬼都是成羣結隊的,只要有一隻逃脫,那麼就會像剛剛那樣,引更多的過來。”
夏初一點了點頭,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轉過頭閉上了眼:“那些妖獸打架,好暴力好血腥!”
瀧越啞然,十五嗤笑:“臭女人,你難道還要那些天生靠嘴巴撕咬的動物慢慢地過招點到爲止?”
話音還未落,頭上就猛地一痛。十五捂着小腦袋,又要抓狂:“臭女人,你說不過就動手,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夏初一晃了晃自己的拳頭,靈力光芒微閃:“聖人有云,君子動手不動口。”
十五看着外面那些被電成焦黑一團的翼鬼,很識趣地在暴力的淫威下閉了嘴。
夏初一伸手拉了拉瀧越的衣服,疑惑問道:“我記得妖魂谷的那些妖魂形態都是黑色的,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透明的了?”
瀧越看着所有妄圖飛走逃跑的翼鬼全部被幻獸拿下,袖袍一揮,那些剛剛還兇悍無比的影子,這會兒又變成了幾顆珠子。
他收回袖中,回答道:“這些珠子原本全部集中在一起,妖魂谷又是屍氣極重的上古戰場,所以久而久之也就魔化了。我將它們全部取出隨身攜帶,一直侵潤在靈力之中淨化,又吸收外面天地日月之靈氣,自然就將那黑氣給驅逐了。”
夏初一聽着這些玄乎的東西,雖然沒搞懂,但是還是很給面子地點了下頭,伸手摩挲着下巴道:“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瀧越每次聽到這句話就知道這小東西又在敷衍他了,有些無奈地一聳肩,一揮手,將整個靈力罩撤開。
然而靈力罩剛剛消失,頭頂上就有一個黑影迅速地落了下來。
瀧越有些吃驚地擡頭去看,竟沒想到在他的感知之下,居然還有漏網之魚。正準備一掌推出,夏初一卻比他更快,直接伸手就給接住了。
他心裡頓時一急,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個黑影,竟是個拳頭大小的……蛋?
夏初一伸手摸了摸,有些好笑地道:“天上沒有掉餡餅,倒是掉下來一個鴨蛋。要不叫老闆娘再加個菜,蒸個小蔥蛋花好了。”
瀧越將那蛋拿在手中看了看,突地釋然一笑:“原來如此。”
“怎麼了?”夏初一見瀧越一直盯着那蛋看,有些奇怪地問道。
瀧越嘴角翹了翹,眸子閃了一下:“該說小東西你的運氣好得讓人羨慕嗎?這種別人求都求不來的運氣,卻被你瞎頭瞎腦地給撞上了。”
夏初一衝着他擡高腦袋,不服氣地道:“我就瞎了雙眼睛,腦袋好使着呢。”
瀧越頓時失笑,看着她的目光如火在跳。
“對了,你說我什麼好運氣?”夏初一被了瀧越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搞半天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呢。
瀧越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臉,將那蛋給舉了起來,逗她道:“你確定要把這蛋給蒸來吃了?”
夏初一嘴角抽了抽,試探性問道:“這該不會是那翼鬼的蛋吧?”
十五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冒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齜牙道:“臭女人你怎麼一天都在犯傻啊?這是龍蛋,還是最珍貴的白龍蛋。它要是肯認你當主人,你在無極洲在南疆橫着走都行了,還吃小蔥蛋花,你一天除了吃還會幹什麼啊!”
被一個吃貨如此強烈地譴責,夏初一擡頭看看天,想知道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跟小傢伙慪氣的時候,夏初一從瀧越手中拿回那不過拳頭大小的蛋,細細地摸了一遍,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這……就是龍蛋?”
怎麼那麼小一個啊,那要長到傳說中的那麼大,得多久的時間啊?
而且……
“龍不是該生活在海底龍宮裡面的嗎?怎麼從天上掉下來的啊?難不成居住在天上的?”
旁邊十五笑得那叫一個前仰後合:“哈哈哈,小爺還是第一次聽說龍是生活在海底和天上的。哈哈哈……”
瀧越挑眉,仔細地看着夏初一,好半晌才道:“我很好奇,小東西你腦袋裡面是怎麼冒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夏初一抿脣笑着,愣是一句話就將瀧越的話給堵了回去。
瀧越伸手摸着她的臉,望着她的目光深深,盯了好半晌,這才道:“沒事,你是傻子都沒事,我養你。”
話音剛落,他就立馬抽身退後,果不出所料,夏初一的金剛無敵手肘隨後就到,擦着他面前的空氣堪堪劃過。
“瀧越!”夏初一氣急敗壞地怒吼出聲。
鬧騰了好一會兒,兩人這才休兵止戈,宣佈議和。
瀧越也給夏初一說了這白龍的由來:“龍族和十五的天機神鼠一族同樣的都是神獸,一般生活在靈力充沛的靈泉裡,像南疆和無極洲這些窮山惡水,是不可能有神獸存在的。”
夏初一舉起手中的白龍蛋:“那這個……”
他挑眉,眼中笑意愈濃:“自然是有人從別處帶過來的,那個人,也算是老相識了吧。這龍蛋應該是當初那兩條小白龍的崽,可能誤打誤撞地被那些翼鬼當食物給偷來了吧。”
這淵源,似乎追究起來還有些深啊。
夏初一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白龍護在懷裡,有些緊張地道:“它父母會不會來把它搶回去啊?”
“人家的孩子,你說呢?”瀧越好笑地看着她。
夏初一思忖了一會兒,驀地道:“還是蒸蛋花吃了吧,我還沒吃過龍蛋的呢。”
“哎呀,真笨!”十五覺得它快要被夏初一氣死了。
瀧越看着她調皮地吐着舌頭的樣子,覺得這樣的夏初一,簡直可愛到沒有言語形容了。
伸手揉着她的頭髮,將那劉海弄得亂糟糟的,他抿脣笑:“白龍一旦認了誰當主人,那就是至死方休的。它是所有神獸中最忠誠的一族,所以能夠收了這隻小白龍,是最好的。”
瀧越說好,那鐵定就是非常好的了。可是想到它家父母肯定會找過來,她又開始搖擺不定了。
過了一會兒,她試探性問道:“能騎嗎?”
瀧越道:“長大一些自然是可以的。”
“能飛嗎?”
“白龍一族,天生就會騰雲駕霧的。”
“能看門嗎?”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
“能賣萌打滾撒嬌嗎?”
“……”
雖然有一定危險性,但是瀧越說,只要在那它父母找過來之前先把它孵出來,讓它認了主人,它家父母自然就拿她沒辦法了。
因爲白龍一旦認了主人,那就是生死相隨的。如果它家父母將她弄死了,它也會一頭撞死的。
聽到這裡的時候,夏初一摸着蛋殼很認真地道:“元宵,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有我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少你一碗粥喝。”
對了,元宵,小白龍的名字。
十五強烈地抗議了很久,說十五和元宵不是一個意思嗎?
夏初一解釋道:不是每個十五都是元宵,但是元宵一定是十五。再說了,十五元宵,多像是一個雙生兄弟啊。
所以它的抗議,堅決駁回。
於是它驀地覺得——它好像失寵了。
不,是從來沒得寵過。
翼鬼的問題解決完畢,可是同時,住的地方卻沒有了。
瀧越和夏初一本來還打算在這裡住上一晚的,可是看着塌了半邊的酒樓和外面瀰漫的翼鬼的焦臭味,兩人自然沒心思在這裡多呆了。
拿了些錢給掌櫃的,讓他趕緊地帶着老闆娘先離開這裡,這太平鎮必須得毀掉,否則會引來更多翼鬼的。
那老闆躲的地方有小孔,自然能夠看清楚今晚發生的一切。他到現在還心驚肉跳的,覺得一輩子都沒那麼刺激過。
將夏初一的錢推了回去,他說他還小有些積蓄,連忙地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帶着已經驚呆了的老闆娘,連夜地逃了出去。
夏初一站在太平鎮的入口,拿出天火來往上一拋,直接一把火,將整個鎮子連同那些翼鬼,全部地燒成灰燼。
“我們今晚去哪兒?”夏初一問瀧越道。
瀧越想也沒想便說:“嗯,就在鑾車上將就一夜吧,明天過天塹去南疆。”
夏初一頓時奇怪了:“不是可以直接飛過去嗎?爲什麼一定非要明天才過去?”
瀧越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牽着她走:“那道天塹上有封印,直接將無極洲和南疆分隔開的。至於爲什麼這些翼鬼可以過來,還得明天去看看才知道。”
夏初一跟在他的後面,低垂着頭,小聲地嘀咕道:“你和十五,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嗎?”
這句話剛剛冒出來,十五和瀧越就同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頭:“難道我說錯了?”
“你說的沒錯。”瀧越將她拉過去一些,正好挨着他走,“不過呢,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很多。就好像人的一生一樣,剛剛出生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後來知道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到最多的時候,人就到死期了。”
夏初一聽着這話,頓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像你像十五,如非必要,知道的越少越好。因爲想要知道一件事,就必須付出代價,那代價就是……你們的命?”
瀧越聳肩:“看吧,小東西跟第一次見面一樣,聰明得一點都不可愛。”
要像剛剛那樣傻愣愣的,逗起來纔好玩嘛。
夏初一想着之前一有什麼事情就問十五,它一臉不耐煩地道:“你知道那麼多幹嘛?又不關你什麼事。”一天只知道睡覺和吃,脾氣還壞得要命。現在想來,她錯怪它的意思居多了。
真準備想着怎麼彌補一下十五呢,就聽瀧越在她耳邊輕聲地道:“那些它已經知道的事情,不存在耗命一說,它就是懶得告訴你而已。”
於是夏初一將懷中的蛋抱得更加緊了一些,暗暗地告訴自己——十五已經毀了,她以後一定要把元宵教導成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寶寶!
兩個人就在瀧越那輛奢華霸氣的鑾車裡面度過了一晚。並不算寬大的軟榻上,夏初一睡裡面,瀧越睡外面,一隻溫熱的大掌一直地貼在她的腰上,看那樣子還有向上或者向下的趨勢。
她伸手將那手指給摳了起來,而後屁股一撅,勢要將瀧越給擠出軟榻,讓他去睡地上去。
沒想到瀧越壓根不吃她這套,身體一翻,沒有跌落在地,反倒是直接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我說小東西,你一到晚上就這麼熱情如火的,這可讓我有些吃不消啊。”
瀧越的輕笑聲在這黑暗的車子裡顯得促狹而別有意味,讓夏初一想用臭襪子堵住他嘴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更讓她受不了的是,瀧越好像故意的似的,那張臉離她那麼近那麼近,說話時候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
她突地覺得,他好像要親她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以後,她腦袋瞬間一空,忘記出口反駁了,忘記伸手推人了,竟就那麼木訥訥地受着瀧越的“欺凌”。
他越來越近,甚至能夠感覺到臉部的溫度了,長長的睫毛一眨,都能夠掃到對方的皮膚。
當那兩片柔軟終於落下的時候,她呼吸一滯,竟好像有種選擇的心驀地解脫的感覺。
長舌直驅而入,溫柔繾綣,纏綿悱惻,攻城略地,無往不利。就好像是無比地熟悉她的每一個弱點,那突然間的攻擊,將她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兵。
“瀧……越……”
她的聲音弱弱的,從那脣角邊溢出,沾染上**的調子,光是聽着就讓人骨頭一軟。
瀧越絲毫不放過她,將那細碎的聲音和喘息全部吞嚥,不留給她任何遲疑的機會。
直吻得兩個人都差不多快要窒息,他才變那激烈的吻爲細碎的輕啄,從她的脣角一直吻下。
夏初一喘了幾口氣,慢慢地道:“瀧越……”
瀧越頭也未擡,應了一聲:“嗯?”
夏初一闔上了眼睛,又驀地張開,氣沉丹田,擡起腿就朝着他一踢:“你他丫的破手往哪裡摸?給老孃滾去睡地板去!”
這一下來得始料未及,之前一點徵兆全無,瀧越閃得極快,小腿肚也不可避免地被踢到了一下。
他定睛看向軟榻上的夏初一,只見她大喇喇地躺在上面,靠枕旁邊放着元宵蛋,旁邊還躺着十五,愣是全部空間都充分利用。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個兒小東西爲什麼都沒怎麼反抗,讓他親了個夠。原來是使用的美人計,就是爲了讓他放鬆警惕,然後一擊得勝,將他趕下軟榻去!
他嘆了口氣,心說他瀧越的名頭說出去誰不知道,不會今日要淪落到睡地板的程度吧?
小東西啊小東西,你好狠的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