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翩翩左支右擋,防禦法寶層出不窮,還丟了好幾個能爆開的一次用法寶,只不過全部都被王靈娉躲開了。從前她就吃過這種法寶的虧,一看什麼小小的珠子飛過來,趕緊閃開,堅決不用劍去擋。
打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基本上是不分上下,雲翩翩略吃一點小虧,衣裳破了許多,身上鮮血長流。
不過王靈娉也沒討到好處,不小心被其中一枚珠子給炸到少許,腿腳沒先前靈便。
正在此時,一聲大喝傳來,十幾個看熱鬧的人齊齊飛出去老遠,一名鬍鬚蓋了半張臉的煉魂修者從空出來的地方步入戰圈。
他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就一掌將王靈娉拍到地上。結實的石板大街上頓時出現一個幾尺深的大坑,可憐的王靈娉躺在坑底,聲息全無,不知是死是活。
雲翩翩鬆了一口氣,大鬍子再遲來點,她就得血濺當場,身上已經好幾處被劃傷了。她嬌嗔道:“怎麼纔來,人家都快被欺負死了,你得好好安慰一下人家。我先前在這家店鋪看中一件法衣,穿着肯定漂亮。。。”
鍾珍十分驚奇,劉斗魁怎麼和雲翩翩湊到一起了?
她戴着面具,自然不怕被認出來,一邊觀看一邊氣憤地想着,劉斗魁真的已經是煉魂後期的修爲,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怎麼沒在進階的時候散了魂魄呢!
劉斗魁摸了摸那把自覺得很有男子氣概的大鬍子,擡頭挺胸地進了店鋪。
雲翩翩在他身後露出一抹嘲笑,也隨後進去了。她並未如從前對鄧普斯那般親暱地挽着對方的胳膊,面上的表情和嘴裡說出話全部不相同,彷彿是一個身體裡住着兩個人一樣。
鍾珍心想。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連這位靠男人吃飯的美人都長出腦子來了。那位王靈娉這麼多年半點長進都沒有,劉斗魁就算沒拍死她,改天也會被別人給拍死的。
她在對面街的一家鋪子裡密切注意着,等兩人出來了也不敢跟得太近。不過發覺劉斗魁到坊市只是來採買,並非住在此地,買完一應事物。便帶着雲翩翩往外走。也是朝着沼澤地的方向飛去。
“果然真的在沼澤地藏匿着啊!”鍾珍在空中不好跟蹤,極其容易被發覺,等兩人去得遠了。才獨自回去軍營,打算找人打聽一下。
獨孤破城在此居住了許久,可他是個不管事的,什麼都不曉得。倒是獨孤明珠的信息頗爲靈通。原來自從杏花老祖出山之後,不少大門派的煉魂修者甚至老祖都躲到沼澤了。
沼澤地大得厲害。況且臭得很,李懷虛定然想不到,外帶此地靈力不錯,簡直像約好了的似的。不少人還修建了小型的宮殿,打算長住。
要不要將劉斗魁給弄死呢?鍾珍暗想,憑她一人之力肯定不行。只能從長計較。
她還沒來得及同盧瑾瑜傳信,也還沒通獨孤破城透露此事。卻有個老熟人來尋她。
帶着滄桑憂鬱的丁建成真讓人極其不習慣,在鍾珍的記憶中,此人彷彿永遠充滿歡樂,笑得好似天上掛着的太陽,有着說不出的溫暖。
丁建成煉魄十層,還未到煉魂期,只是看他這個樣子,鍾珍有些懷疑他是否能夠突破關卡,多少人都栽在進階煉魂期,散魄身死的太多。
兩人在軍營外一個僻靜之處講話,鍾珍彷彿記得似乎就是當初那個雪夜,朱子陵帶她來過的地方,旁邊那棵大樹正是當年的那一株。
“丁師兄還在軍中任職啊,一向可好?”雖然修爲比對方高,她仍舊稱呼對方爲師兄。
丁建成搖搖頭,苦笑了一聲,“不太好,這些年一直留在軍中,沒回去門派。”
華陽派的弟子雖然需要來軍中歷練,大多數人呆個幾年就回去。如果有戰事,再聽宣召前來。
丁建成這些年,總算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了,不過他寧可與從前一樣,什麼都不懂。
不但徹底弄清楚了鍾珍與劉斗魁之間的糾葛,同時也瞭解了不少修行界中那些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華陽派的長老們,每個人手裡都一筆說不清的黑帳。他甚至覺得根本都不願意修煉到煉魂期,因爲一旦到了長老這個階層,便要接手前人手裡的齷齪事。
脫離門派更加不可能,肯定會被廢除修爲。
他怔怔地看着鍾珍,曾經喜歡過的姑娘,如今長大了許多,然而彷彿離這她很遠很遠一樣,終身都不可能與她相伴似的。
鍾珍見丁建成一臉愁苦,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卻覺得應該安慰他一下,笑着說道:“如今又不打仗,留在軍隊中正好修煉。雖然我與你師父不大對付,不過只要不讓他曉得,大家仍舊做朋友。”
“是我師父錯了,我如今已經知道所有的內情。”丁建成帶着沉痛的神色說道。
鍾珍心想,難道他爲了這事糾結到如今,這小子年齡都活到哪裡去了,真是沒救了。
想起師父曾經對她說的那些話,修行界頂層人物的黑暗,能不碰就不要去碰,她趕緊對丁建成說道:“此事與你無關,千萬別參合進去。再說花間閣已沒了,不用再搭理。”
丁建成搖搖頭說道:“沒有了花間閣,還有華陽派。本門中也有不少不爲人知的事,讓人極爲不齒。我簡直都不知爲什麼這些人要做那麼多惡,難道不怕天打雷劈!”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修行的人與老天搶命,爲了多活幾年,做的事多了去了。如果無法改變什麼,潔身自好就行了。留在軍隊,只管聽上頭的命令。如果呆得膩了,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歷練,眼不見心不煩。”
不用鍾珍說,丁建成當然是這麼想的。“如今當然已經想通了,只是我卻不知道爲何要修行,彷彿什麼目的都沒有。”
“要什麼目的,從前你小時候也沒什麼目的,不是也很喜歡修行,天天高高興興的。”
丁建成想了想,“不,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過了,一個男人活着必須要有一個目標,不然豈不白過一世。庸庸碌碌無所作爲,就算活到幾百歲也沒什麼意思。等我到了煉魂期就離開軍隊,四處遊歷。個人的能力雖然有限,然而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總不能讓那些惡人永遠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