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暮雲一來,所有弟子都恭敬地鞠了一躬。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讓這位老者走到了辰鋒面前。
“辰少俠,我知道蒼雲派愧對於你,當日沒能救你,老夫深感慚愧。今日就由老夫替大家請罪,辰少俠殺了我吧,望你能消去心頭之恨,放過蒼雲派的衆弟子。也希望你不要將此事外傳,讓我們蒼雲派能繼續傳承下去。”
話音一落,鄧暮雲居然也要跪拜下來。
不管他是不是裝腔作勢,但他當日在後山幫助辰鋒那是真的。
辰鋒上前扶住了他:“鄧前輩,冤有頭債有主,我怎麼可能把罪責加到你的頭上!”
順便把方敬守拉起來,辰鋒又掃視一圈,隨即道:“今日我衝動之下害了不少貴派弟子,我也同樣有罪。只是我與死去的阿大和阿二情同手足,所以才作出了衝動之舉。希望大家不計前嫌,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聽到辰鋒的言語,大家都是鬆了口氣,方敬守也是擦着淚水和鼻涕附和:“辰少俠大仁大義,方某代表蒼雲派感激不敬。”
“別高興得太早!”辰鋒冷聲一句,讓大家的心又提了起來。
辰鋒繼續說道:“此事畢竟是你們蒼雲派引起,你們應該想到需要承受的後果。我可以不計較,但你們還想藏着此事不外傳,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鄧暮雲苦口婆心地勸道:“辰少俠啊,此事有辱蒼雲派的名聲,傳出去實在不好……”
那楊秉行又說話了:“鄧師公,辰少俠想傳揚此事,那就讓他去傳揚吧。我們蒼雲派既然做了此事,哪有臉阻止人家往外說啊!”
楊秉行不是不知道名聲隕落帶來的危害,但他就事論事,既然蒼雲派已經做了,辰鋒說出去也沒什麼好阻止的。
鄧暮雲和方敬守一心爲蒼雲派考慮,又是苦苦哀求起來。
辰鋒揮揮手:“其實要我守口如瓶也可以,但這件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餘冠絕逃跑了,難道就讓這個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嗎?萬一我們一走,他又回來繼續做自己的掌門,貴州之地天高皇帝遠,我們根本不會知道,這該又如何是好呢?”
“那辰少俠的意思是……”鄧暮雲詢問道。
辰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首先,你們蒼雲派必須認定餘冠絕的罪行,並且全力捉拿他。”
鄧暮雲倒是果斷,當即宣佈:“餘冠絕不顧江湖道義,居然對辰少俠下手,我們蒼雲派絕對沒有這樣的掌門。餘冠絕背叛宗門,蒼雲派門下弟子都必須全力捉拿他,見了他都要不死不休!”
辰鋒滿意地點點頭,又接着道:“餘冠絕既然做叛教處理了,那麼貴派就要推選一個新教主出來。鄧前輩,你打算推舉誰來做新掌門?”
鄧暮雲看了看方敬守,如今整個蒼雲派,也只有方敬守有這個資格了。
但辰鋒卻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處置方敬守,但此人絕對是和餘冠絕同流合污之輩,斷然不能讓這樣的人接任掌門。
“鄧前輩,我認爲由你接任掌門最合適!”辰鋒給出了自己建議,而且口氣強硬,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鄧暮雲皺眉道:“辰少俠,老夫一把年紀,說不定明日就嚥氣了,又能做幾日掌門?”
辰鋒突然把鄧暮雲拉到一邊,輕聲道:“我看那楊秉行不錯,鄧前輩認爲如何?”
鄧暮雲點頭道:“我對此人略有耳聞,他的資質很好,可因爲品行剛直,有什麼事都是直話直說,這讓餘掌門……不,是餘冠絕,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說話難聽的弟子。所以楊秉行年紀已上四十,可得不到任何重視,靠着自身天賦才能達到內力十重境,一般人早就墮落成普通弟子了。”
“看來鄧前輩對此人也很滿意啊。”辰鋒笑道。
鄧暮雲道:“四十正當壯年,加上底子厚,塑造一番到也是可造之才。”
辰鋒繼續勸道:“所以我想讓鄧前輩暫時接任掌門,然後將楊秉行培養起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接任你的位置了。”
“辰少俠早已看穿一切,老夫佩服。”鄧暮雲算是默認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鄧暮雲接任掌門,以他的實力和輩分,自然人人都擁護他。
鄧暮雲請辰鋒等人上山,無論如何都要設宴賠禮。
正好天快黑了,便在蒼雲山再住一晚,等明日啓程回京。
這次宴席蒼雲派的人沒有灌酒,吃過雲仙酒的苦頭了,大家可不會再上當。
宴席剛散去,方敬守就主動找上了辰鋒,把他拉到了一個僻靜處。
此人心懷鬼胎,辰鋒自然對他多有防備:“方前輩,你這是要幹什麼?”
方敬守笑道:“辰少俠沒忘記餘楚燕吧?”
“前輩爲何提到她呢?”辰鋒明知故問。
方敬守嚴肅地道:“她父親餘冠絕背叛山門,雖說與她沒多大關係,但她肯定無法在蒼雲派立足了。還望辰少俠能夠收下她,讓她做個丫鬟便是擡舉她了,今後你想怎麼處置她都行。”
三言兩語間,便把餘楚燕徹底賣了。說來餘楚燕也是可憐,誰讓她的父親想對付辰鋒,結果身敗名裂叛出宗門。所以現在餘楚燕的處境非常尷尬,甚至可以用任人宰割來形容。
就好比犯官家的女性都會受到牽連,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見辰鋒不說話,方敬守慫恿起來:“辰少俠不需要有任何擔心,餘楚燕沒有任何靠山,你把她帶走便是,蒼雲派的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辰鋒冷笑道:“恐怕前輩的寶貝兒子不同意吧。”
“你說方傑啊,他早就已經想通了。只想以辰少俠爲榜樣,哪會在乎一個女人啊!”
辰鋒發現方傑正在靠近過來,於是故意大聲說道:“既然方前輩願意將餘楚燕獻給我,那辰某就卻之不恭了!”
方傑把這句話聽得真真切切,急忙衝過來怒喝:“父親,你到底在和他談論什麼!”
方敬守怒斥道:“無知小兒,在辰少俠面前安敢大聲吵嚷?”
方傑咬牙切齒地看了一眼辰鋒,但他看過辰鋒的恐怖實力,加上蒼雲派上下都不敢得罪辰鋒了,所以他也不敢再與辰鋒衝突。
“父親,燕兒和此事無關,你不能……”
方敬守直接打了方傑一巴掌:“小畜生,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留戀的。這種女人只配給辰少俠提鞋,交給辰少俠好好管束她吧!”
大聲說了幾句之後,方敬守的聲音越來越輕。他自以爲辰鋒聽不到,實際上每句話都傳入了辰鋒的耳中。
“傻小子,一個女人算什麼。如今整個蒼雲派上下,除了鄧老頭子便屬我的資歷最深。先討好了辰鋒,下一位掌門人選還不是手到擒來?等我當了掌門,以後自然是把位置傳給你的!”
方傑終於不鬧了,辰鋒卻對方家父子越來越厭惡,對餘楚燕也是越來越可憐。
“方前輩,先帶我去見見餘姑娘吧。”辰鋒提議道。雖然沒有收下餘楚燕的打算,但還是有必要去看望一下她。
方敬守打發了自己兒子,便帶着辰鋒來到餘楚燕閨房。
有兩個女弟子守在外面,她們立刻稟報起來:“小姐聽說白天發生的事情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無論我們說什麼她都不開門。”
方敬守敲了敲門,呼喚道:“燕兒,我是你方伯伯。快點把門打開,有什麼事咱們當面說清楚。”
房門沒開,但有一陣陣哭泣聲傳來。餘楚燕帶着哭腔迴應:“方伯伯,那辰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怎麼可以屈服他,還把我父親給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