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叔,你沒事吧?”見到金破睜開雙眼,胡笑可關心地問道。
稚嫩的聲音入耳,金破的精神一下子少了很多,微笑着摸了幾下胡笑可的腦袋,手臂支着身子坐了起來,輕聲道:“可可,你、你不怪叔叔不把你孃親的事告訴你吧?”
本不想提及此事,但她既然知道了,提及有何不妥呢?
胡笑可聽到孃親二字,雙眸頓時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一旁的王承嘆息道:“金大哥,此事我已經同可可說了一遍,當初就暈過去了。纔不過剛剛醒來,這不,就嚷嚷着要來看你。”
“可可,要堅強些,你看,你身邊不是還有王叔叔麼?過段時間,趙叔叔許叔叔回來,他們會陪你玩會照顧你的。乖,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金破伸手拭去胡笑可臉頰上的兩行清淚。
“嗯嗯~”胡笑可強忍着眼淚,拼命地點點頭。
“金大哥,你感覺怎麼樣?若是不舒服的話,我去請大夫。”王承關切道。
“沒礙事,多是內傷,養幾日就會好的。對了,我這是在哪裡,好像不是往往客棧嘛?”金破搖搖頭,卻發現所在的房間小了很多,佈置卻清雅得多,窗臺下還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草。
“呵呵,這裡是理事衙門,擔心有人繼續對可可不利,你有身受重傷需要安靜調養,孫總兵就把你和可可都接來衙門了。”王承笑言道。
“原來是理事衙門!那件案子審得怎麼樣了?”金破問道。
“早上的時候我去打聽了一下,李霸那小子基本都交代了,抓人刺殺的事他不知情,是那五人乾的,但是問到沈學爲何會死掉,他一點也不知道,只說半個月前,慫恿沈學和何二雄去接觸胡大哥,後來發生什麼,他不清楚了。”王承抱起胡笑可讓她坐在牀沿上,慢慢說道,“幕後是城西的秦雲秦爺,但最終的結果還未定,因爲我實在想不出秦爺和我們有什麼恩怨瓜葛!”
“沈學的死,會不會是個意外?我的意思是,他被殺,兇手另有其人。那麼整件事件就理得順了,不是麼?”金破沉吟一小會兒,靜靜說道。
“話是沒錯,趙都統正在調查此事,據說已有線索了。你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去買點吃的。”王承微笑着,如今事情有水落石出的景象,當然是高興的,轉首對胡笑可溫和說道,“可可,王叔叔去買早點,你好好陪着金叔叔。”
“嗯!”胡笑可點點頭,還朝王承揮揮手,表示一下拜拜。
相隔近百米的一間普通房間裡,孫總兵與秦爺對面而坐,前者瞪着雙眼,後者微仰着頭瞥視着對方,不屑之意全然表露。
“秦爺,還是老實說出來的好,別以爲你是來家的親家,本總兵就不敢對付你。你要知道,李霸三人指名道姓地說出你是指使他們的幕後主腦。”孫綿努力壓着心中的怒火,假裝平靜地說道。
“切,孫綿,就憑三個混混的證詞,就能污衊我?你這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假如我去找幾個人,還是有點身份的人,說我是無辜的,那你是不是又該放了我呢?當官當道你這個地步,還真是少見,堂堂理事衙門總管,還是一個總兵,居然聽信幾個混混的證詞,簡直是荒謬!”秦爺冷笑道。
“你……秦老頭,我們總兵如此客氣與你說話,你嘴臉放乾淨點。”聽着地方咄咄逼人的話語,旁邊執筆的文書忍不住罵道。
“阿能,你多嘴什麼。還不給秦爺道歉!”孫綿呵斥一聲年輕文官汪一能,轉首對秦爺說道,“秦爺,阿能新來不久,有些血氣方剛,難免說些急話,你別放在心上。”
“你這是道歉?的,沒有一點情感,哼,姓孫的,你如果拿不出實實在在的證據,趁早放了我,否則,麟兒知道了,你清楚會怎麼樣。”秦爺撇嘴道。
“呦候!秦爺,你這是威脅我,是不是?嘿嘿,阿能,你看,我給秦爺一點顏色,他就給我開起染坊來了,不錯,很不錯,非常不錯。”孫總兵笑着說道,但那一抹淡淡的笑意滲透着一股寒意,汪一能只覺得脊樑骨一寒,不敢多說什麼。
“姓孫的,你的意思是想嚴刑逼供了?”秦爺微搖着頭,逼問道。
“非也,我可沒有那麼強大的氣魄來嚴刑逼供來家的親家老爺。只是想警告一下你,不要在我面前擺譜,證據會有的,既然你不肯承認,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這幾日請你不要離開寧山城。不要找任何藉口,一旦離開,就以畏罪潛逃論處!先簽個名吧!”孫總兵彷彿是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秦爺一聽,頓時語塞,提筆胡亂簽下姓名。
“不送!”孫總兵敲了敲桌子,“阿能,隨我走,秦爺自會認路離開的。”
說罷,孫綿帶着文書汪一能緩步走出房間。在快回到孫綿辦公書房的時候,汪一能輕聲問道:“孫總兵,您這一手是什麼意思?”
“不懂了吧,你也不用懂,他若是咬着李霸等人混混的身份不放,我還真沒辦法,但是放他回去,就有機會逮到證據,你放下記錄,找到譚都統,讓他派人嚴密監視秦爺,給我盯緊嘍。”
“是,我這就去。”汪一能放下登記本後,便小跑着離開了。孫總兵雙手反背,看着掛在牆上的一個德字,腦中計算着案子的過去現在與將來。
一匹良馬快速馳騁,身後揚起一條灰濛濛的土龍,馬背之上坐着一個瘦小男子,方形的臉龐上,兩道劍眉直刺雲霄。
“讓開,讓開。”瘦小男子狂喊一聲,其中用上了五六成的武力,聲如洪鐘,震得前面數人耳朵嗡嗡作響。
“前面何人,快快下馬,否則休怪我等動用武力。”守城的隊長高聲一喊,城門口的八名士兵或隊長當即召出自己的武靈,作作戰之態。
這時,一道青芒從瘦小男子手裡飛出,徑直飛向那名爲首的隊長。後者面容緊繃,沒有做聲,右手一揚,將青芒接在手中,眼珠子一轉,瞥見“魔夜稽查隊”五字,當即臉色大變,招手喊道:“所有人讓開!”
隊長一發話,士兵也罷,門口的百姓也好,統統站到兩側,目送着快馬迅速穿過城門。
說時遲那時快,這不過是瞬間的事,一名與隊長離得近的士兵輕聲問道:“隊長,他是何人,居然能騎快馬進入魔夜城。”
“惹不起的人!你看,他身上有稽查隊的竹牌,這可沒人敢冒充。”隊長精神恍惚地說道。
“就是數月之前成立的稽查隊,管理嚴格,據說南城門的劉隊長是唯一一名隊長招進去的。”士兵驚歎道。
“沒錯,整支隊伍不過十幾人,但是權力極大,一切被調查的對象必須全力配合,兩個月前,不是有名都統被徹查了麼?還被關進了牢房,估計出來的話,這都統一職就沒了。”隊長輕聲說道。
先不管魔夜城西城門這裡,只說那名騎馬來到皇宮廣場的瘦小男子,啪的一聲跳下快馬,不顧馬兒地跑進軍事辦事處,這裡除了正常的軍官值守,還有他們稽查隊的一名隊長待着。
“吳隊長,有消息了?”瘦小男子拱了拱手,衝吳一濤彙報道。
“嗯?!”吳一濤聽了頓時愣了神,沒想起具體是什麼消息能讓眼前之人急急忙忙的趕來,“小凡,具體說說什麼事。”
“請吳隊長移步到外面,屬下再講給您聽!“於小凡輕聲說道。
同在一間屋子的兩名都統一見,便知稽查隊又要有行動了,知趣地走出了屋子,讓吳一濤和於小凡單獨留在屋裡慢慢聊。
“現在你可以說了。“吳一濤低聲說道,似乎防着隔牆有耳。
“他出現在寧山城!”於小凡上前幾步,在吳一濤耳邊輕語道。
“他?你確定?”吳一濤的興奮完全流露在臉龐上。
於小凡使勁點點頭:“光子和劉奇留在寧山城監視着,沒有得到袁將軍的命令,我們是不會輕易行動的。”
“好,這事辦得不錯,速速隨我進宮見城皇。”吳一濤迫不及待地拉着於小凡走出小屋,與外面的兩位都統打了聲招呼,便走進了皇宮宮門。
野牛皇正伏案閱讀奏章,時不時地搖搖頭,最近城裡的麻煩事不多,可瑣碎小事太多,儘管有些事情不需要他做定奪,可知情瞭解一下還是需要的。這時,一名皇宮侍衛走了進來,報告道:“城皇,吳一濤總兵與於小凡統領覲見。”
“讓他們進來。”野牛皇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門口,暗想,吳一濤來了,是否是有他的消息了?
“屬下吳一濤(於小凡)見過城皇。”
“起來,說說此來爲了何事?”城皇試探着問道,心裡有一絲絲期盼。
“啓稟城皇,於小凡彙報,魏破在寧山城出現了!”吳一濤躬身回答道。
“哈哈~”爽朗的笑聲在大殿內迴響,先前壓抑的心情也得到了完全的釋放,“你們稽查隊速速出發,此次行動由袁輕負責,待我書寫一張任命狀,你們送去即可。”
“遵命!”吳一濤沉聲說道。
躺在牀上的金破完全沒料到,他不過在寧山城出現了半個月,就被城裡留着的魔夜城稽查隊隊員發現,還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趕回魔夜城彙報了情況。
這個冬天註定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