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身體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左肩膀上從傳來一陣劇痛,札龍這一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兒,竟然差一點讓他的肩膀都要斷掉了。
“札龍!不要這樣!!”琴墨菲一步竄到了白白的身前,將他護在了後面。
然而札龍火辣辣的目光卻隔着琴墨菲,死死的盯在白白的身上。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爲一個人如此憤怒過。
這或許就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把。
“白白,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讓我失望,你以爲只要你放下了武器,就不再是一名武者了嗎?告訴你,從你出生在武館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名武者!從你握緊武器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武一名武者!從你對WAR出手反擊的那一刻,你就是一名武者!武者的名號,不是你想甩就甩的掉的!混蛋!”
札龍一口氣說出了很長的一句話,呼吸因氣憤而變得厚重,胸口緩慢起伏,不知道積壓了多少的怒火。
白白左手撐着牆壁,慢慢地站直了身體,也不管右半邊被札龍打得發紅的臉。
也許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了。
他知道,這都是自己應該承受的代價。
一直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弗裡克倫走到白白的面前,左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老兄,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你的寶貝拿回來,你總不能讓我們再拿回去對嗎?”
說着,弗裡克倫便將黑色布袋包裹着的長生劍,從札龍繃起青筋的左手上抽了出來,拍在了白白的胸口上,“這東西是你的,只有你有權利怎麼處理它。不管怎樣,就算你今後真的只想要做一個廚子,我們也會支持你的。但有一點你不要忘了,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其他的事情有我們扛着,這段時間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說完,弗裡克倫便在白白的肩膀上又輕拍了兩下以示鼓勵,隨後轉身對着札龍嬉皮笑臉地說道:“好了兄弟,別黑着那一張臉,天又沒有塌下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白白想要回去做廚師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既然我們是他的朋友,就應該支持他不是嗎?好啦好啦,看你那樣子,走,我們去吃霸王餐放鬆一下。”
“哼!”札龍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即便轉身拎着棍子向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可是當他路過一個空蕩蕩的手推車的時候,卻手起棍落,狠狠的砸在了推車上,直接將那鋼鐵鑄成的推車砸的變了形!
暴躁的聲音立刻迴盪在稀疏站着幾名患者和醫生的走廊裡,嚇得他們趕緊一溜煙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知道這個一臉殺氣的小子會不會下一棍子落在了他們的身上,還是遠離一點的好。
弗裡克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兩手一攤,“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都是這樣一副臭脾氣。”接着他轉身對白白說道:“老兄,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記得讓自己開心點,別總是板着一張臉,既然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總要恢復以前的微笑吧?話說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白癡一樣的時候。哈哈哈!景嵐,我們也走吧。”
弗裡克倫最後安慰了白白幾句,隨即便轉身跟上了札龍的步伐。
可是卻沒有人注意到,就在弗裡克倫轉身的一剎那,那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上,卻閃過了一絲失落的神色。
景嵐看了看弗裡克倫漸漸遠去的背影,小心翼翼打量着右手抱着長生劍的白白,很小心地說道:“內個……白白哥……別忘了,下個星期就是開學的日子了。一定要來哦。不管怎樣,你依然是我心中的白白哥。”
說完,景嵐也不再多停留一秒鐘,或許也是無法在這樣緊張尷尬的環境下再待下去了,一溜煙兒的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去追尋札龍和弗裡克倫的身影。
此時此刻,空蕩蕩的走廊裡只剩下了琴墨菲和白白兩個人。
白白像個傻子似得站在牆邊,眼睛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長生劍。
“你以爲,只要你放下了武器,就不再是一名武者了嗎?”
札龍的話,到現在依然迴盪在白白的耳畔。
的確,一切就像札龍所說的。有時候並不是我們放下了一些東西,就能夠改變我們的身份。
有時候,我們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可每當遇到挫折的時候,也許只有這樣的自欺欺人,才能夠讓我們的心裡得到一些安慰吧。
琴墨菲站在白白的身後默默的望着他,也感覺到了他現在失落和痛苦的心情,隨即立刻岔開話題說道:“白白,我們進去吧,外面很冷的。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們該準備一下了。”
說着,她便將那長生劍從白白的手裡取了下來,拉着她的胳膊,拖着他走進了病房。
然而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在這一天恢復了一年前的樣子。
白白也終於從這一天開始,需要漸漸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了。
只不過,就算他的生活方式可以回到過去,但是他的心,可以嗎?
與此同時,位於京都商貿區的國際政府大樓門口,長長的理石臺階下,正有兩個身影慢慢地走下臺階,向着停靠在前面的純白色懸浮式加長林肯而去。
走在前面的男人依然是一身筆挺的修身西裝,紅色與黑色條紋的阿瑪尼西裝將他的膚色襯得很白,而向後梳理的金色背頭,也讓他全身散發出一種成功商人的高貴氣質。
很快,他身後那永遠都是一身黑色軍裝風打扮,半個身子被黑色披風遮住的面癱男便走到了他的前面,很紳士的爲他拉開了加長林肯的車門。
金色背頭的男人俯身鑽進了汽車,隨後面癱那緊隨其後,將門帶上。
“啪!”
純金色,鑲嵌着紅藍寶石的世界頂級品牌“GIVENCHY”打火機,連火石擦出的火光,都透着一股自濃厚的金錢味。
金色背頭男子嘴裡咬着一根拇指粗細的雪茄,把臉湊到了打火機前面,慢慢地點燃。
在火光的映襯下,他那一張英俊的臉,卻透露出西方世界美男子吸血鬼的那種詭異氣息。
黑色軍裝面癱男卡多就坐在他的對面,靜靜的注視着面前這個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貴氣的老闆。
“艾薇兒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了?”金髮背頭男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在車裡吐出了一個橢圓形的菸圈。
“她已經開始準備適應人類的生活了,前兩天剛剛住進我們爲她準備好的房子。”卡多面無表情地說道。
金髮背頭男點了點頭,“很好,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起初還以爲她的那一顆機械心,會壓制不住她暴躁的性子,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
卡多一語不發,靜靜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眼睛裡倒映着那忽明忽滅的火花。
“對了。”金髮背頭男在座椅旁邊酒櫃上的水晶菸灰缸裡撣了撣菸灰,繼續問道:“她最近有接觸什麼人類嗎?這點你要十分小心。她接觸的第一個人類,或許會對她有着很重要的影響。因爲她總是在學習人類。所以第一個人就像是她的老師一樣。”
“她最近正在學習如何融入人羣,所以還沒有接觸過什麼她願意理睬的人類。”卡多說道。
金髮背頭男笑了笑,“果然是我的女兒,跟我一樣有性格。我很期待她後面的表現,只要她能夠擁有人類的情感,或許就可以實現機器人開啓武化的偉大功能了。不如,我們爲她找一個房客吧。”
卡多皺起了眉頭,“房客?還有一個星期她就要去上學了。我們需要這樣做嗎?”
金髮背頭男搖了搖頭,“學校的那一點東西,只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說到那些令人討厭的理論課,只要往她的腦子裡輸入一些程序,就統統可以學會,這方面人類是比不上機器人的。她會是個學霸!但是,生活方面,纔是她需要更加用心的地方,畢竟只有懂得生活的人,纔會擁有更豐富的情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