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化天羽的話,身邊衆人無不露出了震驚之色,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隊伍跟着遠方那一片黑壓壓的隊伍。
在望遠鏡中,倫巴爾身邊那身高只到他肩膀的黑衣人從袖子裡伸出了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掌,以同樣的動作擼開了自己的兜帽。
一頭烏黑的秀髮在紅色的夕陽下彷彿被染成的暗紅色,光澤柔潤的髮絲清香味中,又夾雜着一絲淡淡的煙火味在風中飄散。
他就是琴墨菲。
很快,身邊的其他同伴都漸漸的露出了自己的臉來。
看到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視線中,化天羽簡直激動地就快要哭出來了。
他左手用力地抓着姬無顏穿着砍袖馬甲,露在外面雪藕一般的手臂,激動地叫道:“真的是他們!他們都回來了!我們的人都回來了!!”
頃刻間,城牆上聽到這個消息的士兵們便不禁開始興奮的交頭接耳,隨即爆發出一陣如雷霆般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萬歲!洪興會萬歲!!”
城牆下,所有人望着遠方那一片歡呼的人羣,許多人的臉上都留下了開心激動的淚水。
接着緋色總部那巨大的金屬機械門緩緩地打開,迎接這些英雄們的歸來。
幾乎緋色裡所有的人都在大門口的兩邊排成了長長的隊伍,滿懷期待的注視着那些從外面走進來的熟悉身影,感覺與他們奮力的時間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很快,隊伍便在倫巴爾的帶領下,穿過長長的隧道,出現了緋色衆人的面前,回到了屬於他們的家。
南宮林面色鎮定地站在大門口前的空地上,向倫巴爾身後那些陌生的面孔掃了一眼,隨即欣慰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我們的黑幫大哥倫巴爾。”
只見倫巴爾裂開嘴巴,露出了兩排會閃光的牙齒,輕輕一拍自己那一刻滷蛋一樣的光頭,“嘿嘿,我們終於回來了,老朋友。”
“札龍……弗裡克倫……墨菲姐!”
突然間,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南宮林身後的人羣中響了起來。
斬龍聽到這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將目光落在了南宮林身後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羣裡。
不一會,他便注意到了一顆有些眼熟的小腦袋,從人羣之中擠了出來,站在了衆人的面前。
當札龍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見到了鬼。
他的嘴巴微微顫抖着,一時之間居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在短暫十秒鐘震驚愣神之後,札龍纔不可置信地囁嚅道:“怎……怎麼回事……我是見到鬼了嗎……弗裡克倫,你有看到嗎?”
而這時的身上多處纏着繃帶的弗裡克倫也是面色震驚地瞪着前面那個少年,嘴巴長得老大,費了半天勁兒才從嗓子裡擠出了一個:“啊。”
“札龍!弗裡克倫!”
下一刻,景嵐激動地跳了起來,然後像是衝向一個巨大的雞肉漢堡一樣,眼睛裡閃着激動的希望之光,撲向了札龍的懷抱。
直到景嵐撞進自己懷裡的時候,那一絲絲溫暖體溫和熟悉的感覺,才讓札龍立刻清醒過來,原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終於見到你們了!嗚嗚嗚……終於見到你們了!!”景嵐頃刻間淚眼決堤,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流出來,又回到了曾經那個膽小怕事的小景嵐。
札龍的右手僵硬的舉在半空,不停地顫抖着,心裡彷彿一顆一直懸着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急着,他下巴抵在景嵐的頭頂,怔怔地說道:“景嵐……你還活着……你還活着?你居然還活着!!”
隨着札龍最後一聲激動的吶喊,景嵐被她緊緊的樓在懷中,像是失散了多年,經歷了無數次生死擦肩的兄弟又回來了一樣。
景嵐拼命地點着頭,“嗯!我還活着!我還活着!!”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裡,周圍人羣的歡呼聲已經淹沒在景嵐、札龍和弗裡克倫兄弟情深的哭泣聲中。
他們經歷了生離死別,最終又聚到了一起,這實在是一件很了不起,又值得慶祝的事情。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短命,你知道嗎,我們當時爲了你幾乎快要毀了半個梵林!”弗裡克倫一邊用手上的繃帶抹着眼淚,一邊說道。
“毀掉半個梵林?爲什麼?”景嵐擡頭用那一雙淚眼詫異地看向了弗裡克倫。
弗裡克倫欣慰一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發泄心理的悲痛啊。”
聽完這句話,景嵐三個人又聚在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琴墨菲和白曉倩站在他們身邊靜靜的望着他們,不知不覺間也被他們身上的氣氛所感染,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
只是他們兩個的表情,看上去卻有一絲絲的落寞和傷感。
忽然間,景嵐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把腦袋從札龍和弗裡克倫的肩膀上撤回來,有些詫異地說道:“對了,白白哥呢?怎麼沒有看到白白哥?”
然而這句話一說出口,景嵐便立刻感覺到一股冰寒的空氣向着他撲面而來。
札龍和弗裡克倫臉上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去,卻而代之的卻是深深的擔憂和憤怒跟不甘。
而在場的其他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尤其是化天羽。
“對呀,白白怎麼沒看到?倫巴爾,他人呢?”
“啊。”倫巴爾粗重地眉毛微微一抖,臉上掠過一絲悲傷的笑,“那個小子,他現在站在睡覺呢。”
“你說什麼?他在睡覺?”化天羽一聽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
大家都在這裡歡天喜地的慶祝重逢,他竟然還在睡覺?
“這個小混蛋!在哪睡覺呢?馬上給我過來!”化天羽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海扁白白一頓的樣子。
隨即很快,化天羽便注意到了倫巴爾身後隊伍中一輛重型裝甲貨車。
“啊哈!那個傢伙一定在這裡!”說着,他便氣勢洶洶的穿過人羣,走向了那輛裝甲貨車,“好不容易回來了,竟然躲在這裡睡覺!真是的!”
然而此刻的化天羽還沒發現,在許多緋色成員的臉上,都已經爬上了一層冰寒之色。
他們的臉就像是凍僵了似得,瞪着眼睛怔怔地望着那輛裝甲車,一動不動。
南宮林是這樣,劉玉白是這樣,姬無顏也是這樣。
只有化天羽,竟然神經大條到沒有注意到一點。
盡然反應慢到沒有理解倫巴爾的話!
“譁——!”
下一刻,一把握住了車門上的把手,隨即向左用力的拉開!
“啊哈!被我找到了……”
突然間,化天羽完全驚呆了。
他眼中的瞳孔閃爍,嘴巴微張,眉頭也漸漸緊鎖了起來。
“這……這是……誰啊……”化天羽竟然震驚得有些結巴,眼神驚疑地望着眼前這個嘴巴里插着呼吸管,全身纏滿繃帶,像是一個木乃伊一樣躺在醫療牀上的少年。
他知道這個人似乎就是白白,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因爲他現在樣子,幾乎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白白哥!這麼會這樣!白白哥怎麼會搞成這樣!!”景嵐激動地一下子撲到了裝甲車的門邊,探頭打量着裡面安靜睡去的白白。
他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直覺,就那樣如同植物人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看着讓人鼻子酸酸的。
這時,倫巴爾的聲音從景嵐和化天羽的身後淡淡地傳來,“他救了我們所有人,完成了自己身爲最後一道防線的使命,攔截了追殺我們的十二圓桌騎士團。”
“他贏了嗎?白白哥贏了嗎?既然贏了,爲什麼他還不醒過來?”說着,景嵐便有些失去理智似地撲到了嘴巴里插着氣管的白白身上,用力的搖晃他,“白白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景嵐!我沒有死!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然而不管景嵐怎麼做,白白都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迴應。
“沒用的,我們已經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弗裡克倫聲音輕顫地說道。
此時此刻,本來因爲洪興會成員和梵林的援軍到來而歡呼雀躍的緋色成員們,卻在看到白白像死了一樣躺在車裡的樣子後,臉上都爬滿了悲傷的神色。
他究竟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呢?
“倫巴爾,我們先安頓梵林的客人吧,白白的事,我們回去再說。”
隨着南宮林一聲令下,成爲的隊伍便開始在緋色成員的帶領下不如了緋色總部周邊的居民區。
裝甲車上的大門被裡面的護士緩緩地合上。
而白白的身影,也就這樣的消失在了化天羽和景嵐的視線裡。
他們又驚又恐,內心狂跳,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刻,他們兩個就像是站立在南極冰川上的企鵝,呆呆的任擁擠的人流擦肩而過,將他們吞沒其中,傻傻的看着載着白白的裝甲車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