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於所有白白的朋友來說都是灰暗的。
他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了緋色,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就連札龍、弗裡克倫甚至是黑老大都不曾知道一點點的消息。
這一次昏迷醒來的白白,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沒人知道他在昏迷的時候究竟經歷了什麼。
還記得那一招半仙重挫十二圓桌騎士,卻因此改變了白白的人生。
緋色的始終無法相信白白會做出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直到三天以後,他們幾乎找遍了緋色管轄區域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找到他他的攝影,終於開始覺得,似乎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這個笨蛋,到底去做了些什麼呢?
最近這段時間,緋色的成員們總是覺得時光飛逝。
因爲他們每一天都在戰火和緊張的防衛中度過。
在白白失蹤的一個月後,緋色陸續遭遇到了三次突襲和兩次邊境進犯,領土範圍整整縮減的四分之一!
猶豫科技力量的差距,國際政府三五不時就會突破緋色的領空,對總部投放科技炸彈進行突襲。
而緋色也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防禦系統,算是稍稍有了一點起色。
當然,在這之中雷克警長和他的助手洛克李付出了不少貢獻。
漸漸的,他們已經覺得自己就是戰國的背叛者了。
不過在人類與人工智能發生戰爭的年代裡,沒有誰是真正的叛逃者。
因爲大家都在爲了生存而努力。
戰國邊境,國際政府低於守備隊哨塔上,人工智能攝像頭迅速的調節着鏡頭,朝向了西北方向的一片佇立在風沙中的廢墟之城。
漸漸的,一名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漸漸的進入到了人工智能攝像頭的視野之中。
他的身型高瘦,風衣的領子高高的立起來擋住了臉,頭上還扣着與風衣一體的兜帽,裡面穿着一件有三道刀痕,看上去髒髒的白色T恤,下身一條修身牛仔褲。
他腳下的一雙黑色牛皮短靴或許是經過長途跋涉的關係,表面的皮料已經破損,而且鞋尖的部位似乎是經過長時間風沙的吹打,變得淡淡無光,滿是細痕。
“嗖!”
突然間,一道紅色激光從前方的哨塔上射了過來,在這名男子的腳下劃出了一道冒着煙兒,黑漆漆的橫線,似乎是在示意他立刻停下腳步,禁止越界。
男子將剛剛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那一道紅色激光正巧擦着他的鞋邊飛了過去,立刻有一塊燒焦的地放散發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很快,就有一臺足球那麼大的小型飛行機器人從戰國邊境的方向飛了過來,停在了這個男人的眼前。
“這裡是戰國領土範圍,不明身份人士禁止越界,請馬上離開。”飛行機器人用沒有一絲情感的電子音說道。
只見這個男人緩緩擡起了頭,直視着漂浮在空中的這臺飛行機器人的攝像頭,隨即張開了那一雙乾裂破皮的嘴脣,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我要去國際政府,見你們的最高領導人。”
機器人攝像頭上的蓋子像是人類的眼睛一樣,忽然眨了兩下,像是在小心翼翼的打量面前的男人,隨即說道:“請接受面部掃描。”
男人沉默了良久,按令人窒息的感覺彷彿即將爆發的前兆。
只見他兩隻有些枯瘦的手縮在風衣的袖子裡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片刻後又緩緩的鬆開,接着輕輕的擼開了頭上的黑色兜帽。
“咔擦!”
下一刻,飛行機器人對他進行了人臉掃描,數據在下一秒鐘就傳到了戰國的資料檔案中心。
當那一聲類似快門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這個男人的人生,似乎也與過去告別了。
當天夜裡二十點十分,國際政府軍事審判庭裡,密密麻麻的人羣將圓圈環繞的觀衆席全部坐滿。
在審判庭的中心,有一個被告接受審判的審判臺,和其他所有國家的格局基本一樣。
莊嚴肅穆的大廳棚頂吊着一盞純金色的吊燈,有些昏暗的燈光從裡面照射出來,讓整個審判庭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在審判席上,那名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雙手被特殊金屬打造的手銬和腳鐐束縛,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犯了重型的死刑犯!
坐在周圍觀衆席旁聽的人們都像他頭來鄙視、詫異和驚奇的目光。
似乎有些人認識他,所以感覺他會出現在這裡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而有些熟悉的,卻一直在腦海裡搜索着關於他的影響,是不是咱哪裡見過。
一時間,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黑衣男子坐在審判席上,內心平靜如水。
他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觀衆席,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戰國人了,倒是覺得在這個地方還能看到人類有些親切。
而他的視線,知道審判官打來的時候,才從觀衆席上收回來,面部表情。
“咳咳!”審判官是一名面目威嚴,留着白色烙腮鬍子的中年男子,他輕咳了兩聲,隨即便開始了今天這場十分重要的審判會。
國際政府,有權對所有國家的戰鬥人員進行軍事審判!
“下面,開始我們今天的軍事審判。”
說罷,坐在審判官右後方的工作人員便按下了手中的空中投影儀遙控器。
下一刻,一片影像資料便出現在了坐在審判席上黑衣男子的頭頂,就像是他的罪名狀一樣。
“犯人,白白,18歲,前緋色成員戰鬥突襲部隊主要戰鬥力量,曾經參與過多次人類抵抗國際政府的重大戰役,並且表現不俗。近期又參與了緋色與梵林同盟的特殊任務,最終達成實力同盟,是緋色成員中的精英分子。”
在審判官一番冗長的介紹過後,這場審判會才終於切入了正題。
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盯在了白白的身上,就像是幾百把刀子一樣鋒利。
“犯人白白,你知道自己身份對於國際政府來說,意味着什麼嗎?”審判官語氣威嚴,不容置疑地說道。
“意味着我是一個危險人物。”白白動了動嘴巴說道,兩隻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看。
審判官點了點頭,“既然明知道這樣,爲什麼你還要來到我們戰國的邊境?是有所企圖,還是想要自尋死路呢?”
白白聽罷緩緩的擡起頭,直視着審判長威嚴的目光,“兩樣都不是,我想要投靠國際政府,脫離緋色成員的身份。”
這句話剛一說出口,全場一片駭然,其中夾雜着不少充滿質疑的噓聲。
一名緋色的高級精英成員說自己要背叛組織投靠這裡,有人會信嗎?
就連審判官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冷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爲我們國際政府的人都是傻子嗎?你想要混進我們國際政府做內奸?孩子,你的意圖太明顯了,恐怕我們不會聽信你任何一句話。”
說完,審判官似乎已經覺得沒有審問下去的必要了,隨即便開始做了最終陳詞,“現在我宣佈,緋色組織高級成員,戰犯白白,判處死刑!明日執行!”
“啪!”
審判官手中的木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木墊上,彷彿死神敲響了白白生命盡頭的那一口大鐘,令人心悸又恐懼。
可是白白卻沒有表現出他們想象出的那種恐慌萬狀的表情,相反的卻是十分鎮定的咧嘴一笑。
他的這一個笑容,卻讓審判官微微皺起了眉頭,感覺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
“你們會後悔的……”白白用細若蚊鳴般的聲音說道。
審判官停下了腳步,“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會後悔的……”說着,白白便慢慢的擡起了頭,直視着審判官的雙眼,“第二根據地……”
咣啷!
最後這剪短的一句話,彷彿一柄鍾錘撞擊在審判官的心頭上。
隨即他便在副審判長的簇擁下,隨着人流離開了審判庭,眼睛卻一直盯在白白的身上。
這一天夜裡,白白是在冰冷的牢房中度過的。
因爲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所以這冰冷堅硬的地面讓他感覺到腰痠背痛,坐臥難安。
即便不是這樣,恐怕這一夜他也無法入眠。
因爲他每睡一個小時,都會是他人生中最後的一段時間。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在梵林的時候所經歷的事情,那一次,他也是在等待着第二天死亡的到來。
當深夜降臨的時候,白白才漸漸感覺到一絲倦意,坐在地上,背靠在牆上淺睡了過去。
其實自從醒來之後,白白都很害怕睡覺。
因爲每次睡着以後,那個可怕的傢伙,就會與他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