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聲悶響,半個鐵籠子直接插進紅土裡,卻沒揚起半點灰塵。
吳溟緩緩地睜開雙眼,看着眼前一片昏暗,身體好似被困在狹窄的空間裡。
定睛一看,這問題可大了,是天神小哥趴在鐵籠子外後,才擋住光線。
他心想好歹人家跟自己共患了一次難,就這麼白白死掉可太折煞自己了。隨後急忙摸索到天神的臉部,一口一個天神小哥,叫得格外殷勤。
可半晌沒見天神迴應,心中不詳預感劇增。
只見天神的身體往旁邊倒去,原來是嬌妹下來,把他給走。
這時光線照了進來,吳溟纔看到這鐵籠子上,自己的身上,天神的嘴臉上,滿滿都是鮮血,而且他的右手和左腿完全變了形。
可想而知,天神的骨架和內臟不知受了多大的創傷,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
一想到這,頓時生出滿腔怒火,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爲何那主司要對他下此狠手,卻連累無辜的天神小哥。
現在真的恨不得將那個主司痛揍一遍,再把他從飛碟上扔下來以牙還牙。
可環顧四周,也未見其身影。
“天神小哥,快點給我醒過來,別睡懶覺。”
吳溟在鐵籠子裡對着一動不動的天神大喊大叫,沒有得到一丁點的迴應,急得他滿臉通紅。
眼見天神被人用擔架擡走,他還是心含愧疚,不願停止喊聲。
直到嬌妹站到他的身旁。
吳溟看着眼前這個帶着墨鏡,扛着大炮,從未開過口的女漢子,心裡生起了莫名的怨念,開始了歇斯底里般的破口大罵。
“你這個腦殘女人,你的心是石頭做還是鐵做的,一點情感都沒有嗎?”“剛剛明明你就在身旁,不阻止主司我不怪你,你居然看着天神小哥掉下來也不拉一把。”“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生”……
吳溟罵不絕口,恨不得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
或許,這罵聲中,也帶有了他對自己無能爲力的恨吧。
可無論吳溟怎麼罵,嬌妹都沒有迴應,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
……
不知罵了多久,來了幾個狩獵人,將吳溟的鐵籠子從紅土裡挖了出來,搬到一輛手推車上。
吳溟罵累了,止住了口,心寬樂觀的人總是容易釋懷。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毫髮無損,比起被可惡的狗項圈電擊那可差遠了。
而此時環顧四周,看到狩獵人零零散散排着隊伍走入一處透着淡淡紅霧的區域裡。
這可不是最吸引吳溟注意力的地方。
當他回看自己搭乘的飛碟時,原來這飛碟不是懸浮於地面進行飛行的。
只見飛碟圓盤下面是一個有着大小不一的孔洞的超大型牢籠,目測還有三層金屬防護,是個多重牢籠,而最下面是用兩條大型履帶貼地進行運轉的。
這大傢伙原本還以爲是什麼高科技,現在看來,還真的跟高科技沾了點邊,就是看着那牢籠,看着不遠處的紅霧區域,吳溟心中是怕得不行。
就這樣吳溟被數名狩獵人推着跟隨大部隊進入紅霧裡頭,一路上不斷給自己打預防針,生怕出現什麼大怪獸還沒動起手來,就先把自己嚇死。
一進入紅霧裡,吳溟就感到氣氛變得十分詭異,身旁的狩獵人好像都吃錯藥一樣,原本無精打采,現在變得疑神疑鬼,拿着手中的空心長筒,左顧右盼,一副緊繃神經的狀態。
他看了看四周,這裡的紅霧並不是很厚,仍能見到前方的景物,當踏進紅霧區域裡,地面上就不時出現面積不等的水坑,越往深處走越多。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水坑裡的水是紅色的,差一點就可以用來染布。這跟來時遇見的表層帶有油污的黑水池大不相同,而且周邊還長有類似植物的東西,同樣是紅色根莖和枝葉,甚是奇特。
這就是他們說的沼澤之地嗎?看起來也挺美的嘛,如果不是來狩什麼獵的話,真想拿個相機,好好把這裡的一切拍下來,說不定還能拿回去跟同事吹波牛皮。
走了好一會兒,四周仍然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雖然氣氛詭異,可吳溟的心裡卻慢慢放鬆下來,欣賞着沿途的美景。
可好景不長,還沒等他心中感嘆一番此等奇妙風景,突然間前方的紅色沼澤地地面上出現了千瘡百孔的景象。
即使大體來說都是粉嫩紅的萌系顏色,可這孔洞密密麻麻,看得他的密集恐懼症大爆發,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不得不趕緊轉移注意力。
狩獵人隊伍看到這些孔洞,也開始躁動起來,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將手中的空心長筒傾斜對着地面。
吳溟知道麻煩的事情就要來臨,幸好這些狩獵人也有點警覺性,看那架勢是做好戰鬥的準備。
“真是傷腦筋,到現在都不把我放出鐵籠,好歹我這身材可以幫忙打打怪獸,關在鐵籠子不等於帶個拖油瓶嗎?這個君子部落都是白癡嗎?”吳溟心中一邊埋怨一邊祈禱着:“天靈靈,地靈靈,程序猿祖宗保佑我,不要讓我遭罪,以後我保證寫代碼鐵定把註釋寫上的。”
正當他心裡嘀咕不停,沼澤地地面開始“轟隆隆”震動起來,水窪中不斷蕩着水花。
不會吧,這怪獸出場,還帶地震。
不是吧,這麼多蟲子是怎麼回事?
只見沼澤地上的孔洞和水中突然冒出大批紅油油的蟲子。
這些蟲子形似蚯蚓,卻大小不一,大的居然有手腕那般粗細,手臂那般長短,身體附帶有黏液泛着紅色油光,最瘮人的,是每條蟲子一張圓環的嘴巴,露出四五層尖牙。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沼澤地堆了數層蟲子,將整個狩獵人隊伍團團圍住,並且不停地逼近。
這是密集恐懼症外加恐蟲症雙重襲擊,吳溟差點沒把自己一層皮搓了出來,口中不停大喊:“用火,用火燒掉這些蟲子,相信我,它們肯定怕火。”
“全體狩獵人,開始收集紅心蠕蟲……”
沒人理會吳溟的話,而是拿起手中的空心長筒,對準蠕蟲行進的方向。
只見那些蠕蟲不斷鑽入狩獵人的長筒裡,隨後到達到長筒的另一端,似乎被裝進尾端的橡膠狀袋子,不一會兒那袋子就被撐得鼓鼓的,看着就像是個被撐大的保xian套。
“有沒有搞錯,我還以爲這些人的長筒不是能開槍打炮,那也應該是能噴火的,咋是用來收集這些噁心的蟲子的,收集這鬼東西還能幹嘛用啊?”吳溟心中沒好氣。
而更糟糕的是,一大批漏網的蟲子爬進鐵籠子裡,吳溟無處可躲。
那些蟲子開始往他身上爬去,吳溟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蟲子,小時候村裡小夥伴們挖蚯蚓釣魚,他理都不理睬。
這下子可好,蟲子爬得滿身都是,甩飛十隻,又來了二十隻,弄死二十隻,又來了三十隻,空有一身壯碩肌肉和半身土豪金屬,卻對這些黏糊糊的小蟲一點辦法都沒有。
弄得滿身紅油不說,這些蟲子似乎無孔不入,專門往他嘴鼻耳裡頭鑽,最令他受不了的,是往他菊花裡鑽……
就是這種生不如死的體驗,活着就是來遭這種罪的嗎?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