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浪對這天兵峰下的村落很是滿意,這裡地勢平坦,村落之外更有良田千頃,更有牧場不見邊際,天兵峰下除了四個廳洞外,還有一處盛產金銀銅鐵的大礦口。
曲長在將這天兵峰的財產造冊之後給了鐵浪,鐵浪對這些東西也不太看重,便轉手給了紅袖道:“紅袖,這玄武堂裡如今是沒人了,我看今後你便先代了這玄武堂的一應事務吧”
紅袖本想推了,可是一想孔飛雲三人,便眼圈一紅點頭應了。
紅袖將那賬冊看了看,到了晚間才找了鐵浪,紅袖喜滋滋的對鐵浪說:“這兩百餘人竟積累了如此財富,實在驚人”
鐵浪近幾日都在這天兵峰裡轉悠着看,雖然具體數目不知道,但是也是有個大概感受,便道:“這裡潘前輩在離開前便存了五年之糧,另有馬匹數百,這幾十年下來,他們也算沒有懈怠”
紅袖卻將賬本一合道:“公子,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鐵浪躊躇滿志道:“我最初在那九天絕谷裡,受萬爺爺之託接了這武牧司時,也只是想着能練成絕世輕功從那絕谷裡出來,後來出得絕谷才知道這武牧司居然擔負着一番慈心,又加之這武牧司各堂堂衆爲了武牧於野的大業無不視死如歸,我便早已決心要將這武牧於野繼續做下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紅袖低眉嘆了口氣道:“公子,你想過沒有,若是這番事業還在一脈皇權之下,或許尚能行之有效。現下皇權在太宗一脈裡,我想那朝廷的清繳便已將武牧司當做了遺兵了。之前武牧司各位前輩在時,高手如雲且已沒落,我們之後只怕難以爲繼”
鐵浪也嘆口氣道:“我並非不知此事艱難,但我若不一力擔之,那些爲了遺旨而慷慨赴死的先輩們豈不永無出頭之日,白白丟了性命”
紅袖摳着衣角道:“可是公子還有好多事情要做的”
鐵浪沉默良久道:“南妹我是要找到的;我父母之死的始末,我也要去查清楚,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把武牧司組立起來,”
紅袖眼圈一紅,淚水漣漣差點便將馬牧南之事的始末說將出來,但是一想鐵浪這幾天裡意氣風發的樣子,若是說了怕鐵浪又會哀傷懈怠,便硬硬的憋回去道:“紅袖願給公子盡鞍前馬後之責”
鐵浪重重的點頭道:“紅袖,你天資聰慧,能得到你的幫助,當是我鐵浪之幸,也是武牧司之幸,若他日裡,我武牧司能爲天下蒼生盡了一份綿薄之力,那便又是天下蒼生之幸”
紅袖含淚笑道:“我纔不稀罕這麼多,我只要陪着公子好好的”
鐵浪很自然的舉手將紅袖的眼淚拭去道:“我心裡好多事正有些混亂,你精於理事,正好給我說說,我接下來該當如何?”
紅袖掰着手指盤算半天道:“我覺得這事情雖多,也分輕重緩急,現在你手下終究是人手不夠,眼下還是先將路前輩馬前輩他們先找回來,這樣武牧司四堂裡算上我代的玄武堂,便都齊備了,後面再各負其責,事情便慢慢順了”
鐵浪點頭道:“和我想的一般無二,只是路前輩好找,這馬前輩杳無音訊破是愁人”
紅袖笑道:“馬前輩的青龍堂我看便是練兵習武的,這事情你也可先代着不是”
鐵浪道:“我一個人哪有這種本事?”
紅袖也覺得鐵浪一個人傳不了那麼多武功,便道:“公子,我覺得你可以先將這些功法分門別類了,傳給各堂堂主,再有堂主下面找香主,香主往下傳與香衆,便有事半功倍之能”
鐵浪聽了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便先去召集大家到這天兵峰聚集”
紅袖笑道:“這便是將兵之法,孫子兵法有云:‘凡治衆如治寡,分數是也;鬥衆如鬥寡,形名是也’”
鐵浪盤算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將許虎鈐和曲長在來議事,曲雷早已回去,現在鐵浪能叫了來商議事情的只有這倆人。
曲長在的脾氣性格和曲雷極其相似,兩人都豪爽而不拘小節,見了鐵浪便大大咧咧的坐下問:“小老弟叫了咱來有何事”
鐵浪便將昨日夜裡和紅袖商議的事情給兩人說了,許虎鈐拍手叫好道:“如此方可成其大事,先前萬武侯那般單線聯繫的法子終究是各自爲戰”
曲長在卻撓頭道:“這去召集人是要去的,只是我們現下人手便不足啊,我這天兵城裡盡是些執農牧馬之人,沒遠行過,恐怕走不了遠路”這村落雖小,但是他們都稱這村爲天兵城。
鐵浪一想也是,這些人長時間遠離人世,別說遠行尋人,便是外邊的人情世故都摸不透,出去弄不好就回不來。
許虎鈐聽了也不由的嘆氣道:“我這裡倒是有七八個人手,只是我這幾日去那器械庫裡看了,好多器械年久失修,再不及時維護便永遠廢了,恐怕也難騰出人手”
鐵浪聽了不由一呆,心想你們這倆人,嘴裡贊着我的法子好,卻都不安排人來配合,那豈不是讓我成了孤家寡人。
這是紅袖從門外進來道:“許老闆可是掌着數千擅於遠行之人,緣何說無人可用”
許虎鈐聽了連連擺手道:“紅袖姑娘可不要如此說,鐵兄弟要怪我推脫了,可我真是無人可用啊”
紅袖笑道:“秋收冬藏,雪山雲海,此時正是那些和尚雲遊四海化緣佈道之時,以許老闆和那智浩方丈的交情,我想你借他幾個和尚還是沒問題的吧”
許虎鈐聽了一拍腦袋道:“哎呀哎呀,我竟想不到,我竟想不到,多虧姑娘提醒”
鐵浪聽了也不由一怔,隨即心裡給紅袖豎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心道,這些事情說出來便覺得很平常,只是無人說時,便想不到,紅袖卻常常有這種本事。
找人尋跡,通風報信的事情,沒有比和尚道士更好使的了,這些出家修行之人,在綠林中頗有人脈,在官府裡也常常登堂入室,當真是朝野之間行走自如,也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出家之人出的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