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石頭的邊緣,遙秋兒小心的偏頭偷瞄一眼,就趕忙將頭給縮了回來。
香舌微吐朝這左風做出了一個心有餘悸的表情,看到遙秋兒此時的神態,不知爲何左風反而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他能夠感受到遙秋兒看了一眼之後,因爲恐懼的緣故心臟也是在狂跳不止。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多半個字,左風正是朝着她微微一笑,同時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個小動作,倒是讓遙秋兒頓時放下了緊張的情緒,心跳也漸漸舒緩下來。她也明白自己心跳太過劇烈,很容易引起敵人的驚懼,可是這也不是她能夠完全掌控了的一件事。
畢竟之前那些武者距離自己兩人如此之近,甚至接着朦朧的夜色,她甚至能夠看清那武者的容貌,甚至是耳邊一道淺淺的疤痕。
她從未試過如此在敵人身邊潛伏,卻發現左風對於這麼危險的事情,竟然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甚至他感覺蹲在自己身前的左風顯得那麼泰然自若。
只是她不清楚的是,左風之所以如此淡然,甚至都沒有多向外張望一眼,是因爲那些人的一舉一動此時都被他以另外一種形式看了個清楚。
當左風的意識嵌入到空間中後,通過囚鎖中的空間之力,他能夠捕捉到所有武者的細微動作,哪怕是血液的流動和靈氣的細小波動都不會錯漏。
在這種情況下有任何異變左風都能夠第一時間發覺,所以他也有泰然自若的資本。只不過左風經歷這類事情太多,而左風自己實際上也時刻做好了準備,一旦被敵人有任何察覺,他都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以他現在的修爲,淬筋期只要不是達到後期圓滿的武者,他都有信心將其擊殺,這樣或逃或闖都能夠極爲靈活應變。
這一批敵人剛剛離開,也就差不多十幾丈遠,左風就輕輕拉了一下遙秋兒的衣袖,隨即帶着遙秋兒從藏身之地走出來。
看着左風半蹲着身子,悄然的向着剛剛搜索過的一處大樹而去,遙秋兒也是有樣學樣。
兩人來到大樹底下,左風隨即就輕輕爬了下來,沒有給遙秋兒指示,她就已經乖巧的趴在了左風身邊。沒有交流,更不用去問,遙秋兒直到左風這樣做必然有其原因。
果然,就在兩人剛剛藏身之後,又是數名武者悄然出現,這些人並不是按照隊形前行,而是如同在跟蹤同伴一般,悄悄的在後面尾隨而來,走的卻是另外一道軌跡。
趴在左風身邊的遙秋兒,直到有武者接近纔看了個清楚。只見眼前這名淬筋中期的武者,毫無聲息的接近過來,卻是來到了之前二人藏身的大石處掃了一眼,這才繼續偷偷的跟上前面之人。
如果兩人現在還留在剛剛的那一片區域,恐怕此刻已經被人發覺。左風就是這麼神奇的遇險判斷出來敵人的路線,而且適時的換了一個新的藏身之處。
這一次,左風等待那些武者走遠後,這才緩緩直起了身子,帶着遙秋兒快速向前走去。
沒有繼續潛伏,甚至是直接直起身子來前行,兩人的速度更是發揮到了極致。
搜索的千幻教武者,毫不知情下於左風擦身而過,而且完全向着兩個不同的方向而去越走越遠。
直到左風感覺兩人暫時安全後,左風才找了一個極爲隱蔽的地方,將自己隱蔽了起來。遙秋兒還以爲有敵人,也趕忙跟了過來同樣藏在身後。
看到遙秋兒這樣,左風微微一笑卻沒有多解釋,這一次他徹底激發出囚鎖內的空間之力,頓時那囚鎖就綻放出了白色的光暈。
這光暈只是微微一閃,隨後就快速消退,因爲兩人所在的位置非常隱蔽,散發出來的光暈也沒有太過顯眼。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左風已經將周圍的十里範圍內都查看了一遍。除了幾隻大晚上不睡覺出來覓食的小獸外,沒有半個武者的身影。
按照左風的瞭解,這些千幻教教衆一般都是統一行動,不過他還是倍加小心,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畢竟兩人現在已經潛伏到了敵人的腹地,一旦被敵人察覺,那麼值錢漏掉二人的武者隊伍也會立刻掉頭殺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愣愣的看着左風囚鎖上散發出來的光暈,那氣息對於她來說十分熟悉。因爲在山谷中的時候,左風就是被這種光暈所包裹,那個時候遙秋兒就感到左風好似被這片空間隔絕開來。
現在他也恍然明白過來,左風躲在這裡只是爲了釋放光暈的時候不被人發覺。其實在左風解釋的時候,她已經發現了左風將這神奇的護臂給忽略掉,也明白這護臂必然有着不少的秘密。
不過她不會去探究,因爲她尊重左風的秘密,尊重左風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前她不明白,左風爲何能夠遇險知曉敵人的行動,現在她卻是明白,問題應該就在這護臂之上。
通過囚鎖左風已經感覺到,周圍沒有了敵人,這樣一來兩人也算是度過了一關。
“現在我們要抓緊趕路了,如果你還有加速的藥液,現在就可以服用下來。如果有恢復靈力的藥液,現在也可以一併服下,我們接下來的時間其實很緊。”
略一沉吟左風就開口提醒,遙秋兒毫不猶豫的取出兩瓶藥液,復靈液和疾風液喝了下去。
隨後兩人就開始了加速趕路,在這漆黑的夜晚二人一前一後快速的在林中穿梭,只是偶爾會停下來,讓左風利用囚鎖查看一下週圍的情況。
大部分的時間兩人都是在快速趕路,目標也十分明確,就是想着那夏池城而去。
接近兩個時辰的全速趕路,不僅遙秋兒感到身體發酸,雙腿都有些要邁不動的感覺。就連左風的額頭,也已經微微見汗,遙秋兒服用了疾風液後,速度已經非常的快,他並未服用任何藥液,單純憑藉自身的實力來趕路。
終於,左風再一次用囚鎖探查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前面我發現了敵人,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這些人沒有移動,而是停留在原地,應該就是在夏池城這個方向負責堵截的。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多一些的時間,這也是我們逃出這裡的最後機會。
一旦天亮之後,我們的機會就不大了,失去黑夜的掩護就算我能夠遇險判斷出敵人的位置,也沒有絲毫的作用。敵人只需要佔據高點,就能夠徹底封死我們前進的路線。”
這些遙秋兒也心中清楚,所以沒有任何猶豫的掏出了各種藥液服用,同時還取出了乾糧快速的吃了起來。
見到遙秋兒如此乾脆,左風也是微微一愣後,掏出乾糧和藥液同樣補充和恢復起來。
左風能夠感覺得到,這遙秋兒似乎在經歷了這些事情後,漸漸變得成熟氣來,彷彿就像當初的自己多次碰壁和遇到危險後逐漸成長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如同看着以前的自己,可是又完是完全不同。因爲當初自己孤身一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獨自面對,而眼前的遙秋兒卻是跟着自己,在努力的學習,學習各種生存技巧,學習各種與敵人周旋的能力。
隨後左風又通過遙秋兒的變化,聯想到了自己這一段時間來的變化。外貌上的改變自然不必細說,更主要的是自己從上一次吸收了那融合後的獸紋和獸晶,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雖然這一段時間來,根本沒有機會靜心修煉,可是左風總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醞釀,醞釀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醞釀因爲左風遲遲不肯靜心修煉,反而處於緩慢的積累之中,雖然不知道這一次的變化會是怎樣,可是他卻能夠肯定對自己必然會是一場不錯的造化。
在這種造化之下,左風感覺自己會觸摸到融魂功的真正威力,彷彿以前自己甚至連融魂功的門檻前都沒有達到。
不過這些都只是左風的感覺,主要問題在於有些地方連左風自己都只是懵懵懂懂的預感,無法準確的把握到。
實際上左風蛻變的開端,也就是其根本在於吸收了那融合後的獸紋和獸晶。不過這就好像一處寶藏,擁有了一處寶藏算不得真正擁有,能夠將其爲自己所用纔算是真正的獲得。
另一個契機就是王泉,更準確的說是王泉身體之中的血液,和那柄奇異血刀之中的紅色粘稠液體。
這些如一柄開啓寶藏的鑰匙,如同能夠將財報拿出來花銷的場所,一種專門爲自身力量使用所準備的渠道。
可是左風並未完全發覺到自身的變化,尤其是在那些角馬鮮血被吸收的時候,他在全力操控空間鋒刃。
只有後來當遙秋兒弄出那藥液,要洗去頭髮和脖頸上沾染的粉末時,左風感受到了手掌心的變化後,這才隱隱有了一絲想法。
不過這些想法現在都無法去嘗試其帶來的結果,畢竟兩人現在還未真正脫離危險,只有闖過前面的封鎖,才能夠真正的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