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長老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狡黠的味道,口氣卻變得非常親切說道:“我們老哥三人,每一個人家裡都恰巧有一名孫女,都到了婚配年齡,現在還是待字閨中尚未出嫁,也從未許配給人家。”
三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大長老這才繼續說道:“只要你選擇一位成爲的妻子,那麼你沈風也從此算是我們雍家之人,我雍家的各種典籍自然也都隨你觀閱,只要你發誓不將其傳與外人便可。”
這種條件倒是讓左風始料未及,他也是一下子被大長老的條件給弄懵了。夠不過只是一瞬間,左風就明白過來,這哪裡是什麼送給自己一門親事,這明明就是要招自己爲上門女婿。
如此條件左風怎麼會接受,不要說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心中之人,就算沒有他也不願意用一場交易來決定自己的終身伴侶,哪怕自己是佔了便宜的一方,他也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而且剛剛大長老提出條件的時候,左風也注意到了雍胖子在那裡神情有些古怪,皺着眉頭運着氣好似在憋着笑一般,這就讓左風更加感到不妥當。
心中有了定計,左風便抱拳施禮後說道:“三位長老還請見諒,對於成親一事卻是萬萬無法答應,還請三位再說一說其他的條件吧。”
三名長老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一空,顯然都沒有料到左風會斷然拒絕他們的提議,甚至連半點的猶豫之色都沒有表現出來。
自己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左風的眼角餘光看到旁邊的雍胖子似乎長長舒了口,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想,這三個老傢伙定然沒有什麼好心思。
大長老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聲音卻是比之前聲音陰沉了一點,說道:“如此好的條件,小兄弟難道連考慮一下的不肯,能夠成爲我雍家的客卿,可是打着燈籠都沒有地方找的,你肉拒絕不免將來後悔。”
這一次半刻都沒有猶豫,直接搖頭說道:“不必考慮,這條件我接受不了。”
大長老神色更陰沉了幾分,緩緩說道:“那可就不要怪我們不講道理,這雍家的陣法絕不能夠落在外人之手,只能讓煉神期前輩出手,將你陣法符文從你腦海中抹去了。”
左風心中暗自冷笑,我還當是這雍胖子酒色過度,看來根源卻是在這裡,怪不得當初雍胖子會有那麼一番說辭。
對於這種近乎威脅般的言語,左風絲毫不爲所動,隨意的說道:“幾位可能並不知道,我現在是康家的客卿長老,而且三日之後還要參加最終的藥子賽選比試,我腦海中的一切絕不能夠抹去。”
開玩笑,不要說我這陣法一途的瞭解和認識,絕不僅僅你們雍家這麼一點。就算是隻有你們雍家的這四套基礎大陣,我也絕不能夠讓你們抹去。
大長老冷冷一笑,說道:“哦,康家,是前些年遷來帝都的康家麼,就老夫幾個人卻也不需要將這康家太當一回事,這就是你的依仗麼?”
左風心中幽幽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還真的扯一次虎皮做一回大旗了,想到這裡開口道:“其實我本與素家的素顏有份親事,這一點參加過臨山郡賽選藥子比試的人都清楚。而且我與遙家的遙秋兒關係也還不錯,霓天舉也曾經指點過我陣法一途,關於陣法一途上的感悟,也有着霓大帥的很大一部分。
我想若是您要將其抹去,最好能夠先問一問素鷹和遙莊兩位家主大人,他們若是也不計較,那小子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說完之後,左風就隨意的雙手一抱肩頭,看起來好不悠然自得。再看那三名大長老,此時如同吃了沾着大便的綠毛蒼蠅一般,那種不想咽又吐不出的模樣甚是滑稽,彼此之間也在急忙的傳音交流。
此刻雍胖子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三位長老,沈兄弟的話沒有誇大。這段時間你們應該沒有看夠各處匯聚來的情報吧,這沈風現在和素家和遙家的關係的確親密的很。”
左風剛剛雖然有誇大的成分,可是認真考證一下,每一樁每一件都卻又其事,也不怕他立刻找人去核查。而且現在自己和素家和遙家的關係特殊,他們也正需要自己去爭奪那藥子頭銜,爭奪那枚御陣之晶,更不會讓人輕易抹掉自己的任何一部分記憶。
幾個老傢伙聽了雍胖子的話,又是一番交流之後,一個個就如同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很是無奈的看向左風。
“幾位,可是想到了其他的條件,若是真的想不到更好的條件,那我就先回去了。”
左風故意如此說,三名長老立刻現出焦急之態,左風卻是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在康家的客卿長老也算是一種身份,我同樣也可以在雍家得到這樣一個身份,至於你說的保密方面,我絕對願意立下誓言絕不外傳於其他人。”
三名長老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那二長老,三長老,都是無奈的衝着大長老點了點頭。那位大長老也是又猶豫了片刻,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那,那就按照小友說的辦,我會將你雍家客卿的身份宣佈出去,你也就有了我雍家的身份,還請小友立下誓言。”
左風也不囉嗦,十分嚴肅鄭重的將誓言說出,內容也無非就是按照他們的要求來。
心中卻是冷笑着想着,‘我本不欲將你們雍家拖入這渾水老湯之中,可是你們步步緊逼,也就別怪我不厚道。我左風有恩必報,有怨必還,這條路都是你們自己走來的,怨不得別人。’
左風本是一個極重誓言之人,所以輕易連承諾都不會給出,即使現在用的是“沈風”這個名字發下誓言,他也絕不會違反,不會將雍家的陣法傳給別人。
不過左風心中也在想着,將來若是左厚他們對陣法有興趣,他們可算不得是什麼外人,那可都是自己人來着。
雍家幾位長老現在還不知道,現在這個左風等於是素家,遙家,康家之間的一道紐帶,陰差陽錯之間又將雍家給串聯在其中。
也不知道素鷹和遙莊等人得到消息,我成爲了雍家的客卿長老後,會是怎樣的大吃一驚,想想左風都暗自好笑。
麻煩既已解決,左風也不再多廢話,直接說道:“我現在要看看你們雍家老祖的那份遺冊,結合其中的內容,再來指點領悟的正確之法。不過這個過程,不能夠有太多的人來打擾,我現在就只將其教給雍,雍大少爺,其他的人可以慢慢來。”
三名長老雖然心有不悅,可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逆轉,主動權也都徹底掌握在了左風的手中,他們即使有些不情願,卻也只能夠捏着鼻子點頭同意。
左風其實心中還有另一份心思,這雍胖子雖然與自己相識不久,可是剛剛自己那一通“大話”,雍胖子倒是真心實意的幫助自己說話。
眼前這三名長老對這少家主不太重視,自己先點撥他領悟符文陣法,如此一來他在雍家的地位也就能夠徹底穩固下來。
三名長老眼看着雍胖子帶着左風開啓一道符文後,順着延伸出來的石階向着三層走去,只能夠無奈的從石堡退了出來。
一路順着臺階來到三層,左風只是在三層停留觀察了少傾,一些關鍵地方左風稍微感悟一番,加上他對四種陣法的認識很快就得到了明悟,便沒有多停留向着四層而去。
來到四層之後,雍胖子找到一處機關,從其中取出一部厚厚的冊子,那冊子看起來也有些年頭。冊子是用珍稀的魔獸皮製作而成,即使無數年的歲月蠶食,加上許多人的翻看也沒有變的殘破不堪。
拿着那冊子左風輕輕的將其打開來,就當着雍胖子的面仔細的翻看閱讀起來。
過了約有一個時辰,左風這纔將冊子緩緩合起來,卻是雙目依舊微微閉着。雍胖子雖然一臉的期盼,卻是沒敢出言打擾,就讓其靜靜的在那裡思考。
左風看完這本符狂的遺冊後,心中也是被其驚才絕豔所震驚,更是有着無限的感慨。
自己本來也是因爲通過磁靈石陣法有所感悟,這才萌生了要幫助一下這佈置陣法之人,也因爲自己的這個想法,纔有了現在觀閱眼前的遺冊的可能。
這遺冊上的記載其實十分複雜,等於是將整個陣法的變化原原本本的記錄起來。也正因爲如此,若是以一開始就用這陣法遺冊來進行修習,反而會忽略掉符文這個根本,反而會將全部精神都放在了陣法變化之上。
這就等於是抱着一個雞蛋,卻將最重要的下蛋雞給丟到了一旁。能夠得到雞蛋固然是快捷,可是當你擁有了下蛋雞,將其圈養在身邊,未來又何止是一個兩個雞蛋。
有的時候看似得到,其實無形之中已經失去。有的時候失去了,可未必不是最大的得到。
自己當初沒有機會看到遺冊,卻有了一個真正修習那龐大陣法的可能,他的子孫後輩卻走入了死路,在其中徘徊無數年也沒有走出來。
左風爲自己而感嘆,也爲符狂雍圖的後人感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