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霧氣緩緩的升騰而起,比起之前鬼畫家來到之時,顯得要微弱了許多,可是隻要有霧氣浮現,那就說明陣法正在緩慢的恢復之中。
從陣法邊緣走出來的左風,轉頭望了一眼大陣內的運行狀況後,眼中不禁有着一絲無奈之色閃過。
走上前來的琥珀,將一條毛巾遞了過來,同時開口說道:“眼前的陣法怎麼樣,是否能夠徹底恢復?”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的情況算是勉強恢復,正常運轉倒也能夠做到,只不過之前的損耗太大,一些珍貴的材料目前在闊城之內也尋找不到。
我也只能先以其他材料作爲替換,品質比之前的要差了一些,發揮出來的效果自然也會打折扣。”
“那怎麼辦?”琥珀對陣法瞭解不多,聽到左風如此說,他也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搖了搖頭,左風說道:“目前能夠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不過再有武者的配合,相信陣法所能夠發揮的效果倒也還過得去。”
其實陣法的損耗過重,並不是正常運轉的損耗。即使左風當初只打算運用一次,可是以他做人的謹慎和小心,肯定不可能按照全力運轉一次來佈置。
之所以陣法會造成如此大的損耗,主要原因還是使用過度造成的結果。這陣法主要的效果是迷幻大陣,通過迷與幻的配合,讓敵人在其中互相殺戮,從而達到消滅敵人的結果。
可是左風進入陣法後,一直利用那位煉神期老怪殷嶽四處周旋,借其手擊殺掉陣法中的敵人。
這樣做一時半會兒不成問題,可是畢竟對方擁有念力,尤其是察覺到問題後,能夠運用念力的震盪破壞陣法的迷幻效果。如此一搞,反而將左風推向了死亡邊緣。
也對虧了左風在陣法之中,尋找到了利用陣法凝練分身的辦法,這才利用大量的分身,幫助自己拖延追殺,並且全力的消滅陣法之中的鬼畫家武者。
問題恰恰就是因爲左風大量的利用陣法分身,並且將陣法分身全部運用在了戰鬥之中,作爲一種消耗手段,導致了陣法的消耗過於嚴重。
凝練陣法分身的過程中,陣法之內的許多能量被消耗一空,最後讓搭建陣法的一部分材料都徹底報廢掉。
如果事情告一段落,那麼陣法的損耗自然不會有問題,可是幽冥獸的出現,讓左風不得不想盡辦法去面對,那麼陣法就是眼下不得不運用的手段。
目光緩緩從身邊的陣法上收回,左風這纔看向四周問道:“月瑤小姐呢?她那邊還沒有完麼?”
這話問的是琥珀,可緊接着旁邊就有人開口,說道:“怎麼,就你搞的陣法很麻煩,我那邊可是有着近百人呢,絲毫都不比你這邊要輕鬆。”
聽到段月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左風臉上也是顯出喜色,趕忙轉身說道:“怎麼會覺得你那邊輕鬆,不要說你的工作更加繁重,而且整個闊城,不,整個玄武南部都找不出來能替代你的人,所以你纔是最重要的。”
說話之時,左風看到段月瑤那一臉憔悴,氣息有些起伏的模樣,趕忙從儲晶之中取出了兩粒藥丸。段月瑤本來想要拒絕,可是在聞到那陣陣的藥香後,一雙美目便輕輕閃了閃,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接過來納入口中。
一旁的琥珀見到這一幕,露出了一絲笑意,極爲識趣的悄然退走。
“你這傢伙看來收穫當真不小,這種丹藥的品質,估計只有族中的尋老和駝老兩人才能夠煉製出來。”一邊煉化着入腹的藥丸,段月瑤一邊笑着說道。
“尋老”正是藥家的藥尋,而“駝老”是藥駝子的本名,藥駝。左風當然知道段月瑤的說法有些誇大,可是剛剛那兩枚復體丸和復靈丸的品質的確不低。
聽段月瑤這麼一說,左風倒是毫不猶豫的取出兩瓶,直接塞到了對方的手中。看着懷中那兩瓶藥丸,段月瑤的臉上洋溢着一絲甜甜的笑意,左風能夠對自己如此大方,讓她說不出的受用。
似想起了什麼,段月瑤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看向左風說道:“我基本上是按照了你的要求,大部分傷勢不重的人,現在應該也都恢復了戰力。
這種方式並非是治癒,而是通過刺穴之法激發潛能,讓武者能夠在短時間內以生命力激發恢復力與戰力。這類方法固然霸道,對武者自身的損害也不小,可是能夠發揮出來的戰力也絕不簡單。”
點了點頭,這種方式在使用前,段月瑤就已經特別提到過,而且左風自身對醫道也有所瞭解,因此方法和效果,以及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這些,他一聽便明。
略一猶豫,段月瑤又再次開口,說道:“另外你所配置的藥物,我也給那些人服用下去。我不知道你從哪裡搞到的那些珍貴藥物,那簡直就是療傷的極品,許多傷勢本來不重的人,如今可都已經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聽到段月瑤如此一說,左風倒是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看段月瑤的神情,左風卻是忍不住笑着說道:“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想通?”
櫻脣微微撅起,很少能夠看到段月瑤如此孩子氣的模樣,望着左風說道:“的確是想不明白,你這傢伙怎麼偏要如此‘大方’。他們這些人各個都算是賊心不死的傢伙,萬一他們到關鍵時候反水,我們這邊可就又多了一批強敵了。”
頓了頓,段月瑤繼續說道:“你應該也不會忘記吧,那木姓一族的人,也同樣屬於林家的強者。他們這些人本就跟幽冥獸相互勾結,待到幽冥獸殺到的時候,真的很難保證這幫傢伙不會反水。”
聽到這番勸說,左風也是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倒也的確是這個意思,不過你在他們身上施加了手段,至少在短時間內會對他們有約束效果,而且只有在陣法中服從命令,他們纔會保證自己的性命。”
皺起眉頭,段月瑤很不同意的說道:“可是連你都說了,只有陣法之中他們會受到限制,如果反叛會有辦法阻止。如果真的能化解危機,難道你就真的打開陣法放過了他們不成。
況且陣法一旦出現問題,很難想象那些人會如何選擇,到時候臨危叛亂對我們將會造成不小的衝擊,這可是我們誰都不想見到的結果。”
說着話的時候,段月瑤發現左風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望向自己,反而讓她的俏臉有些微微發紅。
狠狠的白了一眼,只是那模樣卻完全一副情人間嗔怪的模樣,如此反而弄得左風心中一酥,匆忙將目光轉開來。
“這件事我也曾經仔細考慮過,不過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給他們留下一線希望。若是不論是戰或者不戰,結果都是必死的結果,那相信沒有人能夠真正發揮出戰力,那纔是對我們最大的損失。”
聽到這番道理,段月瑤也陷入了沉默。如果只是從單純利用這批人的角度來說,左風的方法無疑是最好的。
對戰幽冥一族的兇獸,先行幫他們恢復自身實力,調整其本身的戰鬥能力。除此之外,還承諾了度過危機之後,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並且送他們離開闊城。
這對於已經接受了死亡結局的鬼畫家族人來說,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他們絕不可能不動心,也肯定會願意爲此而真正全力出手。
鬼畫家的武者,當然也明白自己是在被人利用,可是這種利用是有着能夠生存爲前提條件,他們也沒有任何異議的選擇了接受。
不過就像段月瑤分析的那樣,如果他們願意一心一意爲自己爭取活下去的機會,那算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可一旦在這過程中。陣法,幽冥獸,或者自己這一方几個因素出現丁點問題,都可能直接導致計劃失敗,鬼畫家直接逃走還好,若是反戈一擊可就真的太過致命了。
“放心吧,這些人眼下沒有其他選擇,我既然讓他們參與行動,自然會真的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走。可是若他們執迷不悟,到時候也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見段月瑤氣呼呼的模樣,左風忍不住開口勸慰,同時也算是向其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聞聽此言,段月瑤神情卻立刻有了細微的變化,同時她仰起俏臉緊緊的盯着左風片刻,隨即狡猾的一笑,說道:“好呀你這個臭傢伙,就知道你的計劃沒那麼簡單,我看還是那藥物之中有問題,不然你如何會如此篤定。”
對於段月瑤的猜測,左風不置可否的將目光轉開,朝着遠處的房舍中望去。這才緩緩說道:“好了好了,既然你那邊已經幫這幫傢伙恢復的差不多,我調整的陣法也已經沒有什麼問題,接下就將他們趕快送入陣法吧。”
щшш_ т tκa n_ CΟ
“你不擔心他們會在陣法中,仔細查探身體,或者是由強者出手探查自身潛在的問題?”段月瑤猶豫着問道。
可是看到左風以目光催促自己,她這才放心的一笑,說道:“就數你這傢伙最鬼了,好像去了一次陷空之地,整個人都有了變化。”
說完,段月瑤已經悠然轉身,朝着遠處的一間房舍走去。那些鬼畫家的武者,剛剛就在安置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