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差不多有三四十隻魔獸,被陣法中噴射的光斑幹掉後,整個魔獸羣也猛地發生了一些改變。
這種改變看起來比較突兀,但實際上左風一直留意着獸羣的變化。雖然他的注意力始終關注着陣法和上面的光斑,但是那樣一大羣魔獸星星點點般分佈在空中,一些變化還是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的。
早在之前的攻擊中,在不斷的有魔獸被擊殺的時候,魔獸羣之中就開始漸漸的產生了一絲恐慌。這種恐慌會隨着持續不斷的死亡而加劇,直到現在大部分魔獸都有些承受不了這份恐懼,纔在一個契機之下突然爆發。
不知道具體是哪一隻魔獸,左風只能夠隱隱感覺到,在天空右上角位置,那片魔獸羣中最先有魔獸退後。這種按照固定隊形齊齊前進中的獸羣,當其中一隻獨自行動的時候,會立刻如同瘟疫般的在獸羣之中蔓延開來。
所有魔獸心中盡皆有着恐懼,可是直到這個時候才一起爆發了而已。魔獸的畏懼不需要太多表示,只是那右上角的一小片七八十隻魔獸停駐不前,已經能夠說明許多問題。
“看來,今天晚上雖然有些驚險,不過這護城大陣畢竟是當初那些爲強人搭建而出,這些魔獸即使實力如何強橫,數量如何衆多也都絕不可能突破進來的。”
琥珀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抹喜色,看到這些魔獸漸漸退去的時候,也是有些帶着激動的情緒忍不住說道。可以看出,這些魔獸的退去,也是讓他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可是當琥珀看到左風的神情後,卻是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隨後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忍不住驚疑的說道:“你小子不會又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吧,你這張烏鴉嘴今晚可說準了好些事,現在可千萬別再有其他變故發生了,我現在的心臟可是有些承受不了了。”
左風扭頭看了琥珀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每一次都被我說準,這隻能說明並非是我胡亂瞎猜,其中也一定是有我的根據。難道你認爲我希望魔獸衝進來,你認爲我就對於這兇猛的魔獸沒有恐懼心理麼。
只是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你看那魔獸羣已經發生了變化,雖然大部分已經停駐不前,可是卻絲毫沒有退去的打算。一般的魔獸羣如果遭到如此進攻,難道還會執意留在這裡麼,難道這些魔獸真的瘋了不成。”
越是聽着這些分析,琥珀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是凝重起來,可是他還是不死心的開口道:“這當然不能夠用平時的常理來推論,平時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魔獸瘋狂的到這臨山郡城……”
本來琥珀還有着幾分底氣,可是越是說下去,他的聲音也越來越變得低不可聞。明顯可以看得出來,此刻的琥珀對自己的話也有些不相信。
畢竟正是因爲這麼多魔獸,如此瘋狂的進攻這裡,本就是極爲不尋常的一件事。況且現在魔獸羣已經死掉了四五十隻魔獸,卻仍舊不肯退去,這本身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的不尋常和嚴重性。
他這樣一番話本想駁倒左風,可沒想到說出來後卻發現這番話,竟然是反正了左風的分析很有道理。
實際上左風不僅僅是冷靜的分析着眼前的情況,同時眼前的魔獸羣雖然實力不俗,可是他卻感覺到這並非是讓自己心悸的存在。這些魔獸羣在左風的感覺之中,可以說只是一個開場而已,重頭戲絕對還沒有上來。
本來已經浮現出輕鬆之意的琥珀,此時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可是他的雙目之中卻依舊帶着幾分期盼。
此時魔獸羣中,不斷有着一些魔獸發出吼叫和啼鳴聲,似乎在獸羣中傳遞着一些命令一般。獸羣聽到後,不僅沒有退去更是沒有前進,反而是在空中將陣型再次調整。
經過這一次的調整,本來鋪天蓋地的獸羣,竟然開始東一堆,西一片的聚攏到了一起。
這種聚攏並非只是單純的靠近,而是從側片看去呈現一種錐形的模樣。
前頭一隻魔獸當先飛行,在他的身後跟隨了三隻魔獸平列,再向後就是九隻,依次類推下去。
“他們這是要?”
琥珀並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左風卻一眼看出了一些端倪,口中輕聲道:“滴血戰法,這些魔獸當中難道還有軍師不成。”
本來還臉露不解之色的琥珀,聽到了“滴血戰法”四個字後,卻是猛地瞳孔一縮。原本他若不是被眼前魔獸進攻的場景震驚的魂不守舍,他卻是應該比左風更早看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滴血戰法,實際上多用在兩房對壘時候,採用犧牲少數人,幫助實力更高的大部分人殺入敵人陣型當中的一種戰法。這種戰法說起來也比較殘忍,就是將自己這一方修爲比較低的排在頭前,他們的價值就是犧牲生命鑿穿對方的防禦。
琥珀作爲康家專門培養出來的武者,對於各類戰法戰術,都有不少的涉獵,而且對於一定範圍內的戰鬥,他也能夠指揮的滴水不漏。當然這只是在雙方都是武者,而且之前就有着一些佈置前提下。
眼前面對魔獸,就像左風說的那樣,這難道還是魔獸不成,難道這些魔獸中還有類似人類軍師一般的智者不成。如果說原本人類並沒有將魔獸太放在心上,其一是因爲魔獸畫地爲牢,只能夠困在這靈藥山脈內,不能夠大舉對人類發動進攻。
那另外一點,就是人類對獸的理解,就是一羣只知道殺戮的兇蠻之物,根本就談不上任何的智慧。
雖然也有過一些傳說,那些高等的魔獸和妖獸,期智慧已經完全得到了進化,根本就不輸給正常的人類,甚至比一些人類還要更加精明,但這畢竟都只是一些過往的傳說而已,又有幾個人真正見過高等魔獸,更別說見過這樣魔獸的能夠有幾個活着回來。
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讓琥珀一時之間也沒有想明白。可是左風卻不會如琥珀這樣夜郎自大。
對於左風來說,他和小獸逆風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對於逆風的聰明伶俐,他也是深有感觸,有的時候甚至連左風在口水戰中都要落敗。
另外當初那神秘的神獸,可是將人類差點滅亡的存在。這些繼承了神獸血脈的妖獸和魔獸,怎麼可能是毫無靈智的存在,這也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那些魔獸隊形的整理並不太快,但是這種調整卻是在一種略微緩慢,卻是有條不紊中進行着。
片刻之後,這些魔獸的隊形便已經集結完畢,天空中此時看去,一共有十幾團的魔獸羣聚攏在一起,看上去如同一柄錐子般目標直指臨山郡城。
就在隊形集結好的同時,遠處山林之中忽然之間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吼叫。這吼叫聲與之前那些鳥形魔獸有些不同,聽上去極爲低沉,且聲音之中充滿了暴虐的味道,城中有的強體初期和中期的小武者,聽到這個聲音後直接就將屎尿排在了褲子當中。
不過現在這些人的同伴,卻沒有笑話那些人的不濟,因爲現在就算是沒有大小便失禁的強體後期和煉骨初期的武者,也是感到渾身顫抖不休,甚至連喘氣都感到了有些困難。
這一聲吼叫遠遠的傳遞開來的瞬間,那剛剛整理好隊形的鳥形魔獸,突然之間好像受到的催化。那原本還停留在空中的鳥形魔獸,忽然之間紛紛的發出刺耳的嘶鳴。
成百上千的魔獸,同時發出的嘶鳴聲,竟然還及不上剛剛從不知多麼遠的距離傳來的一聲獸吼的聲勢。
可是這些鳥形魔獸卻是不在意這些,在他們發出嘶鳴聲的同時,不約而同的振翅向着城中飛來。
剛剛在這些鳥形魔獸停止進攻的時候,那陣法也陷入到了停頓狀態,好像都在觀望事態的發展一般。
可是左風卻似乎有些明悟,應該是那些發動陣法攻擊之人,對於這種打擊的消耗有些吃不消。他現在只能夠猜測,這陣法應該是通過武者的靈力來催動,只是不知道這種消耗有多大。
可看到魔獸停留的時候,這些人並沒有抓住時機快速進攻,就已經猜到了這種陣法攻擊的消耗應該不小。
此刻,這些魔獸在開始移動的時候,那陣法上的光斑就立刻閃爍起來,在陣法的紋絡上快速遊走之中向着鳥形魔獸發起了攻擊。
雙方第二次交鋒開始了,之前的交鋒可以說只是人類利用陣法單方面的屠殺。這一次雖然依舊是在這種攻擊下,主動完全掌握在了人類這一版,可是魔獸一方這一次卻是毫無畏懼的向着這邊衝過來。
雙方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縮短着,就在數息之後,那些鳥形魔獸在損失了幾十命同伴的性命後,終於成功的來到的城牆上方。那裡正是之前被攻擊出一道缺口的位置,城牆上的弩機和人類武者都不見蹤影,使得魔獸可以順利的越過城牆,直接與陣法碰撞在了一起。
此時這些鳥形魔獸,就好像一片驚濤駭浪一般,以極爲迅猛的姿態轟然砸在了陣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