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你認爲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麼,或者你覺得我就如你想象的這麼白癡,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坦白交代,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術芒下意識的捋了捋自己那標誌性的山羊鬍,冷冷的掃視着左風,看那模樣不僅僅是不相信左風之前所說的話,更是一副完全看透左風心中所想的意思。
面對這種眼神和神態,恐怕換了一般人早已經舉手投降,或者就算說話也已經語無倫次。可是左風明顯不是那些“普通人”。看着眼前的術芒,左風臉上擺出了一副無辜的神情,好像在說“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完全聽不明白。”的樣子。
這種針風相對,彼此在利用心機、算計、各種攻心手段相互試探的局面,左風遇到的太多太多,甚至連他自己都已經數不清楚。在他還是小小的煉骨期強者的時候,就曾經面對過感氣期的安雄。在自己還是淬筋初期的時候,面對的是育氣期巔峰的素蘭大帥。
相比與自己以前的遭遇,左風感覺自己面前的術芒,雖然不能說多麼好糊弄,可是卻絕對無法讓左風輕易投降,或者說在左風的內心之中,那種冒險因子正在被慢慢的激發。
“我的確對你有所隱瞞,可是我跟你說的大部分情報,都是實實在在的事實,相信家族的特殊傳訊渠道,應該很快就會將消息傳來,甚至說已經傳到隸城,只是沒有落入你的手中而已。”
左風的解釋並未完全出乎術芒的預料,只是這解釋的方式,卻被他以微妙的方式轉移了針對的目標。這目標不是正在交談的兩個人,而是轉移到了那位城主泥鰍的身上。
故意沒有提到泥鰍,可是隻要稍加思索馬上就會知曉,這番話所指的人,正是那位最有可能獲得情報,又私自截下來,沒有同傳給術芒的那位城主大人。
表面上術芒對此絲毫不以爲意,甚至好像對這番話,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可實際上在他的內心之中已經有着一絲絲漣漪在盪漾。如果本來他對於泥鰍沒有懷疑,那麼這番話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可是偏偏他存在的目的就是替家族監視泥鰍,而他自己確實又真的有所懷疑,此時表現出的平靜,恰恰說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自認爲lǎojiāng湖的術芒,想不到在這樣一個細節上,竟然讓自己面前這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輕易看穿。易容丸的效果的確能夠改變容貌,但是這卻不是某些女士所熱衷的“駐顏”類藥物,所以只能改變容貌,無法改變自身年齡所該具備上的屬性。
“如果你認爲這樣一番話,就能將矛盾轉嫁給泥鰍城主,讓自己shùnlìguò關,恐怕你的算盤要落空了。既然你說情報沒有隱瞞,那你爲什麼有說,到闊城來,是要傳訊給家族,這似乎與你冒險到城主府這件事不符吧。”
對方的質問看似一針見血,說到的恰恰就是害位置,可左風之前在考慮的時候,也恰恰就是在圍繞這個矛盾而構想的,說白了他要爲自己之前的謊話,繼續圓下去。
“隸城這裡的情況,實際上和闊城是完全分割開的兩個任務,只是因爲隸城的人物是家族長老團直接指派,所以我是不能對外透露的。如今情況也有了變化,我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也只好將所指的一些情況告訴你了。”
術芒冷冷一笑,用下巴輕輕的示意了一下,讓左風繼續說下去,而左風也表現的極爲誠懇,馬上開口說道:“術芒掌櫃的,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信你呵呵,我現在已經在考慮,該以怎樣的方式結果掉你了,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否則咱們林家折磨人的花樣可是非常多,光上我所掌握的就有不下百餘種。”
左風心中暗暗冷笑,很想告訴對方,當初威脅自己的鬼畫家的人,可都是準備了數百種方式。而當初的藥駝子,隨便拿出一種,都是整個坤玄大陸上威名赫赫的手段。
嚇唬我,你還真的不夠格
左風心中暗暗想着的同時,已經鎮定開口說道:“我說了之前的消息的確是真的,闊城發生的事情也的確是真的,昨天晚上給你看到的身份玉牌,也的確是大掌櫃林獨在最後時刻交到我手上的。
我如果不是被橫五橫六兩位族叔帶着突圍出去,相信最後也會葬身在老城區內,當時老城區內四個方位的陣法已經全部發動,卻終究抵不過素王家的聯合出手,以及木家同鬼畫家的南北夾攻“
“什麼,什麼!你在那裡胡說些什麼,木家和鬼畫家聯手,而且是同素王家聯手對付我們闊城的城北老區!”
術芒震驚的睜大雙眼,雖然一口一個不信左風的話,可是到這個時候他的臉色也明顯有了變化。而左風其實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之所以要以這種方式去敘述,就是要打亂對方的心理防線,如此後面也好由自己來把握敘述的節奏。
“前輩可能誤會了,我說的是南北夾擊,並非是木家同素王家也聯手,而是素王兩家聯手,同與鬼畫家聯手的木家之人,各自出手,目標都是咱們在闊城的老城區。“
術芒一臉的不敢置信,可是左風若是要胡編,也絕不應該編如此離奇的故事,因爲這樣胡說八道,要通過闊城傳來的消息證實將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這批與鬼畫家聯手的木家族人,實際上是帶着遙家和藥家兩位參加賽選藥子的武者。他們一路從帝都出發來到闊城,被直接軟禁在了木家手中。本來他們應該是配合闊城的行動,誰知道卻暗中與鬼畫家聯合。我。”
“小混蛋,我勸你最好想好再說。記得昨晚你就給跟我說過,你本就是木家的族人。如今竟然將藉口都推到了木家族人身上,我看你純粹是在找死。”
對方表現的越是激動,左風心中反而越是高興,那證明對方實際上不光認真聽了自己說過的話,更是認真的分析了自己所說的內容。
這個時候左風不會有任何的遲疑,馬上一臉嚴肅且沉痛的說道:“什麼木家,什麼術家,我是林家之人,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是林家的人,我到死那天也是林家之人。從未懂事起,重新振興林家,讓木和術兩家重新合二爲一,就是我這一生奮鬥的目標。”
說完之後,左風偷偷的看了對方一眼,知道這樣煽情的話來這麼一句就好,說多了對方和自己的胃裡都要反酸水了。
痛惜的嘆了口氣,左風繼續說道:“我最初也不清楚木家的行動,你也知道我最初是沒有這個級別的。直到林隊大掌櫃收留我,並給了我術天樂這個名字後,我才真正接觸到了家族的一些重要事情。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大掌櫃告訴了我一個,他從執事大人那裡聽聞的消息。這隸城的城主泥鰍,對林家並非一心一意,他還有着自己的打算。這件事對林家未來的大計可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所以對這件事我必須要加以證實,既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更不可放過一個壞人。”
左風知道圈子不能兜的太大,否則術芒只會更加懷疑,而自己這個時候急於將話題引回到泥鰍的身上,不僅不會讓人產生懷疑,反而會讓術芒認爲自己是想要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林獨已經得到情報,泥鰍可能存在問題。可是闊城的行動對家族至關重要,他難道還能分身他顧,來調查泥鰍不成?”術芒充滿懷疑,馬上開口質問道。
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左風立刻說道:“術芒掌櫃的,您只猜對了一半。闊城的任務的確是最爲重要的,林獨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分神,可是他卻同樣知道隸城對家族的重要。因此他在那種情況下,特別抽調出了一批親信武者,將其提前一步派往隸城這邊明裡暗裡進行調查。”
這一次術芒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目光微微的閃爍着,而且雙眼的焦點也始終在左風的臉上和身上徘徊。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動搖,而且是那種表現在外的動搖。
雖然不能說對於左風的話完全相信,可至少他已經感到,左風說的話可能是真的。
暗暗的深吸口氣,左風知道趁熱打鐵的時候到了,立刻繼續說道:“咱們林獨大掌櫃的,早在闊城行動之前,已經先後派出了數批人手,先後派往咱們隸城進行調查。這幾批人彼此相互不知道,而且派出的時間也是交叉的,爲的就是不想打草驚蛇。
可實際上行動並不完美,泥鰍應該是有所察覺了,因爲林獨派出的三隊人中,前兩隊無緣無故的失去了聯繫。”
緊接着左風一邊故做回憶狀,一邊說出了兩個時間來,而這兩個時間就是這兩隊人失去聯絡的時間。
術芒在聽到這兩個時間後,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他的激動已經完全表露無遺,而左風看到之後卻是心中暗笑。
按照老石所說,這兩個時間,是泥鰍突然“失蹤”,跑到附近的城池去劫女人,玩女人去了,這樣一來真情報和假消息就完全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