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龐林的臉色陰沉的如欲滴下水來一般,他一手擎着那半人多長的後背刀,遙遙的指着身前不遠處的左風。
而項鴻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方向,手中長槍一橫,明顯是防止左風從這個方向突圍,另外的沈旺和其他武者,環繞在周圍,將左風給包圍在了其中。
他們當然很想立刻殺掉左風,但是現在他們也都非常好奇,左風折騰了這麼久,到底是要幹什麼。
另外左風來到這裡,突然調動了夕炎和鬼炎以後,便留在冰柱的旁邊,並沒有要全力突圍和逃走的打算,這也給了雙方交涉的時間。
目光緩緩掃視了眼前這些人,左風倒是顯得異常平靜,完全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而他越是擺出這副模樣,龐林和項鴻等人,就越顯得無比好奇。
或者說他們中有幾個,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猜測,只是不太敢相信的前提下,反而想要等着左風能夠主動給出答案。
左風的視線緩緩掃過旁邊的火焰,似乎在確定那些屍體在煉化的過程中,是否有其他的問題。待到確定了一切順利後,左風這才緩緩轉頭看向眼前龐林等人,直接開口道。
“你認爲我沒有使用這些火焰,直接來對付你們,是因爲我無法控制,還是控制的不好會誤傷了奉天皇朝的那些人?”
衆人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左風竟然反過來向他們拋出了一個問題,頓時搞的他們這些人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說原本他們的確是這樣想的,那麼在看到剛剛那些火焰降落下來,並且對那些武者屍體進行焚燒的一幕時,就知道自己等人的判斷是錯誤的,左風從一開始就可以隨便操控這兩種火焰,只是一直沒有使用罷了。
“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我們不想聽你的廢話,也不想跟你兜圈子,若是不說……”
這片龐林已經有些失去耐性,他手中持着厚背刀,猛然向前邁出一步,看樣子隨時都能出手。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冰臺之外的傀襄就已經忍不住開口,喝道:“不用跟着小子廢話,趕快將他殺掉。你們根本玩不過他,最好是一句話都不要聽他說,乾脆的殺掉就可以了。”
這傀襄是真的着急了,龐林等人如今明顯佔據了上風,可是偏偏又不立刻動手,反而在向左風詢問。
以傀襄對於左風的瞭解,現在就立刻動手殺人,纔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只要雙方開始交談,很可能就已經掉入圈套當中,後續就很可能要跟着左風的計劃走下去了。
龐林皺眉冷冷的掃了一眼,那冰臺之外的傀襄,發出了“嗤”的一聲,隨即冷笑着道:“狗一般的東西,只知道抱大腿的捧臭腳的傢伙,也敢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們是與月宗合作,卻不需要理會月宗的狗。”
其實如果殷無流或月宗武者在此,龐林倒是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可是如今月宗等人,與冰臺這邊還有一段距離,他自然也就將對月宗的怒火,直接發泄到了傀襄的頭上。
項鴻馬上就接着道:“龐林閣主說的不錯,這種東西到處抱大腿,當初向我們搖尾乞憐,如今跟了月宗就覺得自己說話有點分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接着便轉頭,望向左風繼續道:“你也不用覺得能看熱鬧,如果你不說出實情,這就將你殺掉,然後再去解決奉天皇朝那幫人。”
左風先看了傀襄一眼,雖然那怪異的豎瞳,根本難以想象是人類所擁有,可是傀襄偏偏就能夠從其中,讀出嘲笑和得意的味道。
傀襄此時恨不得,自己直接衝上冰臺,將左風給殺掉。可是他也很清楚,姑且不論自己如今沒有撕開這雷網的能力,就算是能夠上到冰臺,單對單的與左風交手,恐怕會被如今半獸化的左風一擊滅殺都不是沒有可能。
心中憤恨的咬了咬牙,傀襄也值得轉頭望向月宗所在的位置,然後藉助靈魂上的一絲聯繫,將這邊的情況說給成天豪聽,然後再由成天豪轉述給殷無流。
“其實你們心中也多少有了答案,又何必非要來問我,一切都擺在你們的面前,你們都應該看的很清楚了。”
左風好整以暇的開口,說話的同時,已經伸手朝着腳下指了指。左風手指的地方,正是冰柱下方,一道道血紅色陣法符文的地方,這些陣法符文若隱若現,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那些痕跡會延伸向遠方,並且是將所有的九根冰柱都聯繫到一起。
龐林目光陡然閃爍了一下,似乎是被左風的話觸動,又似乎是確定了一些什麼,不過他最後還是冷冷的問道。
“別管我們看到了什麼,又能夠猜到多少,現在是我們在問,你只需要給出答案就可以。”
其實只是聽到這番話,就已經能夠看出,龐林的態度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轉變,雖然敵意沒有減少,可是顯然是開始動了其他心思。
點了點頭,左風雙手一攤,倒是很隨意的說道:“正如你們看到的那樣,我正在着手準備,將這冰臺的傳送陣法重新催動。與們大生打死,將殷無流和月宗都殺掉,與我真的有什麼意義麼,傳送離開這裡纔是我唯一的目標。”
這番話說出來的瞬間,周圍龐林、項鴻、沈旺和其他南閣武者,一個個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甚至於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看到他們的變化,傀襄忍不住狠狠的咒罵了一句,只是沒有人聽到他罵了什麼。
光看龐林等人的眼神,傀襄就知道,這幫傢伙多少已經相信左風說的話了,或者說這幫傢伙,已經進入了左風的圈套。
最讓傀襄憤怒的是,這左風所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有可能就是爲了催動冰臺陣重啓。
對於傀襄來說,這可能纔是最恐怖的陰謀,左風明明有所算計,偏偏他所做的又真的是在重啓陣法,在這種環境中,由不得你不乖乖的主動踏入到對方的圈套當中。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龐林與之前明顯有所不同,不過他還是努力擺出了平靜的模樣,向着左風喝問道。
左風卻是冷冷一笑,回答道:“你爲什麼要相信我,或者說我爲什麼需要你相信我。我想要修復並重啓冰臺陣法,打算帶着奉天皇朝的人離開,這本來也與你們無關。”
“可是我能殺掉你,讓你無法從這裡離開,然後我會殺掉奉天皇朝的那……”
根本沒有等龐林說完,左風已經不耐煩的道:“我如果都死了,其他人的死活關我什麼事,我如果死了這冰臺陣法,當然也不可能恢復重啓,那麼這所有人都會死在這一層,這結果很明顯啊!”
項鴻雙目微微眯起,冷冷的道:“所以你打算讓我放過你,然後由你重新啓動陣法!”
緩緩的攤開雙手,左風毫不在意的道:“我沒有要求什麼啊,想怎麼樣你們隨便。”
想不到左風竟然如此光棍,這一下子龐林和項鴻都有些啞口無言了。反倒是沈旺開口道:“我們可以暫時不殺你,但是卻可以殺掉奉天皇朝那些人,還有你的那些好兄弟。”
“哦,是這樣啊,如果你們覺得不會影響,我重啓這冰臺陣法,那麼就直接動手吧。左右我也不敢保證十成十的把握重啓冰臺陣法,若是你們非要破壞,大不了就一塊玩完嘛。”
左風說完這番話以後,連沈旺也被堵的啞口無言,他雖然也有所準備,可是卻沒有想到左風竟然會如此強硬,這讓他後面的話,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本來是他們完全佔據了優勢,現在反而一切主動,都操在對面這青年的手上,這種感覺非常憋屈,偏偏又無可奈何。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重新啓動這冰臺陣法,如果你不能夠給我們一個值得信服的解釋,我們情願殺掉你,再想其他的辦法。”
這是龐林在沉吟少傾,又與項鴻和沈旺眼神交流一番後,最終作出的決定。而項鴻和沈旺兩人,也都立刻豎起耳朵,想要看看左風如何回答。
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和遲疑,又好像在內心中進行衡量。然而左風的目光,卻看似無意間瞥向了冰臺之外的傀襄,看起來對方一切正常,可是左風卻看得出來,對方雙目無神,似乎正在一種特殊的狀態中。
朝着遠處月宗的方向望了一眼,左風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也許別人不知道,傀襄和成天豪分開來能夠做些什麼,左風卻能夠大致推測出來,而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們應該也能夠看到,這冰柱內的血液精華,還有一點就可以補充完全。剛剛傳送的是屍體,所以陣法雖有消耗,可是隻要將一小部分恢復,再補充好血液精華,重啓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
“就這麼簡單?”龐林有些懷疑的開口。
“簡單?那麼你來試試補充精血,你來試試恢復冰臺內的陣法,你來將傳送陣重新啓動……”
左風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龐林大張着嘴連說了三個“我”字,最後卻是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項鴻卻是明顯更加興奮,聲音卻依舊十分嚴肅的問道:“說的清楚一點,這關係到你的性命,也關係到我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