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之前只能夠大致估計,調整的時候也是按照自己的推測來進行,但一切都還要看最終釋放羽毛攻擊時的效果如何。
事實不僅證明了左風的估計是正確的,同時還證明了,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還要勉強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思考和推測意外變故的原因,以及形成變故的可能條件,終究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其實也恰恰印證了一個俗語,“磨刀不誤砍柴工”,同時也側面證明了,的確有的事情“欲速則不達”。
雖然從陣法方面看出了問題,可最終解決問題的根本,還是回到了四股能量中的一股,也就是那些被臨時調動起來的血水。
除了陣法所展現出來的規則之力,有着明顯的不同之外,看似毫無區別的血水,實則與之前左風使用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同的。
左風大致去估計了一下,一方面是血水本身,那些最後留下來的血水,應該是經過了沉澱,其中蘊含的血脈和精華之力,終究還是多了一些。
這一點從晶殼自上而下,堅硬程度等各個方面的變化,都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晶殼本身其實與血水同根同源,那麼它們有着相同的性質,越是靠近上方能量越稀薄,越是靠近底部能量越濃稠,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變化。
還有一點其實仍舊與陣法有一定關係,那就是當血水被自己調動起來,融入到陣法當中以後。
看似血水是直接分散開的,可實際上陣法釋放出來的陣力,卻直接將血水進行了一次熔鍊與融合。
如果左風能夠隨意使用念力,對一切進行細微的探查,倒是能夠更加肯定。不過現在這樣,左風倒是很有自信,自己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所以左風有針對性的進行了調整,既然現在每一滴血水,仍舊有着超出自己預料的能量,那麼左風就非常乾脆,再一次對那些能量進行一次拆解。
即便是已經將血水拆解,左風這個時候仍舊變得非常謹慎,他在運用的時候,還是選擇了謹慎再謹慎。
兩隻向他發動攻擊的蟲子,左風沒有先一步對付距離自己最近的那隻,哪怕現在自己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他仍舊還是選擇了率先攻擊更遠一些的那隻蟲子。
而左風自己也表現出了明顯的緊張,因爲如果情況沒有絲毫好轉,那就證明了之前的推測存在了很大問題,那麼自己就必須要儘快重新找出原因來。
好在左風的分析和判斷,也都是建立在他對符文陣法,對規則之力,對於那些血水有着一定的瞭解與認識的基礎上,所以他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不過左風卻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他選擇了先行對付距離遠的蟲子,的確能夠讓自己更加安全,如此自己卻要面對眼前這隻蟲子的瘋狂追殺了。
對此左風倒是絲毫不顯慌亂,他之前最爲擔心的就是,利用陣法激發血脈之力發動的攻擊,超出自己的估計。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左風身形變化間,便堪堪躲避開了蟲子那揮舞的利爪,與此同時響指聲也在此刻傳了出來。
聲音其實並不算大,可正是向左風發動攻擊的蟲子,身體卻是在這一刻微微一僵,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因爲之前它曾經兩次聽到這樣的聲音,而且每一次這種聲音響起過後,就會有一隻跟自己差不多的蟲子被當場殺掉。
所以哪怕它不明白,這響指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是本能的有了一絲絲反應,那不是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躲避,而是處於一種肉體的本能,讓它瞬間變得非常緊張。
下一刻,這隻蟲子的身體就已經被一根羽毛所洞穿,雖然有三根羽毛豎立而起,不過真正將其擊殺的就只有一根羽毛。另外兩根羽毛中的一根,只是在掃過蟲子身體時,劃出了一大片的傷口,並不足以致命,另外還有一根羽毛就根本沒有觸及到蟲子的身體。
這倒並不是左風藉助血脈之力,發動羽毛的攻擊時有所失誤,而是他故意激發的那一滴血水,就是在稍偏一點的位置。
即便有過之前的嘗試,印證了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可是左風仍舊不敢完全放心。如果在某一個環節出現紕漏,又或者剛剛只是一個偶然,那麼左風冒然發動羽毛攻擊,是有可能直接影響到自己的。
因此左風選擇了,這種相對保守一些攻擊方式,雖然未能夠將蟲子當場殺死,但至少再次驗證了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那隻蟲子僅僅被一根羽毛刺穿,這一下子不僅沒有當場死去,反而變得更加兇戾。它那身體瘋狂掙扎着,試圖繼續朝左風衝過來,根本不管自己的身體會因此傷勢會加劇。
面對如此瘋狂的蟲子,左風卻絲毫不爲所動,剛剛因爲羽毛攻擊出現了意外變故,左風不得不壓制着情緒,讓自己從那種極度冷酷的狀態,變爲一種絕對的冷靜狀態。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保持冷靜,才能夠保證對眼前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因素都納入到考慮和分析中去。
即便是這樣左風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迅速找到問題的原因所在,更何況是那麼多負面情緒爆發的時候。
可是這種臨時壓制情緒,對於左風來說也不可能長時間保持,因爲情緒一旦開始宣泄,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這個時候如果想要強行壓制下去,那無疑會成爲擋車的螳螂被輾軋成齏粉。
所以只是在分析和查找問題的那極短的時間內,左風努力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當那距離稍遠的蟲子被殺時,左風其實也已經控制不住,那種種負面情緒也隨之爆發出來。
表面上去看,左風整個人好似變得異常陰冷,甚至光是看着他的雙眸,都能夠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本來負面情緒的爆發,不管是從行動上還是思維上,會對左風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左風倒是對於戰鬥到底還是有着自己的判斷和想法。
此時面前的這隻蟲子,還沒有當場死去,但暫時已經沒有了什麼威脅,而其他蟲子還在朝這邊趕來。
左風也恰在此時,受到負面情緒爆發的影響達到最嚴重的程度。腦海中似乎都在這一刻,陡然間變得一片混沌,沒有了思維和想法,更是連周圍的聲音都彷彿一下子消失了。
同時左風的身體有些僵硬,並且伴隨着一陣陣的抽搐,看上去好像是中毒,或者是某種怪病正在發做一般。
其實如果是處於外界的左風,即便是比現在的自己,積累了更多的負面情緒,也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影響。可是現在的左風,就只有煉骨中期,念力也遠不及外界的自己強大,所以纔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影響。
好在影響雖然大,但是持續的時間卻並不長,差不多連半息都不到的時間,左風的身體就已經恢復如初,大腦中的一切恢復正常,這時間就要更短了,差不多也就兩次眨眼而已。
重新恢復了大腦的思考,以及身體的行動能力後,左風整個人的氣質和氣息,陡然間就變得無比陰冷下來。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因爲左風胸中翻騰着洶涌的殺意,有着想要將眼前一切活着的生命,都給徹底抹殺掉的衝動,但是他腦海當中卻是一片冰涼。
這與之前的那種冷靜不太相同,而是一種冰冷或冷漠,對於生命的冷漠。如果可以的話,左風甚至有意願,將這鳳離也給直接抹殺掉。
因爲負面情緒爆發的時候,左風對待周圍的一切事物,能夠看到的都是對自己不好的影響。就像現在他看待鳳離,腦中不斷出現,自己改造之前破壞時的痛苦,以及自己在那一刻隨時會丟掉性命的處境。
不過這種狀態下,左風還是有理智的思維,不會真的如同野獸般,被本能以及最原始的慾望驅使着去行動。
好在前面來到的三隻蟲子,與後面的蟲子間存在了一定的距離,這才爲左風宣泄情緒最嚴重的一刻,保留了一絲空間。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脫節,主要還是之前晶殼內部爆炸的時候,衝擊出去的晶殼碎片和血水,對一大部分的蟲子都造成了影響。
它們爲了這些爭搶,並且瘋狂的吞食,最先來到的三隻蟲子,反而是爭搶失敗的幾個傢伙。它們沒有搶到晶殼碎片和血水,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左風身上。
不過有些搶到的晶殼碎片和血水多一些,現在還在忙着咀嚼吞食,而其他只搶到一點點血水的蟲子,雖然落後了少許,但這個時候也已經來到了。
左風表情冰冷且嚴肅,面對第四隻衝過來的蟲子,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直接向前衝過去。
在他的面前正是那隻被一根羽毛貫穿,如今還在瘋狂掙扎中的蟲子。看到左風衝過來,它本能的瘋狂攻擊,可是左風身形轉動的極快,直接在它的利爪下鑽了過去。
然後在這蟲子的身側,爪子攻擊不到的地方停下來,身形一扭便那樣就側身用肩膀撞了上去。
這其實是一種最爲基礎的武技“貼山靠”,沒有什麼花俏,主要就是肉力量與體內靈氣的簡單運用。
可就是這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靠,那蟲子的身體就直接從羽毛上脫離,帶着紅綠兩色的血水,直接撞向了那個朝左風發動攻擊的蟲子。
這一刻,連左風的目光都微微有些變化,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那飛出去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