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當中的九黎和鳳離,此時內心是忐忑和糾結的,只不過他們母子卻只能悄悄交流,根本就不敢去打擾幻空。
最開始的時候,九黎還算鎮定,哪怕幻空的一連串行動那麼的不合理,但是它仍舊對其充滿了信心。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安撫着讓鳳離一定要對幻空有信心。
只不過隨着幻空的一步步行動,他的那些落子和調換棋盤,任何一次的行爲都讓它們看不懂,即便是九黎這種,對於棋道只勉強掌握一絲皮毛水平,也能清晰感受到局面根本就沒有反敗爲勝的可能,而且越來越糟糕。
不管幻空對九黎多麼有信心,可是局面到了這個程度,它也實在不明白還有什麼希望。這其實不難理解,幻空之前下棋的時候,到底有多麼強大它看不出來,但現在情況有多糟糕它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緊接着它們母子便齊齊朝着左風望去,這是在不打擾到幻空的情況下,想要搞清楚眼前情況的唯一選擇。
就像之前交流的時候一樣,九黎率先開口傳音問道:“幻空前輩,這是……這是在做什麼,難道這是他迷惑敵人的手段?”
雖然從存活的歲月來看,九黎恐怕是幻空爺爺輩的,甚至還要更老一些。只不過它因爲對幻空的欽佩和敬畏,讓其下意識就稱呼對方爲前輩了。
同樣不理解的鳳離,此時也同樣充滿了好奇,轉頭朝着左風望去。然而光是從左風的表情上,便能夠看出他此時也同樣非常迷惑。
“師父有什麼計劃並未告訴我,所以我現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而眼前的情況……,我也實在是看不透啊!”
九黎注意到左風在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確有着明顯的困惑和不解,但是卻並沒有那種明顯的慌亂,換句話說左風比他們要平靜得多。
“你覺得幻空前輩,還有反敗爲勝的可能?”九黎又一次試探性傳音,鳳離反應雖然慢一些,可是聽到母親的傳音,它還是猛得反應過來,注意到了左風那種冷靜的狀態。
讓它們沒有想到的是,左風竟然在這個時候展顏一笑,並自信傳音道:“我只是困惑於搞不清楚,師父到底有什麼計劃。我一直在認真觀察,也在努力推衍和計算,可仍舊無法看懂。”
頓了頓,左風略帶幾分感慨味道的,繼續傳音,“以前師父的強大,我至少能夠看得出來,或者說我明白他爲什麼那般強大。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太特殊,我什麼都沒能看懂。明明知道師父很強大,卻無法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大!”
這番話透露了兩個重要的信息,一個是連對幻空算是最瞭解的左風,現在也沒有看出,扭轉局面的任何一點痕跡。另外一個,就是左風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對幻空仍舊信心滿滿,甚至左風能夠確定最後一定會勝利。
九黎發現詢問了一番,心中的迷惑仍舊存在,不僅未曾解開,反而讓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更多的疑惑。
他不僅沒有搞明白,幻空到底有什麼樣的計劃,現在更搞不清楚,左風在看到如今的棋局之後,哪裡來的那麼大信心,堅定得認爲幻空還有反敗爲勝的可能。
深深凝視了左風一眼,九黎隨即便轉頭朝着幻空望去,就在它忍不住想要傳音的一刻,左風提前有所察覺,迅速傳言阻止道。
“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向我師父傳音,那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有可能破壞全部計劃的。”
精神力已經被調動的九黎,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它還是迅速調整精神力,不讓自己任何一點點的精神波動影響到幻空。
“你的意思是說,幻空前輩他現在正在全神貫注應付棋局?”
九黎有些驚訝開口詢問,然而當它提出問題的一瞬間,便立刻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太過可笑了。
既然左風不讓自己釋放精神力影響幻空,那就說明對方肯定處於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反過來說左風之前會對幻空那麼充滿信心,應該是看出了幻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
左風下意識朝着師父幻空那道靈魂虛影看了一眼,然後纔好整以暇回答道:“我不知道師父到底在籌劃什麼,也不明白他依靠的是什麼,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師父他此時正在全力以赴。”
九黎和鳳離不清楚,通過那座自己剛剛構建出來的陣法,能夠將自己的部分意識,滲透進入到那陣法中心,甚至對於那周圍的陣力細線也能感應到一些變化。
師父幻空正在拼盡全力,不僅僅在時刻感受着陣法中心的變化,同時他還在探查陣力細線的變化。
如果僅僅如此也不算什麼,問題是幻空的腦海之中,正在瘋狂的推衍和計算着。如果是幻空的本體在此,左風也無法探查其內的任何情況。
然而現在的幻空是靈魂虛影,一方面他對左風並沒有什麼保留,當然也不會刻意遮掩什麼。另一方面,他在全力運用計算推衍之力的時候,魂體狀態下會有一定的異常波動釋放出去。
左風帶着淡淡的微笑,轉頭看向九黎道:“表面上我們能看到的就只是單純的破壞,然而真的就只有單純的破壞?破壞哪裡需要如此耗神費力,而如此耗神費力之下,又怎麼會是單純的破壞呢。”
這一次左風的解釋,雖然仍舊沒有說清楚幻空的計劃,然而他的內心卻好像一下子變得踏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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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仍舊在繼續發展,經過雙方各自三次的調換位置,白子已經變得混亂不堪,許多棋子散佈於各處,它們看起來,就是等待着被灰子轉變的命運。
雖然灰子也受到了一定影響,不過在遙幺先行出手調換位置後,他還是將自己的局面給完美保護了下來。
在經歷過這一次的調換棋局後,遙幺感覺到了局面已經徹底變得對自己有利。既然不需要再整理棋局,那麼接下來就要開始將對面的白子徹底絞殺乾淨了。
遙幺的臉上隱隱帶着幾分躍躍欲試的味道,隨即他便直接在白子密集的地方落下一顆灰子。
這一子雖然只將兩顆白子,轉變成爲灰子,但是這一步就好像軍隊當中,一支衝鋒的小隊,徑直朝着敵人的心腹之中刺入。
除了左風之外,再沒有誰注意到,幻空那虛影輕輕一顫,同時他的精神好像也爲之一震。以左風對師父的瞭解,他能夠感覺到師父應該是要採取某種行動了。或者說之前師父那種“自殺”式的落子方式,都是在爲了這一刻做準備。
左風滿心期待的觀察着、等待着,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接近三息的時候,幻空不急不緩落下一顆白子。
然而這次白子落下以後,包括遙幺在內的一羣人,臉上都同時露出了嘲笑之意。在他們看來幻空這一次落子,倒也算是中規中矩,可越是如此才越是讓衆人覺得可笑。
左風更是忍不住眉頭緊鎖,他本來以爲,師父現在必然有什麼驚人之舉,甚至是一子落下全場皆驚的效果。然而眼前的現實,卻是讓他心中一涼,師父這一手連他都覺得太普通,哪怕是左風都能夠想到數種比這一步更好的落子。
如果師父繼續像之前那樣胡亂落子,左風反倒不會太過在意,就是因爲師父如今已經徹底認真起來,卻仍舊是這樣的結果,他如何肯接受。
不管雙方有怎樣的想法,時間還在不斷的流逝着,很快便來到遙幺落子的時間。早就經過深思熟的灰子,在落下之後,便將三顆白子轉變爲了灰子。
如果跟之前幾次相比,眼前戰果當然不值一提,可是現在的遙幺正在發起攻擊,他在試圖完全破壞白子的根基。只要將白子的根基全部消滅,甚至是轉變爲灰子,也就可以宣佈棋局結束了。
隨後輪到幻空落子,同樣的中規中矩,甚至看上去他的落子並不理想。遙幺當然想要看到這樣的結果,甚至還不到兩息他就迫不及待的落子了。
在幻空再一次中規中矩的落子後,雖然那水平明顯不高,可是遙幺在落子前,卻忍不住微微皺緊眉頭。
剛剛不知道爲什麼,在落子的時候,一種彆扭的感覺浮現在心頭。明明自己佔據絕對的優勢,對方被自己殺的潰不成軍,這種彆扭的感覺,讓他認爲只是一種錯覺。
幾乎在同一時間,左風的眼神有了變化,目光也牢牢被棋盤吸引住,彷彿全部心神都沉入其中。
九黎和鳳離雖然不明所以,但卻隱隱從左風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個時候想要詢問,又怕打擾到左風。
遙幺再一次出手,將兩顆白子轉變成了灰子,而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終於發現,那種彆扭的感覺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自己每一次落子,都能夠佔據關鍵位置,同時還能夠將白子轉變成自己的灰子,問題就在於自己每一次轉變的數量都太少了。
現在遙幺只能用,對方的棋子散落一片,自己現在不過是多費一番功夫,好在勝利已經在望了。
左風卻是已經隱隱看出了一絲端倪,嘴角微微勾起,帶着笑意,道:“我就說嘛,單純的破壞哪裡需要動腦子,師父那根本就不是單純在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