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法構建完成的一瞬間,驟然間便有着層層疊疊的波紋盪漾開。要知道這並非是在水中,如此特殊的波紋狀漣漪,光是出現就已經透出了說不出來的詭異。
另外在這陣法周圍,並沒有濃厚的能量或規則之力聚集,陣法本身更是沒有運轉,它僅僅只是構建完成而已。可偏偏它就只是完成了構建,便已經引起了如此奇特的異變,其驚人程度用一般語言根本無法形容。
最後一點,也是最爲驚人的一點,那如同一層層漣漪般盪漾開的波紋,實際上是引動空間發生的變化。
這一點在場倒是隻有幻空和暴雪等少數幾人,才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其他人即便是看到了那層層漣漪產生的波紋,也並不會清楚其中的奧秘。
要知道此地的空間本身就極爲特殊,它屬於是主輔兩道空間,彼此重疊的狀態。因此即便身處其中,想要感應到空間的特殊變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本身的修爲境界,尤其是對空間變化的感知能力,達到一個非常高的水平。
而幻空和暴雪就是如此強大的存在,空間規則的細微變化,他們都可以清晰的捕捉到,並且能夠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這種變化到底意味着什麼。
至於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戰場,以及心心念唸的本源之精,至於其它變化,只要不會影響戰場,都不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而即便是他們注意到了這邊的變化,因爲距離的原因,也很難能夠感知到,那些變化來自於空間。
幻空和暴雪都是對於這片空間有些瞭解,特別是重疊空間這種特殊的結構,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幻空已經預感到了這座陣法的特殊,但是真正特別在什麼地方,以及會產生怎樣的效果,幻空卻無法去估計。
光是那麼多他從未曾見到過的遠古符文,就已經超出了他過往的研究和經驗,也就是他連發揮想象,都無法想象出具體會是怎樣一種情況。
“這陣法的效果怎樣?”幻空並沒有冒然催動陣法,恐怕也只有他這種經驗豐富,且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夠保持冷靜的人,才能夠面對如此珍貴的大陣,忍住那份迫切想要運轉陣法的躁動。
對於符文陣法師來說,構建出一套全新的陣法,特別是一套品質遠超自己以往構建出的陣法,那份喜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也是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
而這樣的陣法一旦在手中構建出來以後,首先要做的事情,當然就是要催動陣法,嘗試一下看看陣法的效果到底如何。
恐怕九成九的符文陣法師,都難以控制住這份衝動,哪怕再如何謹慎,也都會嘗試着催動一下,並密切觀察陣法的效果。
幻空實際上也是有這份衝動,只不過他有着豐富的經驗,以及對於高端陣法威力的清醒認識。正因爲有這份認識,所以他纔不會魯莽行動,更是選擇先向左風耐心詢問。
左風也許對於這陣法的情況,瞭解的並不如幻空多,可是這陣法卻是通過左風而來,左風既然能夠獲得構建陣法的相關信息,那麼對於陣法本身的情況,應該也有一定的瞭解纔對,即便左風也不瞭解,他還可以求教那將信息傳遞給他的存在。
被幻空突然的詢問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左風一下子就愣在當場。不過他的反應倒也算是夠快,只是稍微一轉念間便反應過來,隨即他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嚴肅,只是目光彷彿沒有了焦點一般。
幻空見到左風這個樣子,立即就明白過來,什麼也沒有多說,就那樣靜靜的等待着。
左風想明白了幻空的目的以後,便第一時間聯繫自己的本體,雖然來的有些突兀,可是本體的反應卻是比分身還要快一些。
在分身將自己想要詢問的信息,傳遞過來的時候,具體內容還未傳遞完,左風的本體便已經明白了幻空的目的。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左風本體就向屠犀傳音詢問,至於屠玖左風根本就沒有多問一句,能夠猜得到這屠玖對陣法的瞭解,恐怕還不如左風知道得多。
只不過左風傳音給了屠犀之後,卻發現對方就那樣怔怔地看着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左風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傳音的方式有問題,或者是自己傳遞訊息的時候,沒有將問題講述清楚。
在左風重新組織了一下表述和詢問的內容,準備再次向屠犀傳遞訊息的時候,對方那股念力卻是出現了波動,有信息傳遞過來。
“不是我想要有所隱瞞,而是對於這陣法我真的不夠了解。雖然有許多的族羣,都是以相同的方式被傳送到了這裡,在來到這裡以後都曾經見到過這座陣法,但是這陣法的具體情況,相信沒有哪一個被傳送過來的會有所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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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屠犀又繼續傳訊道:“我們或者因爲對符文陣法有一定的認識,或者是出於一種本能,知道這座陣法非常不簡單,大家都希望能夠將其完整的鐫刻到血肉之中,可是當年能夠做到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有些過往左風其實也清楚,所以屠犀即便不解釋的這麼清楚,他也知曉其中的一些情況。
左風想要打斷屠犀的講述,可是屠犀卻已經繼續傳音,左風也只好耐心的聽下去。
“若是當年有誰能夠獲得完整的陣法,這麼多年總會研究出其中的奧秘。甚至我有一個猜測,要是能夠將這陣法完整的鐫刻到血肉中,並且將其成功催動,是可以直接從冰原族的祖地當中脫身而出的。或者是直接將祖地開放,讓所有被困於其中的獸族全部都成功脫身。”
面對這樣的說法,左風的目光微微眯起來,腦海中卻是在飛快的轉動着,分析幻空所說的這番話,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是真的。
‘按照它們之前的說法,大批獸族被困於那片冰原族祖地的山脈當中,多少年來都沒有一個能夠離開。並且它還很肯定的說,這麼多年沒有一個獸族,能夠成功將完整的陣法鐫刻到血肉當中,自然也沒有一個能夠成功催動那陣法。
似乎從邏輯上來說,也是能夠講得通的,但問題是屠犀所瞭解的情況,全部都是真實的。如果其中有獸族完整的鐫刻了血肉陣法呢,那麼它的推論,豈不是就要被完全推翻了。’
不是左風不相信屠犀,而是左風不會像屠犀那樣自信的得出結論。畢竟左風沒有在那片山脈生活那麼多年,也沒有像屠犀那樣一路戰鬥,一路提升修爲,最後躋身到了九階獸族的層次。
左風對屠犀所瞭解的情況,以及根據其瞭解的情況做出推測,都不能完全相信,所以他必須要根據所知道的線索去加以分析。
‘按道理來說,那麼多的獸族之中,沒有一個能夠完整將陣法鐫刻出來,這可能性其實並不高。雖然這陣法非常複雜且龐大,即便是等階很高的獸族,也必須要血肉中擁有相當大的位置,才足以將其鐫刻下來。
當時的屠犀,以及它口中所說的那個噬幽,雖然等階並不算太高,也已經達到了八階層次。它們當時全力將身體內原有的陣法抹除掉,仍然只夠將半個陣法鐫刻入血肉中。
從這種情況去判斷和分析,恐怕就算是當時屠犀和噬幽,將身體內全部的血肉符文,全部都抹除掉,也未必擁有將全部陣法都鐫刻下來的位置。
這也就是說,那些被傳送過來的獸族強者雖然數量很多,但實際上有資格將全部陣法鐫刻到身體內,也就只有達到九階層次的那一部分。
按照屠犀的說法,在冰原族祖地的山脈當中,九階以上的獸族數量很少,但是卻並非沒有。這其中應該就有,被傳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九階,擁有將完整陣法鐫刻下來的這種可能。’
左風在思考的同時,目光也在微微的閃爍和變化着,因爲周圍只有屠犀和屠玖,左風也不需要去控制自己的表情和神態,讓自己可以用最爲放鬆和自然的狀態,去思考和分析。
屠犀見到左風這個樣子,自然不會去打擾,而是靜靜的等待着。雖然它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眼前這個人有着太多的秘密,手段也是非常獨特,所以它也不願意忽視對方的判斷。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在某一個瞬間,左風的目光忽然有了變化,朝着屠犀那股念力以及屠玖所在之處望去。
“當年能夠將完整陣法鐫刻下來的獸族,未必就不存在,而且它很可能在你和其它獸族強者都未曾發覺的情況下,催動過陣法了。”
左風剛剛說出自己的結論,屠犀就立即否定道:“我一直有所留意,並沒有察覺到那陣法和陣法之力的氣息存在。”
“如果是在你被傳送進入之前,對方就已經發動過陣法了呢?”
左風一句話,讓屠犀徹底陷入了沉默,隨即左風又補充道:“你也說過九階以上的獸族,在山脈中能夠享有的地盤非常廣闊。如果有的獸族,本來就擅長遮蔽氣息,尤其是規則波動的氣息,會不會它悄悄運轉陣法的同時,還能夠避開周圍其他獸族強者的感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