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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
黑衣女子目光一凝,沒有絲毫遲疑地拉圓了藍色長弓,四支湛藍長箭以驚人的速度凝聚成形,而後閃電般地暴射而出。
激越的顫鳴聲中,四道眩目的流光掠過虛空,竟是讓這片昏沉的區域多出了幾分色彩。
“吱吱……”
尖厲滲人的慘叫聲近乎同時響起,那四隻纔剛剛竄出黑洞的巨型蝙蝠啪嗒一聲摔落在地,全都是腦袋爆裂而亡。它們姿態各異、與黑衣女子的距離也是遠近不一,卻全都被同時爆頭。
由此可見,那黑衣女子的箭道造詣之深。
四隻巨型蝙蝠一死,那黑洞竟開始快速合攏,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已徹底消失,這片虛空也變得清明瞭許多。
巨石處,那黑衣女子卻是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虛脫般地盤腿端坐了下去,握着藍色長弓的那隻手掌竟是微開始微微顫慄,而另外那隻手掌卻已有鮮血從白嫩如蔥的玉指間透溢而出。
顯然,連續擊殺數十隻巨型蝙蝠,已讓她如強弩之末。
“總算又撐過一天了。”
黑衣女子面龐略顯蒼白,脣角卻是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意,可剎那過後,她便是面色微變,口中不由自主地嬌呼出聲,身軀竟是被一股憑空衍生出來的強大無比的吸噬之力裹挾着升騰而起,直衝高空。
眼前景象急劇變化,剎那過後,入目而來的,不再是那片狹窄而荒涼的空間,而是鬱鬱蔥蔥的林木。
“回到外面了?”
美眸深處剛剛掠過一絲驚喜之意,那黑衣女子便看到了那懸浮於高空的無邊無際的山水幻象。短暫的震驚過後,她神色便是冷靜了下來,任由自己軀體不受控制地被捲入那山水幻象深處……
……
湖畔,唐歡已是再次停住了腳步。
畫卷當空,遮蔽蒼穹,唐歡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壓力,他心底卻已是不自禁地泛起了一絲預感,接下來,恐怕會有更驚人的變故出現,只是這變故究竟是好是壞,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判斷。
“呼”
倏地,一縷嘯音在遙遠天際迸現,卻如雷音滾滾,越來越激烈,彈指過後,穿金裂石般的呼嘯之聲就已震盪蒼穹。
唐歡心頭咯噔一跳,凝目望去,高空之上,那山水畫卷,竟在瘋狂收縮。
下一剎那,唐歡便捕捉到有股恐怖的吸噬之力從遠處席捲而來,頃刻間,便將包裹在內。在那股力量面前,唐歡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正面對着壯漢的一個幼童,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唐歡乾脆放棄抗拒,任憑那吸噬之力將自己往畫卷之中扯去,
似彈指一瞬,又似過了好幾個時辰,唐歡只覺眼前一花,雙腳就已踏落實處,旋即,一片嘈雜的聲音便鑽入耳中。
“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這是什麼鬼地方?”
“長老,我們會不會死?”
“哈哈,我們還活着,我們還活着……”
“……”
唐歡凝目望去,一道道熟悉的身影登時印入眼簾。
距他數十米外,竟聚集着近兩百名人,全都是靈霄劍宗的化虛強者和洞玄修士,而混元宗的那個洞玄修士則並不在其中,不知是被空間裂縫吞噬了、還是被這些靈霄劍宗的傢伙給幹掉了。
他們顯然也是剛被吸噬過來,眉宇間還殘留着震駭之色。
此刻,所有人都站在一處平坦的峰巔之上,周圍山峰林立,高矮相間,錯落有致,而在羣峰之間,又有碧波環繞,讓每座山峰都變得單獨存在,狀況與唐歡剛纔所見到的那座龐碩的湖泊可說是一模一樣。
不過,唐歡心中隱約明白,自己和那些靈霄劍宗修士如今所在的地方,應該並不是那湖泊,而是在那幅畫卷的空間內部。
這地方如詩如畫,美景無邊,卻不知是否也隱藏着無邊的兇險?
此外,從如今的情況來看,之前那畫卷覆蓋整個“劍幻洞天”,其目的很可能就是要將洞天中所有的修士都聚集起來,才從外界進來不久的自己和靈霄劍宗修士沒能逃脫,山珊是否也已被吸噬而至?
腦中念頭微閃,唐歡心神大動,隱隱似又所覺,雙目迅速掃過前方之後,猛然回身望去,視線之內,隨即多出了一道婀娜窈窕的黑色身影,那是個年輕美麗的黑衣女子,眉目五官,彷彿精雕細琢而成。
她也正在打量着唐歡,幽黑的美眸之內,神色頗爲古怪,就像是看到一個頗有些眼熟之人,想認又不敢認。
“珊珊”
看到黑衣女子的瞬間,唐歡整個人都似被一股莫大的驚喜擊中,心中如巨錘敲鼓,怦怦直跳,隨即,唐歡便是激動地大叫出聲,一把扯下頭罩,向前暴射而去,眼眸之內,盡是狂喜之意。
黑衣女子,正是他此行想要搭救的山珊。
唐歡完全沒料到,自己纔剛剛想到山珊會不會也被那山水畫卷吸噬過來,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唐歡?”
唐歡難以置信,山珊同樣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初靈霄古道貫通之後,她和玉飛煙近乎同時出現在這個地方。這片空間雖然是珍寶衆多,卻是危機重重,經歷過幾次兇險之後,原本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人,不得不互相扶持,互相幫助。
可惜沒過兩年,她就被空間陷阱吞噬,而後落入了一處怪異的空間之內,不斷與各種稀奇古怪的兇獸廝殺。今日莫名其妙地被被一股巨力吸噬而來,結果竟是將唐歡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如此離奇的際遇,讓她感覺似在夢境之中。
然而,還不等她確定這到底是幻是真,唐歡就已如旋風般電射而至,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真實而溫暖的觸感,讓山珊一個激靈,立刻就驚醒了過來,雙臂條件反射般地攬住了唐歡腰桿。
“唐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無與倫比的激動充塞胸膛,山珊眼眶之內,不自禁地泛起了淚花,玉臂越攬越緊,似恨不得將自己納入唐歡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