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終於落下,豆大的雨點傾盆一般,陶婉如很快被淋成了落湯雞。原本還有些燥熱的天氣,很快涼了下來,一陣狂風掃過,墓地裡“嗚嗚”似有鬼哭的聲音,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冷噤。
腦子裡劃過那個溫柔英俊的面孔,回想起他曾經的海誓山盟,女孩失魂落魄的笑了一下,而後一咬牙,終於切下去--
只是,正在那一刻,一道驚天動地的炸雷響起,閃電將天空劈成了兩半,她嚇得一聲尖叫,刀子偏了方向,久跪已麻的雙膝一顫,整個人便軟軟的倒在雨水成河的泥土上……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忽然有兩道強烈的燈光射過來,穿透了厚重的夜幕和雨簾,接着依稀聽到汽車的聲音。
車子停下,刺眼燈光正好對準墓前暈倒的人兒。雨勢太大,那嬌小的身軀幾乎已有一半是泡在水裡。
這一幕落在推門下車的人眼中,那雙眸立刻緊緊一縮,幻化成兩道鋒利的光,眉宇間浮現幾條凝肅的皺紋。
謝絕了司機給他撐傘的好意,那身材高大一身正氣的男子毫不遲疑的大步過去,將水泊中的女孩兒抱起。
看到她手上有血跡,他臉色倏然一變,所幸那血流的並不恐怖,他又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渾身冰涼涼的,單薄的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印出她發育良好玲瓏有致的嬌軀,男人盯着她蒼白的小臉看了看,眉宇間的冷意越發凝重。
“林伯,開快點。”坐上車,簡單吩咐一句,男人便再也不說話。
女孩身上淌着水,而且骯髒凌亂,可是他絲毫不在意,只是緊緊抱着她,劍眉緊蹙,眸光淡淡。
可,那子夜般烏黑深邃的眸底,卻閃爍着毫不掩飾的憐惜與疼愛。
……
“陸少,這位小姐並無大礙,手腕上的傷口很淺,且沒有傷及動脈,已經止血包紮了。不過她受了風寒,很可能會發燒,夜裡要注意一下。”家庭醫生檢查完畢,直起腰一邊收拾醫療器具一邊恭敬溫聲的解釋。
男人抱臂站在一邊,看着那張昏迷中依然眉頭緊蹙的小臉,問:“那她要多久才能醒來?”
“她勞累、悲傷過度,加上受了驚嚇,現在又感冒,估計會多睡一會兒,目前不好說。”
“嗯,你今晚住下吧,我怕她半夜高燒。”雖然是關心人的話,可是不帶一絲情緒,彷彿這人不是他冒着狂風驟雨救回來的,先前車上的憐惜與疼愛在外人面前掩飾的不留分毫。
“好的,陸少。”
醫生跟着林伯出去了,男人站在牀邊看了又看,冷硬深邃的面部始終嚴肅,而後眸底又漸漸浮起疼惜,頓了片刻才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十九歲,果然青春靚麗,眉宇間還有尚未褪去的清純和青澀,一看就讓人心生愛憐。瓜子型的小臉輪廓分明,眉毛彎彎,睫毛翹翹,鼻尖小巧,精緻的猶如水晶娃娃。只是,那過於蒼白的臉和脣,讓她恬靜的容顏多了幾分哀傷與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