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中午到我辦公室用餐，告訴你。”穆思遠考慮了一下，鄭重地說。
要等？蘇曉曉的眉頭就擰起來了，不滿地看着他，“爲什麼現在不能說？”
“這件事，說來話長，這裡不方便。而且，你不是要去人事部報道嗎？左悅，還在前臺等你。”穆思遠壓低了聲音。
這樣的生活太討厭了，說話做事都要在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時機，爲什麼要那麼複雜呢蘇曉曉看了一眼殷切地望着穆思遠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貨，說了不能講，就不會現在說了。看來，只能等到中午了。另外，左悅還在等自己呢。蘇曉曉恨恨地跺跺腳，憤然地離開保安室，狠狠地把門帶上。
穆思遠無奈地看着蘇曉曉負氣而去。他不能去跟，因爲還有一個神志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不速之客在等他處理呢。
爛桃花不斷的傢伙！蘇曉曉在保安室外的走廊上，停了幾秒。因爲她需要時間，平息一下心裡的怒火。現在情況還沒有搞清楚，自己不能露出生氣的樣子，不然，看見這個女子的那些員工，不知會如何編排這件事。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和穆思遠是一個陣營的人，不能搞內鬨啊。
蘇曉曉閉上眼，做着深呼吸。
還好，自從接觸到穆家人，蘇曉曉也慢慢學會了如何隱藏起真實的心情了。最終，她的臉上，又浮起了笑容，只不過笑不達眼底。這樣就夠了，只要能表面上哄住人就行了。
蘇曉曉跑向前臺，看到左悅果然在焦急地往這個方向張望呢。
“啊呀，悅，不好意思。我們快上去吧。”蘇曉曉一邊道歉，一邊挽住了左悅的胳膊。
左悅鬆了一口氣，“好。時間不多了。”
兩人跑去，坐電梯了。
站在電梯的角落裡，左悅湊在蘇曉曉的耳邊，輕聲問，“小妞，剛纔那個女的，怎麼回事啊？我聽前臺在講，她要找你老公啊。”
真是壞事傳千里啊。蘇曉曉不由在心底質疑了一下前臺的職業操守，不過，表面上，她可不動聲色。
“是一個瘋子。不知怎麼知道了遠的名字，跑來鬧事的。保安部的人，已經在處理了。”蘇曉曉好像不以爲然地說。
“原來如此啊。門口的保安也是的，怎麼就把一個瘋子放了進來？”左悅撇撇嘴。
對啊！這個女子怎麼進得大樓呢？蘇曉曉的心裡一驚。這幢樓全是嘉德集團的，門口的保安是不會輕易放外人進來了。平日裡，就算是樓內的員工點了外賣，也要下樓，在門口拿的。至於來訪的人，保安都要與前臺確認後，發一個胸牌，纔會放進來的。
難道，有內應？一個念頭，突然跳入蘇曉曉的腦海。這個女子的出現，會不會是一場陰謀？不然，一個神志不清的人，不是有家人會陪護的嗎？
“小妞，你想什麼呢？”左悅用胳膊肘輕輕地抵了蘇曉曉一下，“我們到了啊。”
蘇曉曉回過神來，發現電梯的門打開了，液晶屏上顯示着“5”。
人事部是在大樓的二到五樓。按理，新人報道，在二樓就可以了。但是因爲蘇曉曉是總裁夫人，所以辦公室在五樓的人事部長要親自接待。
“不好意思。”蘇曉曉馬上跟着左悅從擠滿人的電梯裡擠了出去。
進了部長辦公室，又高又胖的人事部長，迅速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快步繞過辦公桌，熱情地迎了上來。他將近五十了，長得極像廟裡的彌勒佛，一臉的福相。
蘇曉曉就看到人事部長渾身的肉都因爲動作過快而在上下顫抖，相當地很喜感。
“啊……”笑得眼睛都眯成縫的人事部長張了張嘴，似乎在斟酌要如何稱呼蘇曉曉。
“部長，早，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蘇曉曉沒有一點架子，客氣地接過了話。
人事部長摸了摸有點光溜溜的圓腦袋，故作灑脫地笑笑，“那我就不客氣了，曉曉。”
蘇曉曉笑着應下。
“部長，早，我是左悅。”左悅等了一會兒，也恭敬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原來你就是小左啊，一看，就是能幹的姑娘。”面對左悅，人事部長明顯從容多了，“歡迎你們加入本集團。你們的實習崗位是總裁助理，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啊。”
蘇曉曉和左悅捧場地點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人事部長把兩人帶到辦公室旁的小會議室，親自給兩人介紹集團的組織機構，薪酬福利以及工作行爲規範……
面對特別待遇，兩人聽得都很認真，還不時在小本子上記着要點。
人事部長看到他受到尊重，越發得口惹懸河，連着講了兩個多小時。搞得蘇曉曉都有點尿急了。
左悅看了蘇曉曉一眼，舉起了右手。
“小左，什麼事啊？”人事部長和藹地問。
“部長，您口渴嗎？要喝杯水嗎？”左悅笑盈盈地問，眼角瞟了一了蘇曉曉。
多年浸淫在人事工作中的部長，馬上就領會過來了，呵呵笑道，“謝謝啊。我還真是有點渴了。我們先休息十五分鐘，怎麼樣？”
蘇曉曉接收到人事部長諮詢的目光，高興地點點頭。
“那我們過會見。”人事部長走到會議室門口，親自拉開了門，“LADY FIRST（女士優先）。”
蘇曉曉和左悅笑着謝過他，走向洗手間。
輕鬆完了之後，蘇曉曉正準備打開門，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女人們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今天早上來了一個女的，吵着要見總裁呢。”
“是嗎？後來呢？”
“嘿嘿，據說總裁夫人後來讓保安把那個女的帶走了。”
“真的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啊？”
“那是當然。不然，怎麼就把人帶走呢？肯定是爆炸性的秘密啊？”
“會是什麼啊？”
“我猜啊……”一個女人神秘兮兮地開了口，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太清了，不過，可以聽到其它的女人興奮的聲音。
流言，這玩意，最容易讓人興奮起來，尤其是關於別人的流言。因爲說者和聽者都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隨意地評論着或真或假的小道消息，而滿足自己的掌控欲。
蘇曉曉打開了門，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就看到幾個女的，聚在洗手檯前，在竊竊私語。不用聽，她都能猜到她們在講的內容。
“咳咳。”這時，左悅也從隔間裡，走了出來，咳嗽兩聲。
談興正高的那幫女人，擡眼看了一下兩人。其中三個女的，驚呆了，馬上繃直了身體，尷尬地說，“總……總裁夫人。”
剩下的兩個，也是一臉的驚訝。
蘇曉曉笑笑，鎮定地洗着手，彷彿沒有聽到她們在背後的嚼舌根。
“啊呀，我想起來了，我還有資料要整理呢。”
“對啊，我也有事。”
……
那些女的，自言自語地找着離開的理由，訕笑着，繞開蘇曉曉，快步離開了洗手間。
“真是的，那麼熱衷亂說啊。”左悅走到蘇曉曉身邊，不爽地說，“你怎麼也不教育一下她們？”
蘇曉曉聳聳肩，“嘴長在她們身上，我總不能禁止別人說話吧？現在可是民主時代了。”
“那就隨她們亂講？”左悅有點不甘心。
“總不能因爲這些，就炒了她們吧？我想，以後，她們背後議論人之前，會謹慎多了。沒看到，剛纔把她們嚇成什麼樣了？”蘇曉曉俏皮地眨眨眼。
左悅側頭看着她，“小妞，我發現，你的性子有點變了喔。”
“是嗎？哪裡？”蘇曉曉有點詫異地問死黨。自己有變化嗎？
“要是換成以前，你一定會嗆聲的，而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她們。你的性子變溫和了呢。”左悅認真地說。
果然是自己的死黨，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不同了。聽左悅這麼一說，蘇曉曉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像以前那麼衝動，那麼黑白分明瞭。也許，成長就是這樣的，讓自己學會了妥協和忍讓吧。
“唉，看來我是老了，荷爾蒙水平下降了啊。”蘇曉曉裝模作樣地發出哀嘆，還好像很惋惜地搖頭晃腦。然後，她突然問道，“悅，你有變了嗎？”
“我？”左悅愣了一下，很快地回答道，“我可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喔。”
蘇曉曉擦了一下手，拍拍左悅的肩，“所以說，你比我好喔。咬定青山不放鬆，贊一個。”
“什麼啊？”左悅白了她一眼，“我哪有你好啊？你可是嫁入豪門了，而且關鍵是你老公那麼疼你。不知道比我好上多少倍。”
蘇曉曉“嘻嘻”一笑。她沒有把豪門裡的齷齪和風險告訴死黨，主要是怕對方擔心。
“好了，我們繼續去接受部長大人的滔滔江水吧。”蘇曉曉笑眯眯地說。
“曉曉，你過得開心嗎？”左悅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蘇曉曉詫異地看了死黨一眼，“還好啊。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沒什麼。”左悅眼神閃爍，“我們走吧。”
看着左悅匆匆走出去的背影，蘇曉曉突然覺得死黨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是自己不瞭解的變化。
成長，總是難免要有變化的吧？蘇曉曉自我安慰着。
到了午餐時間，蘇曉曉心裡惦記着要找穆思遠瞭解梓瑤的事，就歉意地與左悅分開了。她進了總裁室的專用電梯。看着不斷變化的數字，她的心情變得紛亂起來。
那個女的，和穆思遠，到底是什麼關係呢？是不是又是一個不可說的秘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