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伸手想推開穆思聰,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用。別看穆思聰長相偏陰柔,可是體格卻是很強健,胸前的肌肉相當的堅實。
天啊,這可怎麼辦?力量的懸殊,讓蘇曉曉沒有辦法擺脫穆思聰的桎梏。難道,只能眼睜睜地讓他得逞嗎?
情急之下,蘇曉曉想起林佩兒曾提起的人胸前的軟肋。所謂的軟肋就是肋軟骨,位於肋骨的前端,第四根到第七根肋骨之間,因爲沒有胸骨和肩胛骨的保護,最不耐打。自己不如擊打那裡。
蘇曉曉心中盤算,自己猛擊之後,穆思聰一定會後退護住胸口。到時候,自己再以掃堂腿把他踢倒在地。
就算被人看到自己與他打鬥,也遠遠好過被人誤以爲兩人之間有牽扯不清的感情。
就這麼辦!蘇曉曉握緊右拳,準備出擊。她假裝驚慌地說,“穆思聰,你別亂來!”
“亂來?”穆思聰低啞而充滿了誘惑,“我可是要吻心愛的女子啊。”
蘇曉曉微微側過一點頭,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穆思聰嘴邊的邪笑。他笑得那麼篤定,就像一個獵人看着無力反抗的獵物。
“哼,讓你得意。過會,打得你滿地找牙。”蘇曉曉心裡恨恨地想,做好了準備。
“好嫩喔。”穆思聰的脣從蘇曉曉的臉上掠過,如蜻蜓點水。
他的觸碰,讓蘇曉曉一陣惡寒,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對他的恨意,馬上就要爆發了。
正在這時,就聽到有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然後就有人開門的聲音。
蘇曉曉猛得發力,擊向穆思聰的胸前軟肋處。
門被打開,衝進來四個記者,閃光燈不停地閃爍着。
“你?”蘇曉曉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拳,根本就沒有碰到穆思聰的身體,但是他竟然像是被自己打到了一樣,向後連退幾步,一個踉蹌,沒站穩,竟然坐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蘇曉曉有點發蒙。
不過,衝進來的記者,不容她細想,就都涌了過來,伸過話筒來,興奮地問,“蘇小姐,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蘇曉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壓根不知道,如何回答。最詭異的是,在穆思聰裝作被自己打到之前,她聽到他說,“小心左悅。”
這句話又是什麼用意?是穆思聰的提醒?還是挑撥?這場婚禮真不好結啊……
“喂喂喂,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闖進新娘休息室了?也太不像話了啊?哪家雜誌,報社的?”穆思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屁股。如果這些動作換成一般的人來做,是狼狽的。但是他做起來,卻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那幾個記者愣了一下,就把話筒收了回去。其中有一個瘦高個的男子,訕訕笑道,“我們也是隨便走走,不想就撞到了蘇小姐與穆三少的衝突了。實屬巧合。”
巧合?蘇曉曉不傻,纔不會相信呢。穆家竟然沒有派人指引這些記者去該去的地方?分明是有人存心引來的。
那個人是穆思聰嗎?蘇曉曉掃了一眼,滿臉不滿的他,心裡卻有點沒底。這傢伙,今天的表現真的很
奇怪。
“你們不要亂寫啊,小心穆思遠找你們算賬啊。不過是嫂子教訓小叔子罷了。”穆思聰瞪起桃花眼,似乎在警告這些人,但是又似乎話中有話,“你們要把剛纔看到的,都忘記啊!”
“是是是。”瘦高個連連應聲。然後,他使了眼色給其它三個人。四人一起匆匆離開了。
穆思聰打發了記者,扭扭腰,又飛來一個媚眼,“成了人家嫂子,下手這麼狠啊?不跟你玩了。”
說完,穆思聰竟然也轉身走了。
蘇曉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真是琢磨不透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從剛纔的作勢要吻自己,到假裝被自己打倒,又暗示記者兩人之間是有矛盾的。
“對了,嫂子,別忘記我剛纔說的話啊。”穆思聰在出門的時候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說了一句。
蘇曉曉與他的視線相交,發現他的眼神一片清寧,心中的疑惑更加濃了。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穆思聰這才轉身,真的走了。
這個婚,真是不好結啊……蘇曉曉再次感嘆了一次,也發現了自己所處的環境的複雜。
蘇曉曉不禁皺起眉頭,再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從穆思黛想陷害自己到穆思聰的攪局。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有人不想讓自己和穆思遠的婚禮順利。除了穆思黛外,穆思聰,還有沒有別的人這樣想,也在暗地裡這樣做了呢?
“曉曉,左悅,我給你找來了。”正在這時,表姐林佩兒回來了,拉着左悅,一起走了進來。
蘇曉曉只能把心中的疑問先壓一下,擡頭看向左悅。她看到林佩兒是架着左悅進來的,就知道左悅不是自願來的。
林佩兒一用力,左悅就跌跌撞撞地朝着蘇曉曉走來。
但是,左悅穩住腳步後,又向後退去,眼神閃爍,根本不敢與蘇曉曉的視線相對。
“別想走。好好說清楚。”關上門後的林佩兒,站在了左悅的身後,不讓她再退。
左悅低下頭,默不出聲。這樣安靜的左悅,對於蘇曉曉而言,是陌生的。
蘇曉曉一步一步地走近左悅,同時在打量着與自己四年同窗,情同手足的死黨,竟然有一點陌生的感覺。
“左悅,剛纔你爲什麼要跟想害我的人通風報信?”蘇曉曉忍住心痛,開門見山地問。
“我……”左悅迅速地擡頭看了蘇曉曉一眼,又馬上把頭低了下去。
左悅向來是做事爽快,不拖泥帶水的。現在這副樣子,讓蘇曉曉真的很難接受。她不由得想,左悅是不是真有難言之隱啊?在她看來,左悅是因爲愧於見到自己,才這樣的。
“悅,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你呢?”想到這些年的交情,蘇曉曉心一軟,軟聲細語地問。
“我也是。”
問題,左悅回答得很爽快,讓蘇曉曉有了一點安慰。
“那麼,爲什麼呢?你是不得已的嗎?”蘇曉曉繼續問下去。
左悅輕嘆一聲,“曉曉,今天的事,真是對不起。可是……可是,我是沒有辦法啊。你能原諒我嗎
?”說話間,左悅擡起了頭,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蘇曉曉震驚了,四年的交往中,她可從來沒看到左悅哭過,就連傷心的情況也很少。她忍不住上前扶住左悅的肩,“悅,你別難過。你告訴我原因,好嗎?”
“曉曉,你知道嗎?前幾天,穆思黛找到了我,要我配合她害你。可是,我怎麼會同意呢?”左悅皺緊了眉頭,有點氣惱地說,“但是,她竟然以我爸爸的公司作威脅。她說,如果我不同意,就讓我爸爸賠錢。”
“什麼?穆思黛竟然這樣威脅你?她是不是嚇唬你呢?”蘇曉曉一聽,對死黨的惱怒就減少了大半,反而有點慚愧因爲自己把死黨給連累了。
左悅咬咬牙,用手背抹去了眼淚,恨恨地說,“我也是這樣以爲的,就沒有理她。沒想到,晚上一回家,就看到我爸爸唉聲嘆氣的,說是之前賣給星美影業的一批設備出了問題,要被索賠。”
太卑鄙了!蘇曉曉明白了一定是穆思黛搞的鬼。星美影業,這好像是寧小憐所管的公司啊。那麼,要陷害自己的人,是不是除了穆思黛以外,還有寧小憐。只是她們這樣做,除了可以敗壞自己的名聲以外,還能有什麼好處?如果做成的話,穆家會丟臉,她們就不擔心了?
“曉曉,對不起。我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自從我媽死了以後,就是我爸又當爹又當媽地把我養大的。我怎麼忍心看他那麼難過呢?所以……所以……”左悅越說越輕,最後哽咽起來。
蘇曉曉摟住左悅,“悅,我知道了。我不怪你。這都是穆思黛她們使的壞。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左悅把頭擱在蘇曉曉的肩上,搖着頭,“我也不好。我不應該……”
“不,真的不怪你。如果換成我,我也會像你一樣。畢竟那是你爸爸啊。”蘇曉曉打斷了左悅的話,堅定地說。知道了始末之後,她的心情反而輕鬆很多。因爲左悅真的是逼不得已纔會幫別人害自己。這樣一來,自己並沒有失去這個死黨。這……太好了。
左悅摟緊了蘇曉曉,緊閉着眼。在她的腦海裡,還反覆地重複着穆思黛的話,“你以爲金子期是喜歡你?那是因爲你有一點像蘇曉曉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因爲與金子期開始得太快,左悅也一直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優秀的男子會選中自己。
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困擾着左悅。她曾試着婉轉地問金子期。他微笑着回答,“因爲你是你啊。”
對於這個回答,左悅並不滿意。所以當前天,穆思黛說出金子期喜歡自己的原因是因爲與蘇曉曉相像時,她的心痛了。雖然兩人的關係好,她也不願意成爲蘇曉曉的影子,而被自己鍾愛的男子愛着。有一刻,她對蘇曉曉生出了恨意。
儘管事後,她的理智提醒自己,這是穆思黛的挑撥。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完全忘記這個說法。當剛纔看到蘇曉曉被人劫走時,她的心情是矛盾的,又擔心,又有一點竊喜。
現在,蘇曉曉原諒了自己,左悅卻沒有喜悅的心情,反而更有一種陰暗的念頭……如果沒有蘇曉曉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