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震冷笑一聲,“小韻留下的離婚協議,我從來都沒有簽字。如果你非想用郝笑的血脈去讓老爺子幫你,甚至用血脈來說事,我只能告你,門都沒有。”
“你,你怎麼就那麼確定,郝映是你的孩子?!”
“最簡單了,DNA鑑定。”
郝蘭有些歇斯底里,“郝映那丫頭城府很深,你別被她騙了!”
“是我偷了她的頭髮,去做的鑑定。”辛震死死掐住她的下顎,“不要再找藉口了郝蘭,我從來都沒有信過你,以後也不會信。我只想從你嘴裡聽到,我想知道的內容罷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郝蘭緊咬牙關。
“我還沒有問,你怎麼就知道自己不知道?”辛震緩緩鬆手,放開她,隨後淡淡笑了笑。
“沒問題,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也可以拒絕配合。郝笑這邊的醫藥費用,我會全部停止繳納,還有老爺子給你的那張卡,也會一併掛失。”
沒了這筆錢,不僅郝笑活不下去,她也活不下去。
郝蘭咬牙,“郝韻車禍失憶了,之後一直在江城西北方那邊的一個山村裡當老師,現在還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辛震抿脣,轉身就走。
郝蘭瞬間癱軟在地,望着辛震的背影嘶吼着,“辛震你要去找她回來了嗎?!”
可男人卻連一個迴應都懶得給她。
呵,辛震怎麼會理她?
他恨不得殺了這個攪亂他人生的女人。
二十年前,如果不是郝蘭一直利用姐妹之情挑唆郝韻,並且一直製造誤會,他們夫妻也不會走到如此地步。
這個惡毒的女人,甚至還想犧牲他跟小韻的女兒給她的孩子做骨髓移植。
這絕無可能!
哪怕晚了二十年,他也一定要將小韻給找回來。
……
不知不覺,郝映的寶寶已足八個月,繞頸一圈的臍帶也被寶寶們自己給轉開了,到時候順產不會有問題。
郝映聽着大肚子,只覺得走路都越發吃力了。
站久了酸,走久了累。
前幾個月還精神奕奕的喜歡蹦躂,這會兒說慵懶就變的慵懶了。
現在的她呀,能坐着就不肯站着,能躺着就不肯坐着。
除了產檢,郝映都不愛走動。
倒是袁羽有了孩子之後越發仔細了起來,每天也都散散步,鍛鍊身體,保證母體的健康。
兩人一起做了產檢。
歐陽梵是不肯讓醫生透露性別的,他說,想在出生時要個驚喜。
袁羽總覺得歐陽梵越活越回去了,孩子不是男就是女,能有多大驚喜?
除非生個不男不女的……
就那是驚嚇了!
袁羽看歐陽梵那熱乎勁,想着自己就算生個不男不女的,歐陽梵也會放在心頭寵着吧。
孕婦總是敏感的,袁羽越想越覺得憂心,萬一真生了個不男不女的出來可怎麼辦?
找了個藉口打發了歐陽梵,偷偷從醫生這邊得知了性別。
女孩,是個小公主。
袁羽滿足的笑了。
郝映也哈哈大笑,“正好,給我家的小王子當媳婦兒,童養媳。”
袁羽噗嗤一聲笑了,糾正道:“那叫青梅竹馬。”
“對對對,青梅竹馬,哈哈哈哈!就是青梅竹馬。等什麼時候子恬也懷上寶寶,咱們就都圓滿了!”
陵嗣跟歐陽梵正在門口等着,看見她們之後,眼中都是帶着細碎的光亮的。
袁羽將手交到歐陽梵手心的那一刻,歐陽梵彷彿握住了整個世界。
袁羽帶着歐陽梵走了,郝映笑眯眯的望着背影,心裡暖乎乎的。
“真好,不管過去怎麼坎坷,只要結局是幸福的,那就夠了。”暖澄的光芒照進郝映眼裡,她看着整個世界,這個世界都是燦爛的顏色。
陵嗣握住她的手,“累了嗎?”
她老實點頭,“有一點。”
“可是今天,還有兩個人等着想見你呢。”陵嗣淡笑。
“誰呀?”
“看。”
陵嗣摁着郝映的肩頭,帶着她轉了個方向。
辛震牽着一個極爲漂亮的女人的手,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郝映瞪大了眼睛,張着嘴巴都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跟她的眉眼,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如果不是年齡的差距有些大,一定會有人會覺得這兩人是雙胞胎。
辛震牽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郝韻。
現在的郝韻已經四十多了,卻仍然像是二十年前那樣愛笑。
瞧,此刻她的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的。
愛笑的天性是個優勢,郝韻看起來,還是三十多歲的模樣,說她是郝映的姐姐,一定會有人相信。
郝韻失去了記憶,即便到了現在,她也只知道自己叫郝韻,前二十年前的事情,她還是想不起來。
而她的後二十年,就真的在山村裡教孩子們唸書度過。
有這樣恬淡性格的女人,秉性又怎麼會壞呢?
過去的事情太複雜,辛震不想讓她回憶。
追到山村之後,只是告訴她,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的丈夫。
他們一家三口在一次車禍中分開,現在,他找回她了。
郝韻年輕時就是個單純的人,現在也是深信不疑。辛震拿出二十年前已經掉色的身份證時,郝韻欣喜的像是個孩子。
她抱着辛震,高興的說着,“我還以爲,我一輩子都不會找到我的家人了。”
辛震說他們還有個孩子,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回來,她想看看,她的孩子現在是什麼樣子。
看見郝映的那一霎,郝韻就知道了,這個乾淨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兒。
這就是母女間的心電感應。
郝映楞楞的,等郝韻擁住她的那瞬間,眼淚噴涌而出。
這是她的父親與母親。
郝映只是怔楞了片刻,便緊緊的回抱住了郝韻。
本來是笑着的郝韻,忽然也哭出聲來,母女兩人哭作一團。
當父母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郝映卻很難將那一聲爸爸媽媽叫出口了。
郝韻期盼的望着郝映,等着她叫自己。
只要甜甜的一聲,她就會很滿足。
只是,郝映只是澀澀的望着她,怎麼也叫不出口。
郝韻難掩眼中失落,她緩緩垂眸,卻綻開了一個笑容。她慈愛的拉起郝映的手,“好好,對不起,這麼多年媽媽都沒能陪在你的身邊,媽媽很羞愧。但是沒有辦法,媽媽實在是太笨了,連自己當年是爲什麼出的車禍都記不起來。”
“好好,原諒媽媽這些年來沒有參與你的成長,好嗎?”郝韻輕輕的,祈求女兒的諒解。
郝韻小心翼翼的樣子戳中郝映心裡的那根弦,她眨了眨眼睛,讓眼眶中最後的眼淚落下,然後含笑叫了聲,“媽,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