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淳聽到她的回答時候,雖然是在意料之中,可難免還是會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驚訝,不過片刻後,臉上就掛了瞭然的笑意。
他笑了笑,那本就好看的臉,顯得更加生動起來,如果眼裡沒有閃爍着惡意的光的話,應該會更加惹人喜歡。
“你腦子終於開竅了一回。”
夏妤乾笑了幾聲。
“我想知道,我生產的那天,在我昏迷過去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明明就是雙胞胎,那些醫生卻一直否認,最知情的人卻忽然被調配到了不能聯絡上的地方?”
“你確定這是一個問題?”
“……”夏妤有些不安的蠕動了一下脣,本想低垂下腦袋,卻在對上人那雙目露兇光的眸子時,又立馬很是鎮定的擡頭,“你也可以多問我幾個問題的。”
“呵,你覺得我能有多吃虧?”
“……”
她不知道他能有多吃虧,只知道自己絕對是穩賺不陪,然而,在這時候不能火上澆油,說不定這人就給她來個爆頭。
夏妤有些尷尬的陪笑,扯了扯脣角,那雙彎月眸子被她眯得幾乎快要看不見其中的黑色眼珠子。
金色的陽光將人的臉照耀得幾乎快要變成透明。
顧淳口乾舌燥,“你太貪心了。”
夏妤很是善解人意的點頭,隨後很是忐忑的擡頭看向他,有些心疼的擡起兩個手指,“那……既然你覺得這樣很吃虧的話,能不能回答我上面兩個問題?”
明明就是有些強詞奪理的委屈,可看着她那一臉不答應就是禽獸的表情,顧淳感覺自己好像莫名的被人用繩子勒住了脖頸。
莫名的,他這個時候,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所謂的不要惦記任何人。
他現在是真的有那麼點萬劫不復的趨勢了,爲了這樣一個女人,他都說不上來這人到底哪裡好,偏偏,就是讓他着了迷般,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顧淳在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擡起三個手指頭,“就當做我是在給自己賺你的好感,三個問題就三個問題,但是多了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再答覆了。”
聽到這人的話,夏妤將腦袋點得像在敲鼓樂,激烈昂揚得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然而,似乎是捕捉到了點,可以肆意妄爲的線索,夏妤抿了抿脣,然後略微期待不安的看向顧淳,眼神卻是不敢和人對視的。
“我……還有一個要求。”
“嘖,要求可真多。”好煩,但是自己作的死,就是哭着都得完成。
“……抱歉,那我就不說什麼要求了。”
夏妤卻被人這不耐煩的語氣,給嚇唬得頓時禁了聲,那眼神是顯得更加的慌亂了,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四處轉了轉之後,一個不小心,就對上顧淳的眼了。
在心裡暗暗罵了自己幾聲貪得無厭,她正想要催促人回答自己的問題,卻對上她那雙純粹乾淨的眸子,霎時間,覺得自己好像染了渾濁泥漿的污垢。
就是和這人對視上,都像是在玷污人的清白,講真,這種感覺不怎麼好,讓她心裡略微難受。
“我又沒有說不讓你提那個要求,你這麼怕做什麼?”
忽然間慫氣外漏,讓他看得有些發笑。
“……”
夏妤卻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不知道這時候該接上什麼話,氣氛再度被她給帶到尷尬的氣氛之中。
握草,這個時候到底該說什麼纔好,是先說出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的要求,還是先說聲謝謝,或者再意思意思的開個冷笑話?
夏妤表面上風平浪靜,而內裡卻是翻雲卷霧,而且她還看見顧淳有些不耐煩地擡手看了一下腕錶。
這明明就是威脅性的動作啊,她不傻能夠看明白啊,可是怎麼就那麼想忽然間變成他嘴裡所說的那種二B呢。
那樣的話……
她就真的不用再糾結太多的東西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在醫院撒潑耍賴也沒關係。
顧淳掀起眼皮,將人臉上的平靜,眼底的黯然全數收進眼中,薄脣輕抿,他其實是想這樣的時間能夠過得慢一點的。
慢一點,再慢上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看着這個女人,就是一直這樣看下去,直到白髮蒼蒼的時候,也很可能不會覺得膩歪。
呵,這樣交情的想法,真是讓人有些汗顏。
偏偏,他眸色一閃,無法否認,這就是他心中最爲期待的想法,他是很想要這樣做的。
然而,他並沒有什麼魔法,能夠將時光就此停留下來,只能用懶洋洋的姿態,看着夏妤在對面眉眼生動的表演着。
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那傻乎乎的模樣,實在太過討喜,讓他不想真的開口打斷此刻無聲勝有聲的交流。
然而,要是一直不打擾,反而會讓這人很快就意識到什麼,他便意思意思性的擡了擡手,刻意讓人知道自己在看腕錶。
夏妤抿緊了脣,臉色泛苦,“抱歉,打擾你太多時間了,請問你現在能不能直接給我那三個問題的答案?”
她本來是覺得打擾顧淳太久,實在不好,讓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更何況,還是直言喜歡着自己的男人,她現在這樣的變本加厲,彷彿就是在拿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資本,剝削他的利用價值而已。
和她在偶像劇裡討厭的那些惡毒女配其實沒什麼兩樣,不過就是多了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
還有不同的便是,顧淳是個狐狸,他沒有偶像劇裡被利用的那些人一樣愚笨,不會真的將什麼都跟她說出來。
顧淳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打太極,“你覺得我能夠告訴你多少內幕?”
咧嘴一笑,一排整齊無縫的潔白牙齒上,被金黃色太陽一照,彷彿都有了些微溫度一般,讓夏妤楞了幾秒。
什麼叫做她覺得能夠告訴多少啊!
這套路太深,她怕自己會爬不上來,可還是得硬着頭皮去說話,不說可比說了更加吃虧,她深深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