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爲民突然被省紀委帶走,而且還是在辦公室直接帶走的,康學羣一下子也懵了。作爲省高院的院長,省紀委之前並沒有通知他,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直到把陳爲民帶上車之後,史麗蓉纔給他來了個電話,向他解釋了只調查陳爲民一天的事情。但這樣的解釋,康學羣顯然接受不了。
“史書記,你們直接從辦公室把人帶走,會不會給陳爲民同志的工作造成影響?當然,支持紀委辦案是我們的義務,但如果紀委能多爲我們考慮一下,也許會更有利於我們的工作,你覺得呢?”康學羣淡淡的說道。他的級別比史麗蓉高,雖然紀委也是見官大一級,但是官場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僭越。
“康院長,我也很想按照程序來,但伏書記只給了我一天的時間,如果一天之內陳爲民沒有問題,到時我再親自向他賠禮道歉吧。”史麗蓉淡淡的說道,她已經不再稱陳爲民爲“同志”,在她眼裡,陳爲民已經是調查對象,甚至是階下囚了。
“史書記,能不能讓陳爲民同志交接一下工作?”康學羣對史麗蓉很惱火,但也因爲史麗蓉的無所畏懼,讓他不敢太過分。
“康院長,反正只有一天的時間,還是請康院長分心銜接一下吧。”史麗蓉說道,她把陳爲民帶走之後,就不可能再讓他接觸到省高院的人,而且這次的調查,也不是在省紀委的日常工作地點。而是像雙規一樣,向省武警支隊借了一個招待所。除了史麗蓉之外,省紀委的其他領導都是不知情的。
康學羣連史麗蓉的面都沒見到,就讓她把陳爲民帶走了,雖然很鬱悶,但這還是讓他心煩的地方。真正讓他惱怒的是,陳爲民被帶走之後,會不會在一天之內就撂了。只要是有可能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康學羣越是擔憂陳爲民。陳爲民心理崩潰的越快。
其實從陳爲民在辦公室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之後,他當時就嚇壞了。如果紀委沒有拿到他足夠的證據,根本不可能在沒有提前通知的情況下,把他帶走。要知道他纔到康學羣家裡拜訪,如果康學羣得到了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但康學羣沒有!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省紀委是直接繞過康學羣。來調查自己的。一想到這一點,陳爲民就臉色煞白,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着。
上午陳爲民被帶走,下午當史麗蓉站到他面前的時候,陳爲民根本不敢跟她對視。剛開始的時候,陳爲民什麼話都不說。但當他看到自己跟其他女人相擁的照片時,額頭上就開始冒着汗珠。但陳爲民知道,自己不能開口,要不然不但自己完了,其他人也都會完。如果自己能堅持頂住。或許還有機會。
史麗蓉知道陳爲是資深法官,而且長期跟犯法人員打交道。本身又熟悉法律,所以對他沒有什麼手段好用,最好的手段就是直接把證據擺在他面前,讓他自己打敗自己。
史麗蓉在伏司昆面前立軍令狀,只調查陳爲民一天時間,她自然不會把自己的話當兒戲。除了早就準備好的材料之後,她在幾天之前,就已經讓人暗中調查陳爲民。前腳陳爲民把他在外面的女人送走,史麗蓉就安排人把她們接了回來。
當陳爲民突然看到她們的時候,一臉的錯愕,嘴巴更是張得大大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容他再抵賴。而隨她們來的,還是陳爲民的妻子潘青梅。原本調查陳爲民,她是不能見到陳爲民的,至少目前不行。但史麗蓉只有一天的時間,只能多管齊下。
男人在外面偷腥,最後知道的,往往都是妻子。陳爲民的事情也一樣,當潘青梅被帶到招待所的時候,她才知道陳爲民竟然在外面有女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好你個陳爲民,你這個狼心狗肺混蛋!”潘青梅一臉的憤怒,她嫁給陳爲民十幾年,一直以爲他對婚姻很忠誠,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個什麼樣的人。
尤其讓她憤怒的是,陳爲民竟然把外面女人的電話設成康院長,每次那些女人一來電話,陳爲民故意讓她看到來電,她就催促着讓他接電話:“快,院長來電話了。”然後陳爲民隨口說一句,院長讓他過去一趟。領導有指示,潘青梅哪會阻攔,臨出門的時候,還會叮囑:“好好幹!”
現在回想起這些話,她都會覺得一陣莫名的羞愧和滿腔的怒火,自己是陳爲民的髮妻,竟然主動給他創造機會,這是多大的譏諷啊?
“青梅,我……”陳爲民看到潘青梅眼睛都紅了,連忙想解釋。但紀委的人哪會給他機會,只是讓他們夫婦見了一面,馬上就分開了。
陳爲民一臉的恐慌,他知道潘青梅沒有跟紀委對抗的經驗,而且此時的好,頭腦被憤怒佔據着,根本不會考慮胡亂說話的後果。雖然他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女人,但是潘青梅畢竟是正室,他的很多事情,也只有潘青梅知道。如果潘青梅一怒之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撂出來,恐怕不但他這個庭長沒辦法再幹下去,就連院的其他領導,也都會跟着受牽連啊。
陳爲民擔心的事情很快就變成了事實,潘青梅被帶走之後,紀委的工作人員馬上向她問話,潘青梅在極端憤怒之下,自然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陳爲民所有的醜事都給抖了出來。爲了發泄自己的憤怒,潘青梅把陳爲民所有的舊賬全部翻出來,從他們剛結婚開始,一直到陳爲民爲了拍康學羣的馬屁,給他又送錢送物,甚至送女人,時間地點人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潘青梅同志,謝謝你。”史麗蓉親自接待了潘青梅,在女人面前,潘青梅的苦水更加容易倒出來。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潘青梅看到史麗蓉突然拿出一份材料,她瞥了一眼,正是自己剛纔說的內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剛纔做了什麼事了,臉上突然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