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鵬程沒想到張天睿的出手會這麼快、這麼狠,他現在竟然成了犯罪嫌疑人。雖然在華武市,甚至湘北省,他不用擔心。可是他畢竟不能總待在湘北省,特別是當他得知,自己現在不能出省之外,就更是想要出去。
“華哥,早知道我就學你,如果我也拿了米國綠卡,看他們還敢隨便查我不?”孔鵬程覺得憋悶,就找劉燁華聊天。
“你別以爲拿了綠卡就是好事,如果碰到這樣的事,直接把他驅逐出境,讓你有家不能回,那更悲慘。”劉燁華苦笑着說,雖然他跟孔鵬程在湘北省都有着巨大的能量,可是這種能量也只侷限在湘北省。
“昨天柳隨風找到我,說會給我想想辦法,我看也沒有結果。你不是找了竹治西麼?他是說的?”孔鵬程問,人只有失去纔會覺得珍惜,他以前從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別人禁足。就像唐僧被孫猴子劃了個圈似的,只要一出去,馬上就會被抓走。
“竹書記沒有跟朱代東聯繫,只是給陽署光打了個招呼,可是陽署光怎麼能跟張天睿說得上話呢。”劉燁華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還真是棘手,倒不是孔鵬程的事情無法解決,只要孔福華給朱代東打個招呼,相信朱代東肯定會解決這件事。可那樣的話,就會成爲一個交易,朱代東原本是很難來華武市的,若是他得到了孔福華的支持,就算只是孔福華不反對,朱代東來華武市的機率也會很高。
“實在不行的話,只好讓我家老頭子出面了。”孔鵬程恨恨的說道。
“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鵬程。你這幾個月就先委屈一下,只要省黨代會一召開,到時我親自給朱代東打招呼都行,再說了,我跟張天睿也有幾分交情的,大不了我向他低頭。也一定讓他銷案。”劉燁華說道。
“華哥,哪能讓你向張天睿低頭呢,我就算一輩子待在湘北省,也不會讓你向張天睿低頭。”孔鵬程說道,事情是他挑起來,沒鬥過張天睿也就算了,反過來還要讓劉燁華去低頭認錯,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鵬程,你要知道。只有你父親在湘北省,你才能待在這裡,所以你的事情,終究要解決的。但要放在省黨代會召開之後,我們的目的是讓朱代東不能來華武市,可不能反幫了他的忙。”劉燁華苦口婆心的說道。
“華哥,你看看,我實在太魯莽了。晚上我就回家裡,先告朱代東一狀再說。”孔鵬程說道。
“可以。但孔書記未必會聽信你的片面之詞,你可得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劉燁華提醒道,孔鵬程是什麼人,孔福華應該很清楚,他去誣陷一個在職的市委書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不是跟朱代東很熟麼。又在焦遂待了那麼長時間?能沒他一點把柄?”孔鵬程問,他不相信現在的幹部會沒有把柄,只要你認真去查,總能發現一點他們見不得的地方。
“你還別說,朱代東這個人還真沒把柄。他很年輕,每天想的是如何得到上面的重視,怎麼樣才能更快的升官。至於發財找女人的事情,還真的沒有。”劉燁華苦惱的說,朱代東就像一隻縮頭烏龜,讓他有種無從下嘴的感覺。
“朱代東這麼想當官,就沒給領導送過禮?”孔鵬程問,上次朱代東就是到京城跑官,既然他去跑,肯定不會空着手。
“朱代東一般不送貴重物品,而且就只要不是大額的金錢,也不算什麼把柄,人之常情嘛。”劉燁華說道,現在的領導幹部在走動中,送點菸酒土特產什麼的,都屬正常,如果全部追究的話,那機關裡的幹部,都得挨處分。
“那朱代東的爲人呢?他這麼想當官,而且又喜歡搞政績工程,會不會獨斷專行,惹得焦遂的幹部怨聲載道呢?”孔鵬程問,如果朱代東是個喜歡攬權的幹部,恐怕老頭子是不會喜歡的。
“鵬程,你很有想法嘛,就按你說的講,我相信孔書記一定會重視的。”劉燁華眼睛一亮,他沒想到孔鵬程竟然這麼有想法,對孔福華來說,恐怕最擔心的不是華武市怎麼發展,而是他這個市委書記的位子吧?一旦讓他覺得朱代東是個喜歡爭權奪利的人,肯定會堅決反對朱代東擔任華武市的市長。
“華哥,咱們既然要做事,就一定要做好,我在這邊吹風,你是不是也給朱代東添點麻煩?如果能讓他焦頭爛額,顧不上調動的事,就最好了。”孔鵬程陰笑着說,被劉燁華一表揚,他的腦子馬上像開足了馬力的發動機,一下子就高速運轉起來。
“鵬程,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們早就應該這樣做了。”劉燁華這次真是對孔鵬程刮目相看,早在朱代東去京城之前,就應該給他找點事幹,哪能讓他這麼順利的京城跑官呢。
“華哥,我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孔鵬程得意的笑道。
孔鵬程走後,劉燁華陷入了深思,最後他還是決定親自去趟焦遂。但在此之前,他先回了趟家,孔鵬程的想法確實很好,他必須向劉津君彙報。畢竟朱代東是正廳級實職幹部,而且羅智偉又很看好他,現在黨代會召開在即,任何事情都要注意政治影響。
“爸,我想去趟焦遂,親自跟朱代東談談。”劉燁華把孔鵬程的想法告訴劉津君,雖然他們父子馬上就要離開湘北省,但是他對朱代東的怨恨,卻沒有因此而消散。
“這件事我看到此爲止吧,你也別跟着瞎胡鬧。”劉津君看了劉燁華一眼,說道。他已經接到了翟劉偉的電話,雖然談的主要是自己的工作問題,可是翟劉偉卻說起了朱代東,如果他爲難朱代東,那翟劉偉會不會爲難自己呢?
“到此爲止?”劉燁華生怕自己聽錯了,父親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其實之前我也向省裡推薦過朱代東,讓他來華武市其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劉津君說道,如果拋開私人恩怨的話,朱代東來華武市,確實能給省城帶來新的風氣。
“可是父親,你難道不知道朱代東是個什麼樣的人麼?他來華武,肯定會把省裡搞得烏煙瘴氣。”劉燁華不滿的說,朱代東做事只看政績,所以在工作中最是六親不認,管你什麼老領導老朋友,只要落在他手裡,都不會有好下場。看看他到焦遂之後,光是常委就處理了兩個,還有兩人被他擠走,最後焦遂成了朱代東的一言堂。
如果朱代東來華武市,說不定歷史就會重演,到那時,省裡會有多少人被他牽連?劉津君在湘北省也經營了好多年,如果把朱代東放進來,很有可能是自掘墳墓。
“爲了這件事,我考慮過很久,但是華武市這幾年的發展,也確實令人堪憂。其實,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就要離開湘北省了,還『操』這些心幹什麼?”劉津君說道,他現在也有自己的麻煩,在別人眼中,他這個省長很威風,可是很多事情,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的周圍隨時都是危機四伏。
“那我的事呢?”劉燁華沒想到在關鍵時候,老頭子卻退縮了。他年前去焦遂的時候,老頭子是支持的啊。
“你去焦遂這麼長時間了,有沒有抓到朱代東的把柄?像朱代東這樣的幹部,如果他沒有後臺,沒有關係,就算他很有能力,也容易對付。可是如果他的關係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就連中 紀委、中 組部,都納入了進去的話,你再去阻止他進步,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劉津君說道,朱代東借調中 紀委,看似只有兩個月不到,但他卻在裡面種下了自己的種子,既然阻擋不了朱代東的前進,何必做那螳臂當車的事呢。
“可是我很有把握,這次能阻止朱代東。”劉燁華說道,現在華武市的陳澤、柳隨風,已經結成聯盟,而且孔福華也有可能會反對朱代東來華武,這樣的話,朱代東幾乎就不要有來省城的念頭。
“很有把握?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就不要再去做了,你跟朱代東不是一個級別的。”劉津君說道,他不知道自己最後一句話嚴重傷害了劉燁華的自尊。
“我知道怎麼做了。”劉燁華沒有再跟父親爭辯,哪怕就是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會盡全力去做。
劉燁華當天就趕到了焦遂,但他並沒有見朱代東,也沒有見羅智宸,而是去了水長市。他的任務是給朱代東製造麻煩,讓他無暇去爭華武市長的位子。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嚴蕊靈出點什麼意外。
當然,劉燁華沒有傻到親自開車去撞嚴蕊靈,他也不會像孔鵬程那樣,僱人去做那樣的事情。焦遂的治安是全省最好的,特別是這裡的普通老百姓,很喜歡管閒事,哪怕你再小心謹慎,可人總不能隱身,一點蛛絲馬跡,就會敗落。所以他用了一個很平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