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北京總部傳來的消息讓蔡冰瑩很沮喪,那是個公用電話,而且還是那種IC卡式的,周圍沒有任何人會去關注這個電話亭。話筒上佈滿了指紋,而且上面的指紋有被擦拭的痕跡,經過專家檢測,應該是有人戴着手套或是用紙或布包着話筒,想在話筒上提取指紋,根本不可能。
如此小心謹慎,更加證明這個人的重要性。聽蔡冰瑩彙報,此人極有可能向臺灣方面泄露軍事演習的情況,事關重大,六局的局長馬上向三部的領導作了彙報,這樣的大事,總參三部的領導也不敢怠慢,馬上向總參領導作了彙報。
總參領導也不敢自專啊,向中央軍委領導作了彙報,涉及到國家軍事機密,涉及到四百億元的預算編列,誰都得小心翼翼。
聽取彙報的領導職務越高,說明案件越重大,現在這件普通的間諜案,已經通天!
當天下午,北京至少出動了五千人,總參三部、國家安全部、公安局的情報專家、痕跡專家、刑偵專家三百多人分成五十個小組,圍繞那部公用電話展開調查。但那部公用電話的地點選得很巧妙,周邊人流衆多,但卻沒有店鋪,也就是說,旁邊沒有固定人員。這爲尋找那名打電話的人,增加非常大的難度。
而且在這裡打電話的人也特別多,雖然沒出現排隊的情況,可電話機空閒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鐘。要這人海茫茫中尋找一個在這裡打過電話的人,難度可想而知。
北京在行動,古南這邊也增加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古南省委書記應澤貴被緊急召到中央開會,回來之後,馬上召見了省政法委書記王利波。
“無論是人力、物力、財力,只要是我能給予的,你都可以提出來,但你也得給我保證一點,必須配合總參的人把張志鵬拿下來到”應澤貴沉聲說道,語氣不容拒絕。
“保證完成任務!”王利波高聲說,這是省委下的死命令,不管出現什麼樣的條件,都必須把張志鵬拿下來。
“因爲這件事可能涉及軍內較高級的軍官,因此,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絕對不能出現消息走漏的情況。誰要是走漏了消息,不但要承擔政治責任,還要承擔刑事責任!”應澤貴嚴厲的說,中央給他下了死命令,這在他擔任省委書記以來,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這件事不但關係國家的安全,同時也關係國家的威望和歷史的責任。
中美建交的時候,基辛格問太祖,解決臺灣問題,中國需要多久。太祖當時說,解決臺灣問題,中國可以等一百年。今年,也有人問當今這個問題,說,當時太祖所說的話,是否依然可信呢?當今說,不,不再是這樣了,那是二十四年前,現在,我們只能等七十六年。
可是中國真的還要等七十六年嗎?不,絕對不會!
臺灣人雖然有臺灣人的民意,也覺得他們有悲情,可是大陸十幾億人的民意呢?十幾億人盼望統一的情結呢?誰又來理解!明年香港迴歸,九九年澳門迴歸,如果今年臺灣回到祖國的懷抱呢?不恐怕不止是全國人民的願意,也是中央的願望。特別是當今,如果能在他的任上,做到毛和鄧都沒有做成的事,歷史將會永遠記住他。
也許,擔任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經濟發展最快的國家的國家領導人,已經註定會被載入史冊,但收復臺灣是獨一無二的,是四十多年來,中國人民心中最大的願望。他將會成爲英雄,成爲真正的領袖。
“是,所有消息都只會在內部傳播,在張志鵬的案子沒有拿下來之前,一丁點消息都不會傳出去。書記,這件事要不要在常委會上通通風?”王利波問。
“算了,知道的人越少,保密工作就越好做。”應澤貴搖了搖頭。
其實還有一點應澤貴沒有說出來,這件事發生的雨花縣,雨花縣的縣委書記田宇豪是縣政府的田海洋的侄子。而且張志鵬是田海洋幫雨花縣牽的線搭的橋。應澤貴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件事會不會跟田海洋有關係?
對待自己的同志是不能隨便懷疑的,被人不信任的感覺很不好,應澤貴在文革時,就已經厭倦了那種無休止的懷疑。除非有了真憑實據,否則他不會輕易懷疑自己的同志,但出了這樣的事,他也不會輕易相信田海洋。一切有待於時間來證明吧!
爲了保密,沙常市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朱代東之外,就只有三個人。市委書記蔡文敏、市公安局長兼國安局長鄧志新、雨花縣公安局長趙金海。省公安廳和省國家安全局派出了一支一百五十人的辦案隊伍,沙常市的警力不動用一人,縣公安局的人,就算知道,也只能是配合辦案的原因,絕對不能透露張志鵬的任何情況。
辦案指揮部也沒有放在雨花縣縣城,而是放在縣城旁邊的永陽鄉。永陽鄉到縣城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而且張志鵬至今爲止,還沒有去過永陽鄉。最重要的是,永陽鄉有好睦防空洞,都是在建國初期挖的,在那裡設立指揮部,不用驚動當地政府,非常隱蔽。
除了古南省的警力外,總參和國家安全部也派了精幹人員來,人數約有五十人。但他們並不與古南省的警力發生關係,全部直屬蔡冰瑩調遣。對於蔡冰瑩的能力,無論是總參還是安全部,都是認可的。
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人,把指揮部設在朱代東家中,顯然是合適的,蔡冰瑩找朱代東商量,能不能再給安排個地方。不但要能隨便進出不被人懷疑,而且還要能容納八十人左右。
“八十人都夠辦家廠的了。”朱代東呢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辦廠?”蔡冰瑩卻是眼前一亮,如果能在開發區辦一家小廠,就是最佳的選擇。
“你想辦廠?我代表開發區熱烈歡迎,可你能拿出多少資金?”朱代東問。
“資金不是問題,你得想個辦法,既要能讓工廠看上去正常運轉的樣子,裡面的人又得隨時進出,甚至廠裡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會被人懷疑。”蔡冰瑩說。
“你的要求太高,一家工廠怎麼能沒人呢?除非……”朱代東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
“除非什麼?”蔡冰瑩問,在辦案上,她勝過朱代東多多,但要說搞經濟辦企業,十個她也不是朱代東的對手。
“除非請一些真正的工人,或者把工廠弄成封閉式的。”朱代東說。
“把工廠弄成封閉式的。”蔡冰瑩沒有多想,馬上選擇第二個辦法,請真正的工人,再怎麼樣也不保險。
原本朱代東還想借蔡冰瑩的手,在開發區再弄一家企業,但既然是封閉式的,有沒有機器不重要,有沒有原材料沒關係,有沒有生產,更是無人過問。只要把位置選的稍微偏一些,誰也不會去關注這麼一家小小的工廠。而且朱代東也跟開發區打了招呼,平常沒事不要去打擾人家。
這兩天張志鵬想的就是如何將消息最快的傳回來,以前他都是親自出國,把資料或是情報帶到第三國,再讓第三國的臺灣特工送回去。但是這次不一樣,現在距離軍事演習只有五天時間,可是他在辦理手續的時候卻出了點問題,有道手續得補辦,如果辦下來,至少需要一個星期。這個結晶,張志鵬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他必須在五天之內把情報送出去,否則一切就都晚了。
這就好像兩人打牌,一方知道另一方的底牌,當然能穩操勝券。哪怕對方的牌再好,也能儘量爭取到最好的情況。打牌尚且如此,何況是兩個國家之間的博弈?雖然中國一直都認爲,臺灣是中國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可在張志鵬心中,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在向他灌輸一個道理,自己是中華民國的人,跟海峽對岸的那個中國,一點關係都沒有。
情況緊急,已經不容張志鵬多想,他只能採取緊急措施,去廣州跟人接頭,讓大陸的同事幫自己把消息傳回去。雖然自己的出國的手續出了點問題,可是在國內,他的自由還是沒人會阻止的。
抓還是不抓?蔡冰瑩遲疑不決,如果抓了,像對待張志鵬這樣的人,不一定能撬開他的嘴,而若是不能撬開他的嘴,就算是抓了人,也不會有什麼效果。要抓人,就必須人贓俱獲,並且最關鍵的是要把隱藏在北京的那個神秘人給揪出來。那個人的重要性,對於中國來說,要比張志鵬重要得多。
最後蔡冰瑩決定還是要賭一把,只要張志鵬不出國,一切隨他所願。他這次出去,肯定不會是談生意,蔡冰瑩做過調查,張志鵬在國內的企業生意都不錯,生產規模也是幾年就能擴大一次。如果是正常的商人,這段時間他最應該關注的應該是自己的新工廠。
蔡冰瑩相信,張志鵬狐狸的尾巴馬上就要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