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非你不可 029.彌足深陷
?這兩天的堵塞陰鬱難過悲傷,也全部在這“撲哧”一笑之間,疏散了不少,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起來。
這大傢伙,果然就是送上門來讓她逗的麼?
撓一撓鼻尖,握着電話,杜予清低垂着眼眸,若有似無的笑着,說道:“我想是他不是很正常的麼?他是我男朋友呢,我惦記着他纔是理所應當的,你氣什麼?”
“你、還、敢、說!”
杜予清存了心在逗顧博明的,偏偏這傢伙一根筋,正陷在生氣的衚衕口裡面原地暴走呢,哪裡聽得出來?
繼續噴着火,他簡直都要化身成爲噴火龍了,尾巴一甩一甩的揮散着火氣,氣急敗壞,他開口就是恐嚇:“杜予清!不過兩天沒見你膽子就肥了啊,還敢跟我犟?真以爲我喜歡你就不捨得動你?”
好……直白的話……
他是當真理所應當,早就已經把杜予清劃入了他的圈屬範圍,他的這種喜歡,霸道中透着的細膩,強勢的同時又帶有溫柔的。
說真的,這跟慕遠山是截然不同的表現方式,早就習慣了慕遠山那種細雨如風般的呵護,乍然被他如斯霸道一管制,杜予清就連心都是震撼……
不可否認的,心底深處有一絲絲的漣漪正在開始泛起,有一許笑意不由自主的在眼底騰起,面上卻依舊死死的扛着,抓緊話筒,杜予清輕聲輕語卻堅定不已的說道:“我哪敢這樣以爲?你是顧家公子……”
“杜、予、清。”
“你是杜家公子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都管不了你,這種大牌,哪個敢跟你犟?”
努一努嘴,杜予清纔不會怕他呢,繼續火上澆着油,給他再添一把柴火,讓他火氣越燒越旺,最好氣死他!
叫他想消失就消失,想聯繫就聯繫!
把她當成了他家裡面養的一條狗麼?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杜予清也是個直白爽利的主,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纔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和壞心思呢,如果說,方纔顧博明還氣惱的直恨不得宰了慕遠山的話,那麼在這一瞬,他若是還聽不出杜予清的言外之意,那他可真就是太蠢了一點!
喲,兩天沒聯繫她,生氣了?
怎麼,想……他了?
火氣以着光的速度在秒瞬之間消散在風中,緊了緊煙,頓一頓,顧博明試探性的喊:“杜予清?”
“幹嘛!”
“你想我了。”
注意,這是陳述句,而非疑問,雖然在事實上,電話那段的顧博明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臉色都繃了起來,萬般緊張,還有那麼一抹……期許,在墨瞳之中閃啊閃的……
他不過一句玩笑,雖然心裡面很想當真,然,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是不信的,可偏偏呢,這一句話卻直接戳中了杜予清的命門,是她這兩天極力想要回避卻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她瞬間就心虛了。
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個蹦躂,杜予清照着聽筒就是一聲吼,火急火燎的爲自己辯解了起來——“誰……誰想你哦?!顧博明你是沒有睡醒是腦子在出門之前被門板夾住了,還是喝醉了開始說胡話了?瞎說什麼呢?誰會想你這種大少爺啊,又不是吃飽了撐得沒事情去做!”
她嘴巴真的好厲害……
尤其一生起氣來,簡直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這一點在兩天前家裡面被她訓了一頓,顧博明就再清楚不過了,這會子重新聽到,那噼裡啪啦就像是連炮仗一樣的在他耳邊綻放不停的聲音,清脆,響亮,卻是叫他再一次的有些……懵。
不過旋即的,他就樂了。
是真樂了,心下有煙花在開始綻放,歡快不已,顧博明抿抿薄脣,枕着耳邊杜予清那明顯急了的呼吸開口,低低兩個字——果然。
“什、什麼?”
“咯噔”一下,腦子一晃,杜予清更是開始心虛了,他還沒說完全呢,她就連耳尖子都在開始發熱了……
其實,都不必他再說了,她完全可以料想的到,他會說些什麼的。
他是想說——果然,杜予清你就是想我了,別看你剛纔吼的響亮,實際上都不過是心虛在作祟,你吼的越急,就越是證明你想我了。
所以,是真的,你是真的想我了,不是我在癡人說夢,更不是玩笑。
美夢成真也不過如此了,高興壞了,就連眉梢眼角都漾出了笑意,滿足的就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表情倒是也沒太多,但是顧博明喉間卻滾出了低低的笑聲:“杜予清。”
“叫、叫什麼叫啦!”
“我很開心。”
顧博明說,一貫低沉的語息都是飛揚,毫無保留的在宣泄着他的喜悅,不必言說,杜予清就明瞭,他是當真開心,因爲她。
這大傢伙,也實在太容易……滿足了吧?
咬咬脣,杜予清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眼睫毛微垂而下,她伸手捏了捏耳垂,那兒正在發燙,燙的她連心都在燃燒……
同樣心在燃燒的,還有顧博明,他是當真高興壞了,她會想他這個認知,簡直比讓他得到了全世界都還要來的暢快!
側身靠在牆上,頎長身軀隱在暗色之中,無形之中有君王氣勢,夾着煙,懶懶抽了一口,煙霧吐納之間,他很愉快的再次喚她:“杜予清。”
“……嗯。”
不想應,卻還是沒忍住,銀牙輕咬着脣瓣,她用鼻息輕輕的應了一聲,更滿足了,雀躍都在臉上跳動,顧博明彈了彈菸灰,說:“事情都處理好了麼?”
事情?
是問的冰……夏冰清麼?
“差不多吧。”
再度輕輕捏一下耳尖子,杜予清用眼角去掃一眼夏冰清,聲音壓低,她捂着話筒極小聲的跟顧博明說:“其實我也不會處理這種事情,但是,跟……她,肯定是再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差不多形同陌路。”
“慕遠山那?”
比之夏冰清,顧博明更關心慕遠山,明明跟杜予清一見面就火花四濺的,偏偏這時候聊起來,竟然還很平和,他問的關切,她毫無保留,一來一往的對話之間,竟然前所未有的和諧,好似相處了許久一般。
從杜予清口中,顧博明得知,她並沒有將夏冰清真面目揭穿給他,只說是發現了冰清也喜歡他,她很生氣,所以不想理她了。
這藉口其實再正當不過了,在慕遠山聽來,杜予清是吃醋了,這就代表了她的重視,對他的喜愛,這換成任何一個男生都是高興的,慕遠山自然也是很受用的,心裡面很開心,也就沒多去追問。
至於夏冰清那,既然知道了她喜歡自己,他自然是要避嫌的了,完全不必杜予清要求,他就主動躲着夏冰清了,任憑她怎麼纏上來,他都態度淡然的應付了過去……
“所以三人行變成你們兩個?”
“嗯。”
杜予清點了點頭,旋即意識到他不在自己面前,看不到的,便應道:“對的,現在就只我跟遠山兩個人整天在一起了,夏……她就一個人,我不想理她了,看着就難過。”
“你還真敢跟我說。”
“什麼?”
“整天在一起?!”
冷冷一聲哼,顧博明很不爽!
可莫名的,杜予清卻有點開心,那因爲夏冰清而涌起的苦澀也淡下去了,指腹撫上嘴角,將那不由自主翹了起來的弧度按了下去,她笑了下,轉而就又垮下了臉,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麼……
顧博明敏銳度極佳,感知力是很強的,分明察覺到她情緒的變換,也沒去逼問她,他只低低一句:“明天,明天我就不會再給你們機會在一起了。”
“什麼明天?你打算做什麼?”
“這你別管,反正我說過了,你是我的,這一點沒有商量餘地。”
“我……”
“放你兩天是給你時間收拾心情,再多一秒我都忍不了!你就是我的!否認也沒用!”
淡淡啓脣,顧博明霸道不已的甩着話,直讓杜予清那貼着聽筒的耳朵都在開始燒,再度咬咬脣,她想說——“顧博明,再給我一點時間好麼,我自己腦子都好亂,讓我再想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不待杜予清開口,顧博明話鋒就是一轉,直指向夏冰清,其實,也是在關心杜予清,他問的是——“要不要換寢室?”
跟那種髒東西住在同一個空間,想想連他都受不了,更別提她了,顧博明不忍,也不捨得讓杜予清受那種委屈……
最關鍵的是,同住一個屋檐之下,她又完全沒有防人之心,這不明擺着讓人害麼?
夏冰清太陰險了,指不定哪天就又對她下手了,隨便一點小動作就足以毀掉她的,自己再想護着她,也不可能擠進女生寢室那等私密空間,所以換寢室是眼下最好的應對法子,可偏偏的,杜予清卻不幹了。
腰桿挺直,她聲音輕卻不弱:“我不要換,見不得人的是她,憑什麼是我夾着尾巴逃跑?我不怕她,纔不會低頭示弱服輸!”
“這不是低頭。”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擔心她又會……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看穿她了,對她有防備心了,不可能再輕易上當的。”
我還真就不放心。
在心下如是說着,叼着煙,顧博明不無無奈的說:“你就不膈應?”
整天見到那樣一張晚娘喪臉!光是吐都不夠鍋碗瓢盆裝的了!
“當然膈應。”
點頭,杜予清臉上也是一抹厭惡劃過……
看穿了夏冰清本質之後,她表象越是清純,在她看來就越做作!
所以,怎麼可能不膈應?
可她沒錯,心虛的應該是夏冰清!
眼神坦坦蕩蕩,杜予清說:“你不知道,她現在挺怕我的,對我是能躲就躲,她越是躲我我就越要在她眼前晃,我要用我的存在提醒她,當初是怎麼對我下手的,我要晃的她心虛!”
所以,纔不會做逃兵!
“嗤”了聲,顧博明在心裡說道——就那髒東西,怎麼可能會心虛?
杜予清,你太善良了,而且好天真。
你以爲,你在她眼前晃一晃就能讓她改過自新了?
你以爲,就那種陰險狡詐的角兒,是你那蹩腳的小奶娃防備就防的過來的?
你這樣乾淨剔透,叫我怎麼可能放心?
這些都是顧博明想說的,但他不想打擊了她,便改口說:“那行,你先住着,但先說好了……”
“嘿!我要住哪裡都由我自己來決定,你這樣霸道……”
“先聽我說完。”
“喔,好吧。”
男人霸氣凜凜的,叫人無從抗拒,就是天生的王者,前一瞬還要炸開的杜予清,在這一刻,毛瞬間就順了下來,雖然很覺得莫名其妙,而且好沒有出息,卻一句沒反駁,撓一撓後腦勺,鼓了鼓雙頰,杜予清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了步:“那……就讓你先說吧!”
“受委屈了不許瞞我,她要再對你下手,我不會再慣着你,親自去把你打包帶走你信不信!”
“慣……”
張了張嘴,杜予清徹底無語了。
敢情,在人顧大太子爺眼中看來,自己這堅持不換寢室住還是他慣的?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怎麼轉個念頭,就變成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在慣着她?
難道說,她真的很……任性麼?
即便心頭覺得這不太可能,而且即便是也並不關他什麼事情,但是杜予清的心下,依舊是“咯噔”一下,狀似是有那麼一些些的……小擔憂了。
撓一撓鼻尖,再用指腹在鼻樑上面輕輕摩挲了一下,杜予清的手兒開始無意識的去扒拉着頭髮,這是她的小動作,她一貫不怎麼安分,從小動作就多,尤其是緊張或者是心神不定的時候,就更是了,直接各種小動作,這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這會子,她甚至是連自己在在意他的想法,擔心自己表現的不夠好,任性了,而招他煩了的這種想法都沒有意識到……
她只知道,她挺亂的,腦子裡面就像是正在熬煮着一鍋小米粥,咕嚕咕嚕的直冒着氣兒,攪的她頭重腳輕無法思考,亂糟糟一片。
可不知道她有這麼多的小心思,隔着電話聽筒,聽着她的呼吸,顧博明只覺得,就連一顆心都被填補到滿當當的,夾着煙,他聲音略略沉下去一些,有一點點的啞,他說:“杜予清,我是不放心你,同在一個屋檐下,她想害你太容易了。”
難得的,顧博明對自己的行爲做了解釋,這是他有生以來絕無僅有的第二次,第一次也是給了她,也就上一次在舞廳,怕她誤會所以跟她做了解釋……
“我……知道。”
小嘴兒張張,杜予清原是想說上一句——我跟你之間,真的還沒有到讓你來爲我打點操心的份上,不要說的這樣曖昧,這是不好的,然而,真當話語來到喉嚨口,卻也只不過是在裡面繞了一個圈,旋即,就改了口,變成了我知道。
確實,他對自己的關心,杜予清是再清楚不過的,雖然未免有一些太霸道了,但,並不妨礙她感受到他的關心,並且感動歡喜……
努努嘴再鼓一鼓雙頰,手指尖再往自己那神似包子一般的面頰上面戳上一戳,氣勢瞬間就弱下去了,杜予清狠狠揉了下自己的頭髮,豁出去了一般的說道:“謝謝你啊顧博明。”
輕聲一笑,顧博明在電話那段低低問道:“謝我什麼?”
“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還是那句話,你放心,我會護好自己的,堅決不再讓她有任何的下手機會。”
我可還真是不那麼敢放下心……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種髒貨,他全無半點好感,堅決不可能放心。
在心中默聲頂撞了一句,面上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顧博明只低低道了一句——“再說吧。”
“什麼再說?”
氣鼓鼓的,杜予清正想要問顧博明,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呀,是不是還不相信我呀?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發難呢,那端顧博明就直接一句——我還有事,先掛了,最後一點時間,你火速處理好慕遠山,斷乾淨,否則我就要親自出面了。
然後,真就掛了,完全不給她任何或辯駁或反抗或嗔怪的餘地,叫她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對於顧博明如斯的強勢,杜予清倒是也並不生氣,更不會覺得反感或者被幹預了,她現在就是亂,亂成了一鍋粥,完全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纔好。
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將近十八年的人生歲月都乾乾淨淨,清透玲瓏,從來順風順水,沒有遇到過感情的波折,偏偏這幾天一來來倆,先是夏冰清,再是她自己愛情的動搖,這衝擊可着實是太大了一點,讓她實在有些措手不及,難以應對……
她其實有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愛情天平,正在傾向顧博明。
當然,這並不就代表她不喜歡慕遠山了,她還是喜歡的,一如既往的喜歡,只是這一份喜歡,或者,並不是她想象中的設定,是親情,是友情,獨獨不是……愛情。
是的,愛情,她想,她現在才逐漸碰觸到,愛情的模樣。
可她又還是有那麼一些迷惘的,她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意識,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短暫的搖擺假象而已?
如果說,對顧博明那纔是真正的愛情的話,那麼,自己對遠山這麼多年的喜歡,又是什麼呢?它一樣會讓自己覺得快樂,就真的不是愛情了嗎?
如果是,那一個人一顆心,怎麼可能同時喜歡兩個男生呢?
這好過分,也太不檢點了,完全不夠好女人,關鍵是,會傷到遠山又傷到顧博明。
杜予清最最不想的,就是去傷害慕遠山,不能斷,不忍斷,否則遠山傷心了,她也會心碎的……
可是就這樣拖着,好像對遠山也不見得怎麼公平,而且還會讓顧博明心裡難受。
真是這般的矛盾,讓杜予清糾結不已,她正陷在矛盾的漩渦之中,掙扎搖擺,她想,等到明天,如果顧博明真來找自己了,那麼,她還是要去跟他說明白的,讓他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讓她捋順……
如果捋清楚了,那麼,不管會是何種,她都一定會做出選擇的,堅定毫不搖擺。
杜予清這樣的想法是最正確的,也是青春少女在面對感情困擾之時,算是冷靜理智的態度了,然而,她想的再好都沒用,因爲她忽視了一個人——顧博明。
這大傢伙完全就是不按照常理來出牌的,他的霸道心和獨佔慾望,絕非她能想象的,這一點,等到她真正意識到的那一刻,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一切,他定,不由她。
至於她自己,只能毫無商量餘地的,在他身下……彌足深陷!
“明子,是誰,讓你連我都要避開?”
掛了,顧博明電話都還沒收回去,身後就有疑問傳來,是沈家小公子沈鈞。
捏着手機的指關節緊一下,在還帶着點餘溫的手機屏幕上輕輕一下滑動,就好似是在摩挲着杜予清似的,顧博明難得的露出一記淺笑:“我女人。”
沈鈞正在抽菸,顧博明冷不丁的三個字,直接讓他嗆到了,悶頭咳個不停。
“我靠明子你……我靠……咳咳!靠靠!你抖出大秘密之前能不能先給我點時間緩衝?”
冷不丁的,簡直就是要嗆死他!
低低一聲笑,顧博明將手機收回兜中,邊走向沈鈞:“我只聽到動靜,沒料到是你。”
還以爲是別人,所以纔會掛了電話迴避的。
做兄弟的,當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依舊在咳嗽,嗆到連眼淚水都要出來了,不過沈鈞卻是笑了,照着顧博明肩膀上砸了拳,他笑罵着:“神經病的貨!找了女人也不跟哥先說一聲,找揍是吧!”
“放心,過兩天就讓你見。”
嘴角斜着淡淡的笑,顧博明在沈鈞面前,難得的像個同齡大男生,然,卻給不了他多餘時間去嬉鬧,包廂便爆出了……槍聲!